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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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烬是在次日近午才迷糊着醒过来的,昨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很久很久都不曾有那么累了,好不容易没了一点后顾之忧入了眠,自然睡得久了些。
他眨了眨眼,感到眼睛一片肿痛,准是昨晚哭多了,连嗓子都干痒难受得紧。
一个精致的盛水器皿适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接着是一张俊逸非凡的脸,狭长的幽绿双眸沾着点点笑意,点点温柔,宝玉一般镶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这个男人的霸气和不羁。季烬刚睡醒的脑袋有些微微的失神,看到那人可恶地轻笑着把杯子递到他手里,他才发现原来齐盛也在寝洞里,不由暗自埋怨起他的存在感低。
“齐叔。”他沙着柔嫩的嗓子低低一唤,当是打招呼。
齐盛每回听他的小殿下这么叫他,就得瑟的不行,骨头都能轻上几两,刚想回礼几句,就见季青允一个踏步硬插了过来,一副欠他钱不还的样儿,僵硬地抱过季烬一屁`股坐了下来,眼里幽光闪闪,温柔早已一去不返。
季烬挣了几下都没用,只得作罢,喝了几口微甜的泉水,询问起昨日的战况。“齐叔,昨日那些剩余的金翎鸟人…”
“哈哈,全部击毙,无一逃脱啊!”一提起这事,齐盛就来劲,他活了那么多年,可是第一次放开手脚毫无顾忌的杀敌,“小殿下,这次战局扭转,我族可以说是完全压着金翎打,经过这次,他族势必元气大伤,往后千年之内恐怕都该担心我族的反攻了,哈哈!”
季烬听了彻底放了心,笑着道:“那可有何战利品?”
季青允听了在他身后失声一笑,他就知道这小家伙一直都在惦记这个,可惜这次肯定要让他失望了。他示意了下齐盛,让他接着说。
“小殿下,这次我族只在那些战死的金翎鹰身上得了三十八件魔法武器和十二件魔法防御战衣…哦,还有些矿石材料等,都不能算是上品。”
“哦,怎么会这么少?我明明瞧见至少有一半的金翎鸟人拿了武器的。”季烬一皱眉。
“别提了,小殿下,您不知道,那些完全是吓唬我们的,金翎族人可真是狡诈,除了一共四十三把武器是真正的魔法武器外,其余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唬住我族,削弱我族战意和对战信心罢了,唉!其中的五把武器在浅林处损毁了,就只留下了三十八件。”
“仿冒品?”季烬一愣,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也有假冒伪劣了,只不过没人查处罢了,不过这点子倒的确不错,以后没准用的上…转而他又想起了另一桩事,问道:“那个金翎首领呢?如此大一个鹰族的头儿怎么也该有个空间戒指吧?你可别告诉我说是他出门忘了戴…”
“没错,那家伙的确有一个空间戒指,”季青允低沉的声音从季烬身后传来,“不过他最后眼看活命无望,便自爆了,连同空间戒指一起炸成了碎片。”
“自爆……”季烬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喃喃着,听着季青允轻描淡写地说着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季烬却完全可以想象到那时的危险和惨烈。他想起那声让他记忆深刻的巨大爆裂声,原来竟是一只七阶魔兽自爆时发出的;他又想起当时爆炸过后季青允回来时步履蹒跚,准是那个鸟人欲拉着他老爹一同归西不果,却依然被波及炸伤了…
季烬脑子有些乱,回过头瞄了两眼完全看不出受伤的季青允,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把手攥得紧紧的。
季青允和齐盛都没注意到他的这么个小动作,又和他稀稀拉拉说了些有的没的,季烬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齐盛提到他和浅林中的那些降敌之法,很想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季烬才慢慢回过神。
他注意到一前一后那两束急切渴望知道前因后果的眼神,整了整思绪缓缓说道:“当时我族和鹰族战势胶着,我在浅林处一边瞧着一边想法子,看到这片林子不大不小,正好可以用来摆阵法,就…”
“阵法?齐盛还以为是小殿下直接拟出了一个幻境之界…”齐盛脸一红,当时他还真以为小殿下是天神下凡能直接造出一个幻界来呢,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有够傻。
“嗯,是传承记忆中的一个初级幻阵,叫百衍阵。”季烬呷了口泉水继续道,“因为我从没在我族见过有研究阵法的族人,就猜测鹰族也未必有能破除这个百衍阵的人,而且,便是要破,也必将花费些时间,这些时间差,已足够我族进行部分反攻了。”他颇有自信地说着。
“然后你就摆阵,功成后便以己为阵心,使了那个绝佳的法子,把我等一道骗至浅林?”季青允一挑剑眉,阴阳怪气的开口,还特地将那“绝佳”二字加重了发音,显然还对季烬那会儿拿生命安全骗他这茬耿耿于怀。
季烬撇撇嘴,全当没听见,不去理会身后那个小心眼又转不过弯来的男人,自顾自下了个总结道:“结果鹰族内果然没有破阵之人,惨败的结局便已注定。”
齐盛一脸崇拜地看着季烬,想他们魔兽间打斗基本不存在使用阵法辅战的情况。因为阵法一途向来是人类的专精,他们魔兽很少有会的,便是会的,也通常只是一知半解的居多。何况魔兽间的争斗多比较倾向于实力的比拼,过程相对简单而直接,几乎都是要战便战,要逃便逃,所以他们根本没心思把脑筋动到其他辅战的方法上去。
但他也实在没想到仅仅一个初级幻阵,就逆转了双方战局,并能让原先不被看好的一方全歼世敌…齐盛回味了会儿当时的情景,却又想到一处奇怪的地方,问道:“小殿下方才说你摆设的只是个幻阵?”
季烬点点头。
“不对啊,阵法中明明还有杀阵……”
季烬咧嘴一笑,他知道齐盛所指的是那些小红点内含的杀机,便道:“那些红点只是给我族的标记,而红点下暗藏的,也只是我根据幻阵的变幻方位随机放置的几个简易触雷罢了。”
话一出口,季烬就后悔了,只听齐盛果然一个接口问道:“简易触雷?是何物?”
季烬一边后悔自己口快,一边转溜着双眼开始半真半假的瞎扯,“传承记忆中有这种炸燃物的制作方法,我没事的时候做过几个留在蒙烟之戒里。只要用几种简单的材料,混于一起,拉出一根导线,洒上些煽火粉,悬空置之,等有物体触碰到它时便会自动引燃爆炸了。”
齐盛和季青允因为从未曾接触过,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但见季烬说的头头是道,倒也没有继续追根刨底,只是感叹这玩意儿的威力大,便是同为火属性的金翎鹰都抵抗不了,还让他以后多做些库存云云。
季烬听着他两的话,咬着下唇偷笑着,心想这种触雷属于化学制品,根本不能单一归入五行中的火系一行中,金翎鹰火炕虽高,但对它自然也是抵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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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雾森林外林的冬季来的早也去的晚,于是在敌袭一战过去一个月后的某个深秋时分,天地间便开始飘起了绒绒的细雪。
灰蒙蒙的天空中簌簌的飘落着一颗颗细小的雪粒,纷纷扬扬又灵动轻柔,它们或是寻找着各自的落脚点,或是由几缕清冷的孤风带着卷上几个弯,然后意犹未尽地飘落,有些急切地融了开去,有些却仍旧等待着什么,不愿这般化水而逝。
渐渐的,树顶枝桠间的绿意便被一点点覆盖,整片林地都仿佛沾染上了一抹抹灰白带绿的雾霭,时浓时淡,挥之不去。
季烬就那样出神地坐在王穴前的平整青石地上,远远望着万千雪粒飘零下的沁水湖。看着那些雪粒逐渐变成了雪花,争先恐后地一片片落入湖中,却是还没韵开一丝涟漪,便已消融不见。
他愣神地望着眼前迷迷蒙蒙的景象,仿佛越过了雪帘,瞧见了他小时候经历的那场大雪。然而就是那场纷纷扬扬接天蔽日的大雪,阻挡了人们的视线,让他成功溜上了跨越国界的船,偷渡到了那个地方…
如雾亦如梦。
少顷,没等他回味多久,一个没有温度的怀抱就不知不觉缓缓从他身后贴上前来,一股慵懒的鼻息似随意又似顽皮地跃上他的脖颈,时缓时慢地挠着他的肌`肤。
“父亲不是睡下了么?”季烬轻轻一语,像是怕吵醒这片天地的宁静,又像是怕吵着身后的那个人。
下雪了,那是他们要开始漫长睡眠的预示,整个青筱谷今日都显得有些懒洋洋,似乎要将那些曾经的喧嚣一层一层掩埋在洁白的雪绒之下。
季青允紧了紧双臂,下巴抵着季烬的头顶,这样就能淡淡的感受到怀中人紧凑的心跳声。他低哑着嗓子答非所问:“烬儿不困么?”见儿子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声,“父亲生了个如此变异的小家伙啊…”虽是叹调,却不难听出他话里的丝丝喜悦和自豪。
然后一眨眼间,季青允就卸掉了那副疲懒的包装,眼中幽光闪闪,不复方才。
“烬儿练了将近一个月的近战技法可有何打算?”他似不经心地随意问道。
季烬却暗暗吃了一惊,心想什么都瞒不过他。自己独自苦练了一个月近战技法,将蛇刺的挥洒收放都练熟了,因为他确实有了一个打算。
季青允见儿子微微一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却临时起意换了个话题道:“告诉父亲方才在想什么。”
依旧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季烬心里再起波澜。他既然不可能如实相告,便索性李代桃用,鹿作马使,回道:“便是那个打算。”
“哦?”季青允不置可否,示意他说下去,“说说看。”
季烬垂了下眼,稚气依旧的声音微微扬起,“烬儿,想去人族。”
(我…不是才停更了一天嘛,一下班回来我就开始码字了。这个,,昨天书记说单位停电,就不用去上班了,于是季烬乖乖的玩了一天…嘿嘿嘿嘿…额,看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