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情种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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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居可能是北溟都城内最大的一间的酒楼了,单从门口小二不断的吆喝声中就可听出一二。马车停下,挡帘拉起,众人眼中最先印入的是蓝色,随后又被红色吸引,男子折扇轻摇清冷环顾,女子高雅如莲眼中好奇。
“几位客官,想吃些什么?”醉仙居的小二到底是见过些市面,从这几个人的衣着和神情就断定他们身份不凡,机灵的直接领着往三楼包厢走去,连走边问。
路过二楼,尚范见人不多且临窗的桌位多空着,干脆停了脚步不再往上,“就在二楼坐吧,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何况都是长年在一起的,玄智三人也不再拘束在他们身后另开了一桌。怀恩依窗而坐,没多少出门经验的她不时转头看着窗外,街道上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经常在宫外跑的玄绝在尚范的授意下作主点了些各色点心,叫了壶茶。点心上桌,那个嚷着要品尝美味的人还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尚范合了扇子轻打了下她的手,“怀恩,吃东西。”
反射性的抚着被打的手背,怀恩哀怨的转回头,娇嗔的睨了他一眼,随即就被桌上一盘盘精致的食物吸引,提箸小心的夹起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双眼精亮:“好吃。”
“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连东西上桌都不知道?”尚范慢慢的喝着茶,随口问着坐在对面的人,不动生色的打量着周遭的情形。
“范哥哥,你看对面的小摊。”顺着怀恩手指的方向,尚范果然看到了一个摊位,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卖馄饨的。男的负责煮,女的就在一旁现包馄饨,大概是因为可以亲眼看到一只只馄饨被包出来让人觉得放心,所以小摊的生意格外好。
“不就是个馄饨摊,你在家里又不是没吃过。”不以为然的挑起了一边的眉,为了避免麻烦,自出了北溟宫门后大家都改了口。
“不是馄饨摊,我说的是那两个人。”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怀恩特别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音量,示意尚范听差了自己的意思,“他们很令人羡慕。”
重新打量起在摊位上忙碌的两人,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去,不知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被水气熏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然汗湿。那个女人抬头见了,随手拿起一方粗布轻拭其额头,视线相对时彼此笑笑,然后又各自去忙各自手中的事。
“是羡慕他们起早贪黑的忙碌还是羡慕他们那身粗布衣裳?”尽管尚范说话的语气如此不屑,可终究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断的向那两人飘去,隐约中他明白怀恩的意思,心却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都不是。只是羡慕他们的平平常常,羡慕他们的简简单单。”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那番话后尚范僵硬的身形,透过那两人怀恩想到了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即便他们有情,但还是免不了会有些刻意的,母妃总是刻意的记得父王的喜好,照着他的意思改变自己,全没有对面摊上那两人来得随性,来得自然。
“说不定他们也在羡慕你天天锦衣玉食,日日有人服侍。”似笑非笑,一刻的伤痛之后尚范的脸上已看不出情绪。
仿佛有了主意,怀恩抬起头巧笑的看着对座的人:“范哥哥,你会不会包馄饨?”
直觉的摇了遥头,尚范的眼底难得出现了小心翼翼的神情,他有预感怀恩接下去的话一定会让自己难以接受。
“我也不会。正好,就让他们教我们一下吧。”说完,也不给尚范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他走下楼梯向对面跑去,还不忘对碧云他们说,“你们三个留下,不许跟来。”
“小姐与公子两个人就这么去,不太好吧?”被怀恩强行留下的碧云坐立不安的看着窗外,担心的问向正闲适喝茶的玄智与玄绝。
“随他们吧,这两人又不是我们能留住的。况且就在对面,横竖出不了事。”玄绝大而化之的靠窗而坐,伸手对着窗外做了个不起眼的手势,眼看着尚范身后的暗影已跟了去,便不再理会。
“大婶,能教教我们包馄饨吗?”怀恩拉着尚范已在馄饨摊前站定,不若平时高傲的神情,双眼闪着期待的看着那对夫妇,纯真的模样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小姑娘,我们在做生意,不是闹着玩的。”大婶打量怀恩一身的打扮,那身红色衣裙绝对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猜不透她到底想怎样,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图好玩罢了。
“知道啊,在对面我们都看见了。”不自觉的抬头看身边的尚范,见他只是盯着自己而没有其他的表情,也就大了胆子回道,“我们只是想学一下。”
“您瞧您那双手白白嫩嫩的,哪有一点做过事的样子。不嫌弃的话就坐在一边等着,我们现包两碗让你们尝尝?”注意到一直站在怀恩身边的尚范,虽然从头到尾没开口说过一句,但是大婶还是感觉到了他不自觉的散发出的压力,说话也变得小心了。
“大婶,我们是真的想跟你学。而且,我也想自己亲手包一碗馄饨给我哥哥吃,好不好?”怀恩已打定了心思要自己动手了,大婶说什么她根本不会听进去。
“这……”眼前的两人一看就不是兄妹,看神情到像是青梅竹马的小情人,怀恩这么一说,大婶到真不好拒绝了。
“牛嫂,你就教教小姑娘吧。”坐在桌边正在吃馄饨的一个路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帮忙劝说,听语气应该是常客,“顺便也教教她怎么用一碗馄饨牵住一个男人的心,想当年牛大哥不就是被你这碗馄饨给打败的嘛,哈哈哈哈……”。
“去去去,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再说了,你没见他们那身打扮,是我们可以比的吗?”大婶虽然说话不饶人,可脸上还是盈盈笑开了,面对不达目的就不准备离开的怀恩也不再坚持:“好,我教你。”
“谢谢大婶。”喜出望外的怀恩忙道了谢,认真的跟着大婶学着包了起来。
将面团在桌上摊平用擀面杖轻轻摊薄,洒上点点面粉后拿起平放在手中,学着大婶的样子挑了一坨陷放在其中,然后有些笨拙的将皮子折成一个元宝的样子。第一次,怀恩觉得自己的十根手指是如此的僵硬,明明大婶包出来的样子漂亮且饱满,而她手中的那个却像是个面疙瘩。转身递到尚范面前,没什么信心的征询着他的意见:“范哥哥,怎么样?”
“难得包出来了,还不错。”尚范从一开始就站在怀恩的身后看着她学包馄饨,如今对着她有些期待有些兴奋的样子,也难得没有像儿时授课时那么严厉,隐隐之中还有些笑意在眼底晕开。
“已经不容易了,姑娘第一次就包成这样也算是聪明的了,再多包几个保准就像样了。”小摊边上原先在吃馄饨的客人大多都停了下来,有些好奇的关注着这平日难得见到的情景,继而对着尚范说,“公子不如就跟着我们牛大哥学下馄饨吧,莫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心意。”
尚范怔了半晌,原本只想在一旁看着怀恩玩的他未料也会被人起哄。就在大家以为一脸冷然的他不会有反应的时候,只见他放下了手中摇晃的折扇,眼睛里闪出的光芒是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的,“大叔,麻烦你也教我一下。”
“玄智,我怎么觉得主子准备去下馄饨了?”对面醉仙居二楼窗户前,玄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小的馄饨摊,无法相信尚范也会去做那些事。
“主子为她破例的事还算少吗,有什么好稀罕的。”玄智不觉得那两人放下身段去做这些有什么不妥,倒是有些担心尚范和怀恩下出来的馄饨到底要给谁吃,谁又有胆吃神奥大陆上两位君主亲自做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