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纯情少年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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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同学除了高强丁俊等几个人一向独来独往,其他的都各自有自己的朋友圈子。韩冬阳跟楚剑波关系越来越好,自然也就进入了他的朋友圈子。
刘自毅是楚剑波头号死党,很有些侠气的,遇到不平之事总会出头管一管,韩冬阳心里倒有些佩服他,渐渐的跟他关系处得也挺好。刘自毅也有女朋友,就是跟韩冬阳关系很不错的温秀娟。温秀娟人如其名,性情特别温柔。听说郭刚以前是喜欢夏荷的,后来见夏荷跟楚剑波谈起了恋爱,这才死了心,转而又喜欢上了温秀娟。那时候温秀娟已经在跟刘自毅谈恋爱,郭刚半路杀出来横刀夺爱,只可惜温秀娟一点不动心,反而因此跟刘自毅结下了心病。另外这个圈子里还有一个孙浩,一个叫陈富生。孙浩瘦瘦高高生的满清秀,陈富生却生得矮矮壮壮。再加上油腔滑调的机灵鬼张健,这些人见楚剑波对韩冬阳越来越好,便也都对他客客气气,连郭刚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套《射雕英雄传》还给了他。还有一个朱志勇因跟郭刚交情好,常常也会加入到这个圈子里来。不过韩冬阳在这个圈子里除了跟温秀娟和刘自毅能说得上几句话之外,其他一个人他都不喜欢。他又不会朱志勇“阳奉阴违”的那一套,所以他并不是很喜欢参加这个圈子组织的活动。再加上每回一块儿出去,有女孩儿在一起还好,倘若就是几个男孩子,他们就喜欢或跑人地里摘几个没长熟透的瓜,或瞅着没人看见逮一只跑离家门的鸡,然后就在学校后边小树林里架起了火烤鸡吃瓜,韩冬阳看不惯了,常常当着面骂他们是真正的“偷鸡摸狗”,这些人全不理会!骂得多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楚剑波也就不叫着韩冬阳一起去了。
※※※
韩冬阳跟楚剑波一张床一直睡到天气渐渐热起来,才不得不分开。楚剑波叫睡在他头前的一个同学搬到下铺去,把床铺让给韩冬阳,两个人每天晚上顶着头儿睡。
不久到了端午节,正赶上割麦插秧的农忙季节。因第三高中有一些农技学校的性质,农忙季节高一高二班的好些学生都会请假回去帮家里抢收抢种——高三因是毕业班,请了假老师也不会批准!——韩冬阳也请了两天假,在家帮忙插了秧,等重新回到学校,班里的同学还是稀稀拉拉的,老师也就不怎么正经上课,每回只是布置了作业让学生自习。就有一些家里农活还没忙完的假也不请,又偷偷跑回家里去。楚剑波一连几天都没见来上学,这一天就由刘自毅领头,一伙儿好几个人到楚剑波家里去帮忙。
这是韩冬阳第一次去楚剑波家。楚剑波家很远,是在山区的一个镇子附近,一伙人骑了自行车,没有自行车的就跟其他人合着一辆车子轮换着骑。韩冬阳跟张健骑着一辆车,顺着公路连翻过了几个山梁,已累得气喘吁吁的了,才看见一片平坦的小盆地,过了一个村子,拐个弯,就到了。
先到了楚剑波的家里,倒是红砖黑瓦门脸看起来满宽阔。看见这么多同学来帮忙,楚母高兴得忙出来招呼。楚母性子随和,说话打扮都很利索!刘自毅是常来常往的,楚母也不跟他客气,略喝了一杯水,就叫他领着同学们到田里去帮忙插秧,自己在家里负责做饭。
楚剑波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在县城工作,只有楚剑波跟他老爸还有另请的几个邻居在一大片水田里忙活。忽然看见这么多同学来到,喜的楚老爸忙从水田里上来招呼。楚剑波见韩冬阳也来了,冲着他扬眉一笑,招呼着几个同学都下了田,一人一行分散开来。韩冬阳正好在楚剑波旁边一行,楚剑波瞅着他担心地问他:“你会插秧吗?要不你回去帮我妈做饭得了!”
“你别小瞧人,要不要跟我比比?”韩冬阳一扬脖子。
正说着,夏荷在那边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原来她家住在河边,沙土地存不住水,所以自小并没插过秧。忽然看见一把稻秧里边有一只蚂蟥蠕蠕而动,就吓得尖声大叫。楚剑波笑“哈哈”的过去,将蚂蟥拽出来扔到大路上,两个人唧唧咕咕商量着让夏荷回去帮忙做饭,夏荷虽有点不乐意,也只得去了。
于是开始插秧。韩冬阳虽然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却从小并不是特别的娇生惯养,家里的农活样样会干。没想到的是楚剑波高高大大洗个衣服都很笨拙,插起秧来却快。但他快韩冬阳更快,两个人你追我赶,很快将其他人远远撂在了后边。落在最后边的,就是从小地有村民帮着种,秧有村民帮着插,极少会下地干农活的朱志勇。
到了一田秧插完,洗了手回家吃饭,楚老爸不住口的直夸韩冬阳能干,又说起家里还有一小片水田秧没插上,想留韩冬阳在家里住一天,第二天再帮帮忙,韩冬阳自然满口答应。于是吃过饭,其他同学都告辞走了,独韩冬阳留了下来。
楚母也很喜欢韩冬阳,一直不停的跟韩冬阳说话,说楚剑波的一群同学朋友,就他是个又斯文又勤快的好孩子。她好像也知道楚剑波与夏荷的关系,而且很明显不喜欢夏荷,在饭桌上的时候就不怎么搭理她。这时候背着楚剑波又忍不住的唠叨,说起楚剑波不好好上学,小小年纪就知道谈恋爱!又说夏荷生了个娇小姐脾气,懒得很!韩冬阳听了,也无法接口,只得殷勤的帮着楚母洗碗做家务。
楚家的房屋比韩冬阳家里宽敞许多,几个姐姐哥哥又都在县城里,家里空房间多,楚母忙着给韩冬阳铺床,楚剑波看见,就说:“别忙了妈,他跟我一起睡就行了。学里的床铺那么窄,我们都一起睡的!”
楚母答应一声,白天忙活一天,也累了,就洗了澡先睡了。
韩冬阳楚剑波各自洗了澡,躺在床上,韩冬阳问:“为什么你不留夏荷多住一晚?”
“她什么都不会干,再留下来,我妈更不高兴了!”楚剑波一听就郁闷。
“你好像很怕你妈!”
“什么怕?我这叫孝顺!”楚剑波侧过身子搂他一下,“快睡吧!”
韩冬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伸手在楚剑波脸上摸来摸去。
“喂!你摸什么啊?我脸上长了花么?”
“我看看你到底哪里长得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
“什么叫那么多人喜欢我,除了你还有谁?”楚剑波开玩笑,韩冬阳伸手揪他一下,心里却甜甜的。
“你没看见温秀娟一双眼睛老往你身上看,她说是刘自毅的女朋友,可我总觉得她心里是喜欢你的!”韩冬阳正正经经的说。
“你小不点儿的知道什么叫喜欢?”楚剑波拧拧他脸,“快不要胡说,让刘自毅知道不好!”
“我已经十七岁,不小了,而且我也不是胡说!”
“好了好了,你是大人了行了吧?不过这话真的不能到处乱说!”
“我知道,我就是跟你才说!”韩冬阳噘噘嘴,忽然接一句,“连高强面前我也不会说!”
“怎么忽然想起高强来?”楚剑波问,回过身来搂着他,“你跟高强……关系有多好?”
韩冬阳听他的声音好像有些酸溜溜的,不由得一笑。
“高强是我最好最好的好朋友!”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我呢!”楚剑波口气里酸溜溜的味道好像更浓了。
“你……”韩冬阳想了一想不肯往下说,“你自己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楚剑波想了一想,“我是你……最好的哥们儿?”
“我才不要做你的哥们儿,你的那些哥们儿全是狐朋狗友!”
“不想做我哥们儿,那想做我什么?”楚剑波轻轻哈他的痒痒,韩冬阳“咯咯”的笑软了身子,“想做我老婆儿?可惜你又不是个女的!”
韩冬阳心里一动,想说“你还有夏荷呢”又没说,忍住了笑求饶:“别闹啦,小心被你妈听见!”
楚剑波舒心的呼出一口气,翻过身子仰躺着,伸手将韩冬阳抱在胸脯上,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就觉得这样很舒服。韩冬阳心里却甜甜的,各自渐渐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