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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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你说陆小凤……真的饮下浮梦了么?”
问话的人眼望楼外,被问话的人慢悠悠的品着茶,袅袅的香气在二人之间弥漫开,似乎连人也迷茫起来了。此时此刻的司空摘星和花满楼正在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里休憩,酒楼对面就是一家青楼,巷里的胭脂香时有时无。
司空摘星看着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或是轻笑,或是娇吟,挥一挥手里的帕子,就有扑鼻的香气袭来,像是要把人迷晕。
问题被搁浅,其间只有周遭的杂音。
司空摘星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感觉很奇怪……我不能否认陆小凤很聪明,有时候聪明的让人恨不得掐死他!”细长的眼眯了眯,舒出一口气,“他的麻烦都是由他的聪明引来的!……不过,解决麻烦的往往也是他的聪明……啊啊,好烦……”
许久之后,花满楼哗的打开折扇,忽闪了两下后,一抹笑容在嘴角慢慢荡开。
“这个,应该问他本人最清楚吧!”
陆小凤一直都记得,初遇花满楼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的陆小凤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子,那个时候的江湖还不曾知道他的灵犀一指,那个时候陆小凤就只是陆小凤。
可是那个时候的花满楼已经是花满楼,名动天下的花满楼。
人言花家七公子貌若惊鸿,人言花家七公子品貌端正,人言花家七公子温文尔雅。
无数的传言,让陆小凤对这个七公子有了浓厚的结交之意。
初遇的那一天,一者楼下,一者楼上。
他一人一骑,神采飞扬。
他一人一茶,静若雕塑。
花满楼的人坐在花满楼之上,隔着千朵献花与他对望。陆小凤望进了那双所谓无神的眼眸中,却失了神。
一眼天下尽。
那之后,二人生死相交。
陆小凤的朋友确实多如牛毛,亦有人调笑说他的朋友和他的敌人一样多。
陆小凤但笑不语。
他确实有不少朋友,肯为他千里跋涉、生死一线的朋友亦有不少,只是如花满楼一般的只有一个花满楼。
花满楼的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他在听,时而动手为他添茶倒水,时而挽唇轻笑。
这种陪伴是独一无二的。
花满楼对陆小凤的做事方法从来不知言辞,只是跟随他。
每一次陆小凤惹上麻烦的时候,都习惯性的先来他这里躲一下,顺便倒倒苦水什么的,花满楼便必然会问一句“需要我帮忙么”,陆小凤便舒心了。
他对他,从一而终,不曾变过。
需要或者不需要,两个字或者三个字。
只要他出口,他便可以跟随他天涯奔波、不辞辛劳、不记得失。
花满楼只有一个,独一无二。
他就是喜欢这样宠着他,顺着他,随着他,无法无天下去。
陆小凤是个害怕孤独的人,谁也不知道,包括西门吹雪和司空摘星,就只有花满楼知道,知道他所有的弱点和命门。
他是如此信任他,愿意把所有真实刨开在他面前。
他亦没有辜负他所望,尽其所能的温柔。
陆小凤曾经问他,为什么不找一个合心意的女子厮守终生?
花满楼笑而不语,只忙着自己的事情——为要留宿这里的陆小凤抱出一床崭新的被褥——那是陆小凤第一次在花满楼的小楼里留宿。
陆小凤最后问道,再没有如上官燕那样能让你心动的女子了么?
花满楼依旧没有回答,他点灯添油,纤长的指尖,精致的侧脸,娴熟的动作。
一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让陆小凤有点失望,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但现在看来朋友似乎有了一个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
陆小凤耍起赖来,要他和他一起睡。在他面前,陆小凤希望自己是个孩子。
花满楼纵容着他,同意了。
一张床上两个人并排躺下,呼吸的频率却完全不一致。
花满楼的呼吸有些急促,陆小凤不明白为什么。
待到要昏昏欲睡的时候,花满楼却开了口。
他说:“我无法把感情分给女子了。”
那个时候的陆小凤完全没听懂就陷入沉眠之中,那之后他们再没有同床过。
沙曼走后,陆小凤再一次在花满楼的面前放任自己。
而花满楼终于也忍耐到了极限,那个吻甜蜜静谧,如他的人一般,在不知不觉中就渗透到了心里,恍惚了神思。
陆小凤终于明白,原来那个人的温柔都给了自己。
陆小凤在昏昏沉沉之中,勾起来唇角。
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他,初遇的那天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的……一定要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