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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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老爷听到消息进到厅堂的时候,就看见小女孩坐在主位上,玉娘和高瘦的妇人站在一侧,丫鬟和仆从分立两旁。男人勃然大怒,“玉娘,你教的好女儿,没规没距,我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还不把她给我拉开!”他冲两旁的丫鬟、仆从发火。丫鬟、仆从面面相觑,有人踟蹰着准备上前,主位上的小女孩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抬眼看着男人,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彩,看得男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时就收了声,没了言语。
“呦!这是怎么了?”一个酸酸的声音随着一个似锦鸡的身影飘了进来,一手还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同样打扮得花枝招展。
小女孩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整整衣服站了起来,“李公子来我这山庄有七年了吧。”
“你这孽障,怎么跟老爷说话呢,来人,给我掌嘴!”妇人勃然大怒,有两个仆妇立刻从她身后走向小女孩。
也没见小女孩做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就见那两名仆妇咣当一声倒在地上,顿时人事不知。
妇人吓了一个哆嗦,一时瞪着一双三角眼没了声音。男人的脸色也微变。
小女孩看着男人,还是面无表情,“李公子管教无方啊,尊夫人有些失仪了!”
“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将这贱丫头拿下!”妇人领着的小女孩不明所以,只道这些丫鬟、仆人不懂事,立刻颐指气使的喝骂起来。
“这丫头身上的东西,都是我庄里的,来人,给我扒下来,把她给我倒挂到外面的树上,让她清醒清醒。”小女孩淡淡的说。
立刻有两个仆人上前抓小女孩。
“你们干什么,谁准你们碰我,爹、娘,你快管管他们,他们要造反……”小女孩吓得歇斯底里。
“住手……”“咕咚!”一声,男人连同妇人身不由己的跪了下来,两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挣扎着就是起不来。
小女孩拍拍手,一个老头拿过厚厚的一本帐簿,小女孩接在手里翻了翻,然后把帐簿放在桌上,“这帐上的东西是你来之前这庄子里原有的,待会儿我会让林伯带着人一项一项查,少多少就用你二人的肉来顶,林伯,你去吧。”老头儿躬身,领着一帮仆从出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我是你爹……”男人牙齿开始打颤。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玉娘,玉娘的脸上有些不忍,小女孩淡淡说:“这庄子本是我娘亲的,我娘亲因生了我,犯了族里的规矩,被我外公关了起来,临走把我和这庄子交给了她的贴身丫鬟梅雨,后来这丫头遇上了你,动了春心,可惜她涉世不深,又遇人不淑,你骗她尚未婚配,入赘这庄子,这些年凭着这庄子里积累的家财,你混得风生水起,就忘了你当年是怎样的落魄,你觉得你该不该死?”
“你……你……不是玉娘的女儿……”男人惊愕,然后转向玉娘,一脸的希冀,“玉娘,我错了,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就是因为有这孽障我才因爱生恨,我对不起你,我做了许多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她不是你生得?”他一脸的急迫:“玉娘,你快叫她住手,以后我们一家人,我一定好好待你。”
玉娘更加不忍,忍不住看向小女孩,“阿丑……”
小女孩看着玉娘,就这样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玉娘脸色一变,低下头福了福身:“小姐!”
小女孩转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急切的看着玉娘的男人,“梅雨,新婚初夜,你可有落红?”
玉娘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苍白,怔怔的看着眼神开始躲闪的男人。小女孩继续说道:“新婚燕尔,他待你可是浓情蜜意?一年之后,他的发妻领着女儿找上门来,可是对你跪地哀求?你天性憨厚,这男人求了你几句,你就把人留下了,之后又过了多久,他就开始对你冷淡?你欠他的吗?你锦衣玉食的养着他们一家,他们是怎么回报你的?你现在还要给他们求情吗?人可以善良,但不能傻!”
一时间,厅堂里寂静无声。等林伯拿着帐簿回来,小女孩翻看了帐簿,淡淡的点点头,:“辛苦你了,林伯。”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林伯恭敬的低头。
“我看了这上面的东西,这些东西每一件拿出去都价值连城,恐怕把你们一家三口拆肉剔骨,都不能还其中万一……”小女孩淡淡的,没有什么狠毒的神色,声音还是带点沙哑。
“小姐,”站在旁边的林伯开口,声音很是平静,仿佛他已经伺候了眼前的小女孩一辈子,任何光怪陆离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他平静的说:“李老爷是碧邱国的宰相,在碧邱国的京都霖契还有几座宅子,置办宅子的钱和里面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从咱们账房里取得。”
小女孩点点头,又把帐簿递给林伯,“林伯,你去抄一份这些东西的名目,然后带人去把咱们的东西拉回来。”说着,着人摘了男人的印信,让林伯捧了去。“阿福,林伯上了年纪了,这次出去之后,我就不打算再让他操劳了,你跟着去,长长见识和眼力,顺便替我巡视一下我在碧邱的生意,这里离霖契也不算远,一个月时间来回足够了。到账房里支一百两银子,一路上你给我照顾好林伯,吃用住行,都给我仔细了,别让林伯再受罪。”小女孩细细的吩咐,神情还是淡淡的。
“是,小姐!”阿福机灵的拜了拜。
“至于这两个人,他们吃我家的、穿我家的,但是奴大欺主,做的过了,把这身衣饰给我扒了,男的打二十大板,女的打二十鞭,在牛棚里关三天,然后到后院去种菜,你们三个,给我轮流看着他们,如果谁没看住,或者让他们偷懒了,你们就自己顶替他们吧!至于他们带来的奴才,那个李进财为奴不遵,给我重打二十大板,押去打扫茅房,若有一日打扫得不干净,便扣除一餐。这两个狗奴,与我张嘴二十,让她们长长记性,然后送到洗衣房去干活,他们的一日三餐就遵照林伯打扫茅厕时的三餐定制。外面挂着的那丫头,也送到洗衣房去干活以赎前衍。其余人等,若有五人以上与他们作保,便留在庄里继续干活,若低于五人作保,就交到我这里来处置,如若没有人作保,那就领五鞭子再由林伯安排做工。林伯,等庄里的人事安排妥当,你就去霖契吧。”
“是!”林伯神色宠辱不惊的应道。
小女孩站起来,走到玉娘和高瘦妇人面前,淡淡的吩咐:“我知道你二人都没有亲人了,你二人都对我有恩,从即日起,你们一个是我的养母,一个是我的乳母,所有人都给我记着,以后她们二人就是这庄里的梅夫人、薛夫人,日后我若不在庄里,一切外务就由薛夫人说了算,梅夫人心太软,主内便好,林伯带领一众男仆住在外庄,内庄一律不准男仆进入,任何擅闯者,乱棍打死!所有丫鬟、仆妇、婆子住在内庄,除了给内庄、外庄送消息的婆子、仆妇,和已婚配给庄里的仆从的女人,其它女子一律不准踏出内庄,内庄的一应用度由外庄的仆从送到内庄门前,由可以出入内外庄的婆子、仆妇接进来,一年中,正月十五、五月端午、九九重阳,这三天内庄女子可以进入外庄,自寻一段姻缘,若遇有心人,可以求梅夫人恩准了,在庄内成婚,并在外庄东院自寻一栋房子定居。
这个月,所有在工的丫鬟、仆妇、婆子、仆从、男丁,月钱加倍,现在在工的所有人,明年开始月钱均涨一成。好了,现在散了,各自去做各自的工作。”丫鬟、仆从们喜形于色,均高高兴兴地行了礼离开了,把那对夫妻并两个婆子也拖了下去。林伯领着阿福行了礼,交代一声,就去办刚才小姑娘交代的事了。
梅夫人并薛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女孩,小女孩始终淡淡的神色,见众人离开了,低头思索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抬起头看着二人:“你们与我去主屋看看,你们的衣饰都旧了,该重新做一些衣服,选一些首饰了。我娘亲的东西,你们也帮我清点一下,这几年可被那两个狗男女并他们的女儿糟蹋个不清!”
二人恭敬的应了,陪着小女孩去看主屋的卧室、衣室及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