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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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百里郊外的山脚下有一处方圆十里的竹林,林子茂密苍翠,甚少有人步入其中。附近的居民,世代相传,不得进入竹林。
只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想要进去竹林采药,竹林好像被施了迷阵一般,他明明沿着一个地方走,却总是会走回到原来的地方。他回去之后和村里人说了,村里人不信,就一起去竹林里走了一遭,果然发现如原先那个人说的一般。于是,竹林中有鬼魅的传言不胫而走,而且代代相传,甚至越传越离谱。虚虚实实,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没有人知道。而到了后来,总会有人不信邪,胆大的就结伴进了竹林,而发现果然如传说一般。于是,一代又一代,竹林成了禁地。
这一天周末,阳光明媚,只有天边几朵白云,也许是因为郊外,天空显得分外的蓝。
靳月在靳家几个兄长和姐姐的陪同下,坐着自己大哥的车子一路驶向竹林。车子沿着小道开进竹林,不稍刻就没了道路,只见一片空地。一般人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停车,但是靳子乾却没有停下来。车子在空地上逆时针旋转了三圈,然后对着眼前的竹林直接开了过去。
车并没有撞上竹子,而是穿了过去。穿过竹子之后,眼前出现了一条路,而边上竟然是桃树夹道,而更为奇诡的是,桃树上竟然开满桃花。此时正是冬季,本不应有桃花出现,而今道路两旁竟然都是桃花满树,一片茂盛,落英缤纷。
车上几人面色平静,并不为这个奇异的景象说吸引,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更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
“这桃花阵还真是桃花阵,果然名副其实,这大冬天的还开满桃花,不知道还以为一下子就到了阳春三月呢!”车里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似乎对这些桃花颇有些意见。
顺着桃花小道一路行驶到底,有一个停车场,上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子,车顶上斑斑驳驳的落着几片桃花。
几个人在停车场下了车,又沿着边上的小道一路弯弯曲曲的前进。鹅卵石铺的道路并不难走,相反倒还有些舒服。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古式的建筑。建筑不新,但是也不破旧,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细心的打扫整理。建筑是纯古式的,不见半点现在建筑的影子,应该是一座颇有年代的房子。
又走了几步,才走到正门前,大门是古式的那种宅门,大门的铺首雕刻着金色的椒图,门楣上有一块朱红色的匾额,匾额上用行楷写着“靳宅”两个字。
伸手拉着椒图嘴里咬着的铜圈轻敲了几下,发出了“叩叩”的响声,不稍片刻,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靳家的管家靳福,靳福已经五十多岁,但是身体却比一般同龄段的老人还要健朗,而且也不显老,看起来才四十岁。他穿着一件褐色的长衫,竟有些汉服的味道。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么古乡古色的房子里,若开门的人却是穿着时髦的现代衣服,那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福伯!”
几个人向靳福问了一声好。靳福虽然说是管家,但是毕竟是和他们的父亲同辈,而且又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所以他们对靳福还是有几分尊敬在里头。
“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靳福恭敬的说。
“福伯,父亲和其他几位叔伯们可在大堂?”靳子乾问道。
“当家和其他几位老爷们早已在大堂候着,就等小少爷回来了。”靳福恭恭敬敬的回着。看了眼笑的一脸温柔的靳月,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神情里可以看出他是有些担心的。
“那好,我们这就过去。”
一行人又向着大堂走去。
靳宅是完完全全按照古式房屋建造的。雕梁画栋、勾心斗角,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朴实雅致,很有一股读书人宅府的气息。一路上桃花不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误闯了桃花源,不然就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也实在是这样的景象和建筑着实容易让人误会。
靳家的几个小辈,倒也不觉得别扭。从容的一路走进大堂。
大堂里早已经候着几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个个穿着长衫,从经过岁月洗礼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当年是怎样一副俊朗的容貌,就是当下,也是极为好看的。而坐在正堂上的正是靳阳,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衫,自有一股当家的风范。
“爸!”靳子乾率先对着正堂上坐着的靳阳唤了一声,然后又对着边上的三个男人唤道:“二叔、三叔、四叔。”
其他人则是向对着正堂上的男人唤了一声“大伯”才唤自己的爹。
靳阳点了点头,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盯住靳月。靳月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靳月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依旧温柔的笑着,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只听他说道:“你要罚便罚吧。”
淡淡的,显得很不在意。
靳阳看着靳月不说话。靳子乾也站了出来说道:“爸,念在么弟初犯,你就饶了他吧!他与我同住,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脱不了干系,要罚便罚我吧!”
“大伯,么弟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一同跟来的靳家老二汵子兑也站出来求情。
“大伯要说责任我这做大姐的也有,你要罚就罚我吧!”靳家长女安晓鸿。
其他几个人也都央求了几句,不外乎都是为靳月开脱的。
靳阳只是看着,也不说话。等他们都说完了才说道:“子乾你身为长兄,晓鸿你身为长姐。所谓长兄如父,长姐入母。子月犯了这等过错,虽然与你们无关,但是你们也终归逃脱不了干系。你们,我自然也会罚。”顿了顿,继续对着靳月说道:“子月,别以为有兄姐为你求情你就可以免去处罚。家规终究是家规,即使是我犯错也要受罚的,更何况是你?”
“是,子月知晓。”靳月依然含着笑。
靳月在外,别人都叫靳月,但是在家中,家长皆叫他子月。
“那你可知道,你该受何罚?”
“跪祠堂一宿,对列祖列宗反省。戒尺一百,以示惩戒。之后逐出家门百日,以此思过。”靳月依然是淡淡的。
“那你便老实招来吧!如是合情合理,我还可减免一些处罚。不然……”靳阳顿了顿,双眼一眯,“谁也救不了你。”
“我没有任何借口,你罚便是了。”靳月温柔的笑着,不卑不亢……额,是没大没小。
“子月,你好好说话,严肃点!”旁边靳月的生父靳书凡倒是看不下去了,厉声说道。
靳月低头,嘴角勾了勾,随即说道:“我真没什么好说的,给吴局卜卦无非是一时兴趣,好玩儿罢了!所以这个罚,我没什么好说的。”
“当真?”靳阳问道。
靳月耸了耸肩膀,颇无辜的说道:“我会和自己过不去吗?在这个节点上说谎?”
“那晚上6点,你就好到祠堂好好跪着吧!”转眼看了看靳子乾和安晓鸿,“你们也是。”临去前,又说了一句:“晚饭……你们就饿着吧!好好反省。”
靳月前面没什么反应,就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