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被告知要去出差。回家收拾换洗衣服，带上需要的文件，一个小拖箱，足够。
    一个人拉着箱子去机场，叹气，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实在有些不习惯，并不喜欢出远门。
    上了飞机，坐上靠窗的位置，扭头看着窗户外面，等待着飞机起飞，将他带向目的地。
    天很蓝，云很白，一朵一朵，连成一片，这是在地上看到的天空。等飞上天空，高空中，只能看到云海，连绵，真正的无边无际。
    幻海突然想，要是能站在云上，应该很有趣吧。不过转念又想，踩在云上软绵绵的，很不踏实，还是算了。浮云若梦，轻飘飘的，太容易破碎。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幻海才算到了那座城市。出了机场，想这边的分公司也不大可能会派人来接我，所以抬手招了出租车。
    又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出租，才算到了市中心的公司。拉着拖箱，幻海想这个坐出租车的钱公司给报销不？
    [您好，余幻海先生么？]公司门口的一个男子见呆呆站着的幻海，赶紧迎上来。
    幻海看向他，[啊，是的。]
    [啊，实在抱歉，大家都在忙，所以没有派人去接您。]那人很有礼貌。
    幻海摇摇头，[没事，我没跑错地方就好。]
    [呵呵，您说笑了。来，请这边，我送您去酒店。]那人要拉过幻海的拖箱。
    幻海赶紧阻止，[我自己来就好，麻烦您了。]
    那人也不坚持，[请跟我来。]
    去了停车场，将拖箱放进后备箱，那人开着车。
    [我姓孔，孔子柳，我是总经理秘书，您在这边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
    幻海不禁看看孔子柳，[好的，麻烦您了孔秘书。]
    惊讶呢，我只是一个出差的小主任，需要叫总经理秘书来负责么？
    孔子柳笑笑，[叫我子柳就好。]
    幻海露出笑来，[好，那你叫我幻海就好。]
    孔子柳点头，[好。]
    正说着，到了酒店。离公司并不远，一看就是很不错的酒店。
    跟着进电梯，给幻海的房间在很上的楼层。
    [你的房间晚上可以通过落地窗看到这城市的夜景，很美。]孔子柳告诉幻海。
    幻海更加惊讶，真的。。。有必要么。
    来这里的头一天，幻海先在这酒店里休养生息，虽然幻海全然不觉的需要休息。跟孔子柳说要赶紧去办公，可孔子柳说什么也不让。
    幻海无奈，只好先休息。夜晚，叫了外卖，草草吃了。搬来椅子，坐在落地窗前。
    这个城市的夜晚很明亮，整个城市笼罩在霓虹灯的彩光下，透出一股醉生梦死来。
    盯着夜景看了半天，越看越腻。抬起头来，天空也是亮的，看不见星星。一颗也没有。
    幻海努力睁大了眼睛，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哪怕一颗星星。最后只好放弃，[城市太亮了啊，星星都觉得闪眼，只好躲起来了。]
    耸肩，站起来拉上窗帘，爬进柔软的床铺，就这么埋进去。
    一觉到天亮。
    幻海想要快点把事情处理完，可以早点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去。
    可是幻海再怎么着急，也得看人家的安排。孔子柳要幻海稍安勿躁，按原定半个月出差时间来就好。
    于是幻海只好慢慢来。又没有想去的地方，幻海都是呆在酒店。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白天有太阳晒阳光，夜晚没太阳晒灯光。
    有时候孔子柳来，拿房卡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阳光洒在半闭着眼睛的人脸上，身上，给他凭空镀了一层金光，额头上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忽隐忽现，也透出光来似的。
    此时的幻海，真的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孔子柳这时候总是轻轻叹一声，再轻轻退出去，带上门。不想破坏这样的画面。
    幻海有时候坐累了，也会出了酒店，然后漫无目的的走走。这里每天都很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走累了，找个椅子坐下来。正发呆，手机却响了。
    [喂，你好。]
    [你好，安千磊。]
    幻海正想说我不是安千磊，突然意识过来，打电话来的是安千磊。
    咧开嘴笑了，[你好，你还是这么介绍自己。]
    安千磊的声音低沉，[我怕你忘了我的声音。]
    幻海嘴角可疑地又扩大了，[怎么会，你的声音很好听。]
    [是吗。]
    幻海张张嘴，懊恼地拍了自己一下，怎么会说这种话，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呃。。。嗯，真的。]
    安千磊似乎笑了一声，很低很低，让幻海都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你刚才。。。笑了吗？]幻海孩子气地想确认。
    安千磊没说话，[呵呵。]
    幻海瞪大了眼睛，他是专门笑给我听的吗？!
    [你笑的。。。很好听。]刚说完幻海就紧紧闭上嘴，怎么又说这种话。
    [谢谢。很无聊吧。]安千磊又来一句。
    幻海摸摸头，[嗯，是很无聊，不过还是要等。]
    安千磊的声音传来，[通电话。]
    幻海想想，[我们？]
    [嗯。]
    幻海摸上耳朵，有点烫，[好啊，反正也很无聊。那。。。你没问题吧？]
    [嗯，没事。]
    幻海稍稍放心，他说他也没什么事，应该是真的吧。。。
    [那么，以后无聊的时候，发信息确定对方都没事，才能通电话哦，要不，会碍事的。]幻海细心的加上但书。
    安千磊没异议，[好。]
    [那，你现在没事吧？]
    [没事。]
    幻海想，也是啊，有事才不会给我打电话。
    两个人就这么开始电话联系。。。
    于是在没事的时候，幻海就坐在落地窗前，半眯着眼睛，跟安千磊通电话。
    幻海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一个其实还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天天通电话，内容一天比一天多，时间一天比一天长，笑容一天比一天更灿烂。
    在离自己的小房子那么遥远的陌生城市，因为安千磊的电话，让幻海觉得不那么寂寞，甚至，有种心满了的感觉。
    半个月，也就15天，很快就过去了。
    跟很照顾他的孔子柳道别，拿着文件，拖着还是来时的小拖箱，幻海坐上飞机，飞回自己原来的城市。
    下了飞机，幻海原本以为自己还是要自掏腰包，坐出租车回去。刚出机场，手机又响起来。
    看看来电显示，是这十几天来每天都会冒出来的号码，吞口口水，按下接听键，[喂。。。]
    安千磊的声音传来，[到机场大门口来，这里等你。]
    幻海很惊讶，[啊。。。这样啊，好，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深呼吸，压下扑通扑通跳的很欢的心脏，往机场大门去。
    刚出大门，四下张望，试图找找有没有举着写着大红[幻海]字样的木牌，环顾一圈，没发现，[咦？]
    [幻海。]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幻海一听这个声音，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扑通扑通!]跳的比什么都快!
    [啊。。。总经理。]幻海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亲自来接我的？奇怪，公司没有司机么？
    安千磊听见这个称呼，微微皱了眉，[按电话里的叫。]
    幻海又吞吞口水，耳朵觉得好热。。。
    [千磊。。。]
    安千磊满意地点头，[走吧。]
    幻海赶紧点头，低着头就看着安千磊锃亮的皮鞋，跟着那皮鞋走。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幻海撞到了在他面前站定的人的怀里。
    [唔。。。]撞到鼻子了!幻海捂着鼻子。好酸，完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出来了。
    安千磊没想到后面的幻海那么心不在焉竟然撞进正好转身的自己怀里，那副捂着鼻子，眼眶里两滴泪转来转去的样子，着实让安千磊有些恍惚。
    莫名其妙的，安千磊原本想去拿手帕的右手，举起，落点，不是自己的口袋，而是落到了幻海的脸上。触碰到温暖的面颊，安千磊用拇指拭去眨出眼眶的泪滴。
    幻海完全愣住了，这是。。。什么状况？
    又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幻海的另一边脸颊。
    幻海的脸上，四只手。两只是他捂着自己鼻子的手，另外两只，是安千磊帮幻海擦去眼泪后一直没有放下去的手。
    时间似乎静止了，半晌，幻海死瞪着的眼睛感到酸，忍不住眨了一下。就像是一个魔法，他的眼皮移动，时间才重新走似的，安千磊把手放下来。
    手的温度离开脸颊，风突然吹过来，很凉。
    [抱歉。]
    幻海赶紧摇头，举起一只手，弄着自己的头发，想让头发垂下来，遮住自己红透了的脸。
    安千磊毫不意外地又看到幻海红通通的小巧耳朵。
    [上车吧。]
    打开车门，幻海赶紧坐进去。坐定后幻海就一直保持低着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开着车的安千磊总是忍不住扭头过来看，想着他这样脖子不会酸吗？
    [还顺利吧。]
    幻海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一跳，安千磊确定幻海刚才差点撞到车顶，[很，很顺利。]
    安千磊觉得有趣，[真的？]
    幻海抬起头眯着眼睛笑，[真的，孔子柳对我很好我一点也没觉得不舒服或是不习惯子柳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秘书。。。]
    安千磊静静听他说，[嗯，确实不错。]
    幻海[嘿嘿]两声。
    [吃饭了么？]
    幻海摇头，[还没，有些饿了。]
    安千磊专心开着车，[一起。]
    还是那咖啡厅，还是那简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和以前的一样，沉默居多，可是空气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咖啡厅的音乐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飘到这个有些偏的角落来。
    依旧是安千磊送幻海回去。到幻海家楼下的时候，安千磊看着半条腿跨出车外的幻海，[幻海。]
    幻海保持动作，回头，[嗯？]
    安千磊微皱着眉头，嘴角却又似乎有些翘起，[好象喜欢你。]
    幻海一怔，而后一跳，留在车里的腿被车门一挂，[啊!]
    幻海摔倒了，狠狠地扑在地上。
    安千磊听见声音，赶紧下来，[没事吧？!]
    幻海爬起来，。。。手掌擦破皮了，好痛。
    [没事没事，我先回去了!]说着赶紧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跑，膝盖磕得痛也不在意。
    安千磊看着落荒而逃的幻海，皱了眉，这才想我是不是太急躁了。
    幻海掏出钥匙，磕磕碰碰半天钥匙也没插进锁眼，好不容易开了，幻海赶紧进去，[砰!]一声关上门，之后就连开灯的力气也没了似的，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视觉上弱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灵敏起来，幻海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是高烧都比不上的温度，连带的，连身上也热起来。黑暗里自己的喘息声比什么都大，[呼哧呼哧]的，拉风箱一样。
    呻吟一声捂住脸，幻海怎么也没想到安千磊会说那种话。
    [好像喜欢你。]
    Oh，mygod!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脸又烧的不可思议。
    摸黑爬上床，幻海躺在自己半个月没躺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外面隐隐约约透过来的月光。
    看得烦了，横过手臂遮住眼睛，想那一句，[好象喜欢你。]
    想来想去，自己似乎都没有觉得排斥，反而。。。有那么一丝丝窃喜。。。
    神啊!我是怎么了？!
    怎么会觉得窃喜!
    算了算了不想了，睡觉!
    一觉起来，幻海飘飘忽忽，在家里荡来荡去。没办法，低血压。
    又是呆坐着大半个小时，幻海才清醒。看看时间，还好，还够刷牙洗脸换衣服。
    一切收拾好了，幻海出门，下楼梯的时候想起小绵羊在上次出差前骑了回来，幸好幸好。
    刚出单元门口，幻海突然呆住，这，安千磊怎么会在这里？!
    [早安。]
    [早。。。安。]幻海呆呆回答。
    [接你，走吧。]安千磊还是那样的语气。
    幻海想拒绝，可是这样太不近人情了是不？人家特地来接。。。
    [哦。。。]坐进副驾驶座，幻海头一次在坐这辆车的时候感觉到紧张。紧紧握着的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
    车子启动，安千磊专心开车。幻海偷眼看他，心里暗暗皱眉，难道昨天他昨天说的那个是我做梦？可是。。。
    将手拿到一边，轻轻摊开，昨天摔倒后手掌擦破，流出的血迹还在，伤口也在隐隐疼痛。
    车子到了公司，停在停车场。幻海想下车，却被安千磊制止。安千磊打开车上的箱子，又抓过幻海的手。
    幻海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
    [别动。]安千磊的两个字充满威严感，幻海立刻不敢动，乖乖任他掰开自己的手。
    [该死。]安千磊皱着眉，深深的。
    幻海用另一只手摸摸头，[没事啦，几天就好了。]
    安千磊没说话，嘴抿得紧紧，都快成了一条线。拿出手帕沾上水，擦去幻海手上的泥土与血污。
    幻海有些尴尬，昨天晚上压根忘了自己受了伤，就没有处理。
    [嘶--]疼，幻海咬着嘴唇想。
    安千磊抬头看他一眼，[抱歉。]
    幻海一怔，[没事啦。]
    涂红药水的时候，很疼，幻海的脸皱成了一团。
    [抱歉。。。]
    安千磊的声音里包含了其他什么情绪，让幻海瞪着眼睛，最后只能使劲摇头，[没事没事!我很好真的!]
    安千磊看看他，抓过幻海的另一只手，[这只也伤了。]
    幻海笑笑，[我皮糙肉厚。。。]
    [抱歉。。。]
    似乎有了内疚。
    [没事啦。。。]任由安千磊处理他这只手，幻海有些不自在。
    将幻海另一只手包扎好的时候，安千磊放开，[昨天，抱歉。]
    幻海还是摇头，刚想说[没事。。。]
    安千磊下一句又冒出来，[不过是真的。好像喜欢你。]
    幻海这下是真的愣住，动得不能动了。
    安千磊看着他，一会儿，突然又掏出一份还热着的早饭，[没吃吧。]
    幻海愣愣点头，安千磊轻叹一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吃吧。]
    幻海手里捧着早饭，站在电梯门口。安千磊看看他，最后还是将幻海送进电梯，按下楼层。到了楼层再将他推出去。
    游魂一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里还拎着热热的早饭。
    [早上好。主任？你怎么了？]一个下属看着幻海呆呆的，有些担心。
    幻海慢慢抬头，慢慢说，[没。。。事。。。]
    [。。。哦，您快吃早饭吧，要到上班时间了。]
    [好。。。]
    今天，办公室里无聊的八卦男八卦女们的话题就是----是什么让向来冷静平和的主任变得呆头愣脑的？
    恍恍惚惚熬过了一天，下班时候，幻海发现由于他今天总是走神，所以，手头的工作没有做完。没办法，只好留下来加班。这一加，就是三个多小时。快到九点，幻海才将工作做完，顺便把明天要用的材料准备好。
    收拾妥当，幻海才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出了公司大门。
    [唉，看来今天得坐公交回去。。。肚子好饿。。。]幻海小声嘀咕着。
    [幻海。]
    幻海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千磊？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安千磊似笑非笑地看着幻海，仿佛是说你怎么这么晚，[加班。]
    幻海点头，[哦，我也是。]
    [去吃饭。]
    幻海实在是饿了，也就没拒绝，钻进车里，[好。]
    坐在咖啡厅老位置，幻海也不顾形象，狼吞虎咽。今天早饭午饭都没好好吃，当然饿。
    安千磊一派优雅，吃一口看一眼幻海，惊讶于他今天饿极了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意外。
    等幻海吃完了，安千磊一半都还没消灭，幻海偶然抬头看了一眼安千磊，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太没形象了!
    [呃。。。抱歉。。。]幻海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拿过水杯，低头喝水以掩饰窘迫。
    [为什么道歉。]
    幻海抿抿嘴，他算是明知故问吗。[我失礼了。。。]
    安千磊放下刀叉，[没。]
    幻海抬头迅速看了眼安千磊，又低下头。
    安千磊突然想逗他，[地上有什么吗？]
    幻海猛地弹起来似的，脸更红了，[呃，没啦!我只是。。。只是。。。]
    安千磊突然扯起嘴角，像是笑了，[逗你的。]
    幻海瞪大眼睛，[你，你，]又低下头看着手，手缴着餐桌布，[你干嘛逗我。。。]
    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安千磊还是那副表情，[可爱。]
    幻海更加大力的缴着餐桌布，可怜的餐桌布都变形了。幻海咬咬牙，下了决心似的问，[我不可爱。]
    我一点也不可爱，呆板，不会交际，什么都不擅长，没有几个朋友，有的还算是泛泛之交。。。
    安千磊看着他，[昨天，和今天早上我说的，你怎么说。]
    幻海突然被口水呛到，[我我我我不知道!]
    安千磊凑近幻海，[不知道？]
    幻海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重复，[我不知道。。。]
    安千磊静静地看着幻海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答案。
    幻海别开眼，继续扯着餐桌布，[嗯。。。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没，没谈过恋爱。。。]
    安千磊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原来并不是对我没感觉。
    幻海低下头，[真的。。。没有。就像是，不见的时候，有时候会突然闪过，见的时候，觉得这样一直一直也不错。。。像朋友，又不像朋友的。。。]
    这是什么感觉？
    安千磊扯起嘴角，这叫什么？他还不懂。
    安千磊是怎么想就怎么做的人，他起身，坐到幻海身边。幻海呆呆的抬头看着突然坐在他身边的人，微张着嘴。
    安千磊抓过幻海的手，将桌布从幻海手里解救出来，幻海没有反应。
    [跟我交往。]
    幻海瞪大了眼睛，微张的嘴张得更大。安千磊这句话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看着幻海，安千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放大的脸出现在幻海眼前。
    湿湿润润，温暖的软软的东西印在幻海的唇上，一个嘴对嘴的吻，真实的，安千磊给幻海的。
    [呵呵。]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洒在幻海的脸上，有点挠人心的痒。
    幻海没有挣扎，也没有呼喊，他只是呆坐着，跟看着他的安千磊对视，靠得近近的。
    半晌，幻海结结巴巴，[这，这个。。。]
    [初吻？]
    幻海红着脸点头，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那个。。。再，再来一次。。。]小小声，幻海忍不住想要在确认一次。
    安千磊眯着眼睛，嘴角可疑地翘起，[什么？]
    幻海立刻握起手想要逃离，却被安千磊紧紧握住。
    等幻海不再挣扎，安千磊抬起一手，托起幻海的下巴，滑滑的，很干净，看着幻海纯净的眼眸，安千磊很珍重的，再次印上一个吻。与先前的不同，这是一个火热很多很多的吻，让从没接过吻的幻海彻底瘫痪。
    这样纯净的眼眸，只想让他属于我。这样的眼眸，纯净的，却带着无尽寂寞的，想要将那寂寞，驱除，永久的。
    有些偏的角落，他人的视线无法触及之处，幻海半靠着安千磊。
    [这算是，我们头一次约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