番外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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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伴随着有些生锈了的铁门与地面凹槽摩擦时发出的刺耳的“咔咋咋”之声,位于女生宿舍楼一层一单元门洞的铁门准时上锁了,余夏勤矗立在离大门不远处的一棵树的阴影里,对自己竟然会过寝室门而不入、反掉转方向走出大楼的行为好半天都没能够缓过神来,她难以置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样的行为,在她的理智里是认为不好的,然而她却还是依照本能这样做了!
楼上的情况,在余夏勤选择放弃敲门或自己开门进入而悄无声息地转身走掉之时,燕子和阿拉蕾正在僵持着,那时,余夏勤清楚地听到了燕子的哭声,阿拉蕾的沉默,老大现身说法地劝慰……而此时,抬头看楼上寝室的方向,灯依然是亮着的,想必情况没有多大的改观吧!
余夏勤的心情很复杂,没有因为假装没回过寝、没站在寝室门外偷听到室内的谈话以逃避参与她们的烦恼而使得自己的情绪得到多大的安宁,她反而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内疚自责是肯定掺杂进来了的,五味杂陈,难以平静。
在树下纠结了许久,余夏勤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目前更需要她忧虑的现实问题:这么晚了,她有寝室不想回,家又离学校太远了,大晚上的,通往家的方向的公车是早就下班了,而女生半夜三更单独打车总是令人觉得不很安全,何况,学校位于市郊,地处较为偏僻,有不算短的一段路两侧都是农田没有人家的。余夏勤一向勤俭节约,也舍不得花大价钱打车的,当然,更直接的原因是她身上压根没带现金、银行卡,连就近找旅社住都考虑不得。
思前想后,余夏勤不知不觉在树下呆站了许久。蚊子太多,夜露重,夜宿校园草地上是不靠谱的,而近期学校对治安抓得异常严格,晚上不仅有保安巡逻,更有学生自发组织的学校护校队的参与,巡逻队伍的人口数量相当可观,余夏勤可不想被人误会,权宜之计,似乎只能投奔在这个学校里有着不受管制的私人住处的肖海了?
……
“当!当!当……”午夜十二点,学校里钟楼的钟敲响了十二下,平常这个时候,早不会再出现的人竟然出现在门外,肖海颇感惊奇。
直觉是余夏勤忘了带走什么东西?但看她神情恍惚的样子,不似这么回事!肖海稍作判断,再次瞪大了眼睛,把站在门口精神状态不似平日那般饱满的余夏勤从头到脚认真审视了一遍,并学习警犬那般嗅了又嗅空气里的味道,却两项“测试”均不显示来者有喝醉酒或者发烧的迹象。
“你怎么来了?”肖海怀揣不怎么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心思,才把人放进屋来,就迫不及待询问余夏勤踏着午夜的钟声出现在此的原因。不管怎么看,余夏勤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这里,都是令他觉得神奇的,这跟余夏勤一贯的作风相左。
“没地方可去!”余夏勤倒是实话实说,她还真有一种有“家”不能回的无力感。但是,真来了肖海这一处“权宜”的地方归,却也没有得到预期的心情调整。
或者,一开始还只是在为那认识不过一个月就整出来的三角恋(听燕子和阿拉蕾方才的对话中提及曾文政和林天一,貌似三角恋还不止一出)、朋友反目感到烦心,即便再心思冷漠,余夏勤多少还是会被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这些事情影响到心情的,毕竟她们是她在大学里关系再亲密不过的同学、友人,而现在,看到肖海,余夏勤的忧思不自禁连带上了肖海的事,她不得不触“景”生情地回顾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含冤”历程,郁闷更从中来,她不自觉连连叹气:“唉……”
“发生什么事了吗?”诧异之后,肖海是看出来余夏勤这个反常的表现是心里有事。
余夏勤正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内心的烦躁,虽然肖海也是引她心烦的因素之一,但还是可以跟他说说除他之外的事情的。
肖海是局外人,和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熟,余夏勤不担心他会说漏自己的心事给他人听,于是跟了肖海进房间,言简意赅提取中心内容,将自己寝室自与商学院几个男生相识起到某几个男生女生之间落得今日这般乱糟糟的情感局面的事件说给了肖海听。
“三角恋?一见钟情?友情与爱情的抉择?”别看肖海才十六岁,看问题的眼光倒是很精辟犀利的,居然跟余夏勤的观点不谋而合。
肖海是这样以为的,既然余夏勤肯将这些事情说与他听,他自要不客气地不问自发表一下自己对这种事情的看法:“一个用情不专、明显有拈花惹草之嫌的男人,或者说一个连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清楚、左右摇摆的人,她们却争相追逐,为了这样的男人,两个好朋友闹到相互指责甚至可能反目成仇的地步……相信,你不关心我如何评价那男的的品性,所以,我只说说你那两个室友,我以为,很明显,你那两个室友的友谊不如想象中的牢靠!因为是同学,是室友,而衍生出来的同窗情谊,这不必然就是坚不可摧的友谊!反而,很大程度上来讲,她们的友谊纯属巧合而已!”
“呃……”没有想到肖海一个小屁孩儿会有这么犀利的观点、措辞严厉的言语,余夏勤不是一般地错愕,她甚至差一点因此震惊而忘却了自己这会儿在烦心的重点。
待缓过神来,对肖海的话,余夏勤一时仍是无法接受的,她以为这未免太尖刻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那换一种说法……”肖海并不急切于为自己上述的观点不被余夏勤所接受而作更进一步的解说,他表现得相当游刃有余地引导余夏勤多方面看问题,“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弄成你同学目前面临的这番局面,多数的女人,想必这也包括你吧,却又反过来责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不是既矛盾又可笑吗?”
“呃……”自己的确略带有后半段的观点,余夏勤张了张口,无话回应,更没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间被肖海的言行左右了。
却肖海并不是为牵着余夏勤的鼻子走、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他人,他是诚心诚意给余夏勤做倾诉的对象的。见平时管教自己时话很多、观点很尖利的余夏勤才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就一副蔫蔫的样子,他想办法安慰她,他其实是猜到了余夏勤心里真正想不通的是什么:“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只是旁观者,不能为她们做任何决定的!你选择不推门进去并没有错,你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高欣荣起码还可以现身说法,你什么经验都没有,没有说服力的!”
“呃?你什么意思?”思绪依然在随着肖海的引导转动,但当听得肖海提到“经验”二字,余夏勤还是久经戒备磨砺,几近本能地快速警醒过来,她的心脏猛地跳到了嗓子眼——什么叫她什么经验都没有?现在两个人纯属恋人关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余夏勤心生疑虑顿生,难道,被肖海看出了破绽吗?还是肖海恢复记忆了?
“你在我之前,还有过男朋友?三角恋的那种?”肖海详细阐明自己的意思。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庆幸,不是肖海突发状况,余夏勤先把心放回肚里,再急急反驳肖海的反问,只不过,她虽为自己的举动并未露破绽而舒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疑点想不通的,“你是怎么知道老大就是经验之谈?”
“我会看啊!”肖海一脸高深的表情,却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解释,他知道余夏勤一定清楚老大的经验,他就没必要多说了,他突地改口问余夏勤:“我是你的初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