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墨染心动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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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有需要他守护的人。
    不止是为了宫主。
    无忧宫里有无数个与他一样的人。他不会苛待他们,也不会刻意为此费神。那些人或许也如他一般,早就无家可归了。
    无数个“他”浑浑噩噩的忙着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以此来告诉自己:他们并非不被需要,也非无用之人。
    正相反,他们十分忙碌。忙到没有一丝自己的时间,忙到随时闭眼都能睡去,忙到浑身疲惫、再也无力动弹。
    他们早就没有家了,但至少还有那里可以做归宿。无忧宫不能倒,倒了,无数人将无处可回。
    他不是在为花惜错收拾烂摊子,而是要守住那个地方。
    君不知的目光随着思绪飘得很远,墨染虽不知他心中所想,可看得清他眼神中的温柔。才知道原来他对旁人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那温柔掩藏的很深,并不为人知晓。
    不知不觉望着他的脸出了神——
    这张脸十分好看。尽管涂满了灰土,可仍是好看。
    想到君不知因这张脸被旁人觊觎,墨染胸口似有一团烈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抓起一把土避开嘴和眼睛抹到君不知脸上,惹得君不知楞楞的看着他,一时弄不清他要做什么。
    见君不知呆呆的看着自己,墨染又觉得他可爱,忍不住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这张脸太好看,我不想让那些人看。”
    君不知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想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解开墨染衣带:“记得边系边出来。”
    衣带被解开的一瞬,墨染顿时浑身绷紧、脸颊红透,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二人先前的对话:
    “两个男人也能……?”
    “可以。”
    然而听到君不知的话,这才想到做戏要做全套,君不知并无其他想法,倒是自己……
    怎会对君不知产生那种念头?
    虽只一瞬。
    可他才十七。
    “……”懊恼着,胡乱抓了把头发,意图将君不知那张好看的脸从脑海中甩出来,但又忍不住一直去想。
    君不知出了草丛,脚步明显放慢许多,行动略显滞涩,身形微微佝偻,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样子。
    守在笼子门口的喽啰是先前想领君不知出去的那个,此刻一见他回来,看得到却吃不着,心底憋着火,在君不知胳膊上重重掐了一把之后将他用力往笼子里甩了过去。
    为不暴露身份,君不知由着喽啰那么一推,重重跌到笼子里,后背狠狠的磕在笼子上,顿时又痛又痒。君不知目光一凝——背上的伤还未痊愈。
    这里污秽至极,伤口受污之下只怕会化脓。
    孙三爷见墨染一边系着衣带、脸颊红晕一边迅速消退,不由回头看了君不知一眼:他们来真的?
    不过……
    想起调戏君不知时,墨染比君不知还要生气,这两人也许真是那种关系。
    路上很安静,一众货物根本吃不饱,连水都给得很少,谁也没有说话。
    赶路的喽啰们顶着烈日押送货物,走得又累又燥,也少有人开口。
    君不知靠着笼子闭上眼睛,想起儿时的一幕幕——
    被爹娘背叛,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十几年都无法忘记、无法原谅。
    但他又渴望温情,渴望有人能关心、在乎他,哪怕只是饮鸩止渴。
    他知道,这样患得患失只会令他心神失守。就如那日小童归家,他们一家团聚,君不知委屈、想哭、愤怒却又无助。再这样下去,也许某个人不经意间就会将他逼疯。
    一切既是从这笼中开始,那就在这笼中结束。
    既然恐惧,就去克服,那些阴影不能伴他一生。
    君不知睁开眼睛,静静看着每个人的神情,将他们现在的样子牢牢记住——
    那是绝望与无助。
    因为能力不够,他们无法自救。
    可君不知已经不一样了,他现在是无痕公子,这个名字足以令大多数人恐惧、足以成为所有意图与无忧宫作对之人的噩梦。
    他不再是小时候,不需要无助,更不需要害怕。
    他也不再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至少还有墨染在乎着他。
    不知不觉已经入夏,一路尽是枯黄的颜色,连风都是热的——脚下是黄色的土、打在身上是黄色的沙,就连路旁高高的野草,也是黄色。
    众人停下休息,墨染带着君不知走到草丛深处,两人并肩坐下,打开水囊喝了几口,给君不知递了过去。
    可刚递出去墨染就后悔了——怎能给他喝过的水呢?
    全然忘了同为男子共饮一壶本就是正常的。
    见君不知痛快的接过,毫不避讳的放到嘴上喝,墨染的脸顿时红了——
    君不知用的,恰是他刚喝过的地方。
    看着君不知喉结上下滚动,料想水流涓涓入口,墨染忽然觉得口渴。
    君不知把水囊递还给他:“你很热?”
    墨染连忙错开视线:“天是有些热了。”
    接过水壶,却没有喝——自孙三爷调戏君不知以后,墨染对共用一件器物喝水的事情变得十分敏感。
    他总觉得:若喝了,是对君不知的一种亵渎。
    还在捏着水囊走神,君不知凉凉的手背贴上他滚热的额头,皱了皱眉:“你发烧了?”
    说完又拿过他的手腕探起脉搏:“没中暑。”
    可墨染脸红、头热确是真的,君不知头次怀疑自己医术是否出了问题。
    这一路足足走了月余,孙三爷说快到了,可结果众人只是进了个村子。
    这些货不是要送去碧海帮的吗?
    没等墨染发问,众人已经开始“卸货”——驱赶着货物,关进地牢。
    孙三爷走到墨染身旁,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这是中转,弟兄们辛苦了一个多月,总得歇歇。”
    说完与几名首领一同见过村中迎来的众人,对其中领头的招呼道:“这次可来了个大主顾!劳烦袁兄弟好生招待啊!”
    那被称作“袁兄弟”的人连忙笑道:“三爷的事,算不得劳烦。”
    说罢对着手下招呼道:“弟兄们!好酒好菜都快备上!财神爷到了!”
    墨染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暗中拍了拍云谣肩膀,示意她小心提防。
    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不知哪里水声“滴答滴答”的响着,君不知动动肩膀——伤口应是恶化了。
    忽而传来脚步声及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没过多久几名喽啰拿着串钥匙站在了君不知所在的牢房前。
    一个小首领模样的人颐指气使的指了指君不知:“听说今儿来的货里有个小子长得不错,老大要尝尝鲜。把他带走!”

    作者闲话:

    君不知这个大直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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