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国之行 第七章 离开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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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身体的原因,我在金边多停留了两天,没有了旅游计划中的催促,我在金边与安迪度过了悠闲的两天,在这两天里,安迪带着我,几乎踏遍了金边的大小角落。我们在大市场里挑选商品与卖家砍价,在小巷中寻找着美食。一日下来,荷包里的钱币都换成了桌子上摆放的小物件。所以,当安迪提出结伴去暹粒时,我立即答应了。原因不为其他,只是想克制下女人花钱的欲望吧。
前往暹粒的路程,我在LP上读过,十分坎坷,飞机,我是坐不起,实在是想省那个钱;汽车,其坎坷度是柬埔寨交通工具中最高的,但也是其中最实惠的。还好安迪将车票搞定了,省去了我前去车站买票的时间。我摆弄着手中的车票,同时看向坐在身旁饮茶的安迪,心中暗暗感叹,有个旅伴真省力。
像是觉察到了我的心思,安迪转过头,向我温煦地笑道:“普丽莎,在想什么?”
我将车票塞到兜里,摆摆手:“没想什么。”要是把刚才的想法说出来,恐怕安迪要笑死我的懒惰了。
安迪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傻姑娘。”
我一脸黑线:“安迪,你在说什么。”傻……这是他第几次用这个字来形容我了?
看到我闷闷不乐的样子,安迪凑了过来,淡笑道:“生气了?”
我确实生气了!看着安迪脸上挂着的淡定的笑容,似乎是笃定我不会将他怎么样,可我越看,心中的某个愿望就越强烈,那就是,我好想狠狠的咬他一口,让他还这么嚣张。
“好了,普丽莎。你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吗?时间差不多了。”安迪看了看表,悠闲的催促道。
我“嗯”了一声,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随即拖起拉杆。然而,因为这些天钱包中的大出血,那些随意买来的塞在包里的小玩意此时竟沉得我低下身来。
就在此时,一双大手接过了我手中的拉杆,安迪冲我笑了笑,拉着我的行李箱和他的背包就向楼下走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舒了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楼下,安迪正在跟老板娘结账,我也凑了过去,将各自的房款付清。待我们走出旅舍的刹那,我忽然想起放在桌子上的四面佛没有拿。于是,我歉意地对安迪笑道:“再等我一下,去去就来。”说完,我急忙奔上楼去。看着我狂奔的背影,安迪无奈的看了看表,低笑道:“还好把表调快了20分钟。”
我上了楼,打开房门,将那尊四面佛抱在怀中,急忙小跑下楼。楼外,安迪正悠闲的等着我,他的身旁,已经停了一辆“嘟嘟”。那位“嘟嘟”车的司机正是上次送我们去洞里萨湖的那位汉子,他见我下来后,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坐进“嘟嘟”车。
开车的途中,那位司机用蹩脚的英语问我怎么样,随后又说起了那日见到抱着我出来、满身是雨水且一脸惊慌的安迪时的担忧,并且羡慕地说我有这个男朋友真不赖。我黑线,男朋友?怎么总是有人把安迪当成是我的男朋友呢?
柬埔寨的路况着实不敢恭维,即使是去金边市里,一路上的堵车与交通违规也让人睹之心烦。还好我们乘坐的小“嘟嘟”比较会钻空子,看它在车流中的东窜西跑,就知道今日我们肯定不会晚点。果然,到车站的时候,车还有20分钟要发。
我与安迪坐在简单的座椅上,闭上眼皮打发着时间。然而,休闲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睁开眼时,车已经过来了。安迪拉着行礼与我登上了车,看着车内比较新的设施,我暗自乐了一把。车内有空调,座垫很软,看来能睡个好觉了。
我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后就眯住了眼。安迪则坐在了我的身旁,他头倚在靠垫上,含笑看着我。随即,他也闭上了眼睛,小寐起来。此时,我的眼睁开了一点缝儿,偷偷打量着这个要与我一起旅行的男子。对于我不熟悉的人,我从来都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然而,我却无法提防安迪。不知为什么,他身上竟散发出我熟知的气息,仿佛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相识。
忽然间,一段儿锐利的目光从后面扫了过来,这目光让我浑身打起了冷颤。我急忙转头看向后面,只见后面几排座椅上稀稀拉拉地躺着几个睡姿不雅的老外,在斜对面的玻璃那里还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前面的座椅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身体,仅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尽管如此,这也让我无端的感到心悸。他注意到了我对他的侧目,墨镜下的目光向我投来,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我汹涌而来,我急忙回过头,倚在靠垫上假寐。
感谢柬埔寨颠簸的路况,本想在车上安静地读一会儿LP,可是这车子颠来倒去的晃得我眼晕。这一路,我要么眯着眼,要么掀开帘子看看窗外的风景。车窗外的柬埔寨,是一片飞舞的黄色,黄色的尘土配上追着车子跑的孩子的暗黄色皮肤,为萧瑟中平添了几分活力。
“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我望着外面奔跑的欢笑的孩子,感慨地说道。
“孩子当然可爱。可惜,这些孩子偏偏生在这里。”安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幽幽说道。我黯然,关于柬埔寨的传闻,我不是没有听过,连年的战乱,已使这里贫困不堪。曾经有游客赞美了一个小孩,说他很可爱,而孩子的父亲闻言后竟然对那游客说:“如果你喜欢他,就请领养他吧。”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家庭太穷了,父亲连自己都养不起,对于自己惟一的儿子,自然希望他能被人收养以改变命运了。
“我们能为他们做什么呢?”我喃喃问道。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普丽莎。”安迪耸了耸肩膀:“他们的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
“可我们总有能做的吧。”我不甘地问道。
安迪摇了摇头:“这个国家早已复杂的超乎想像,普丽莎。千万不要趟这趟浑水。”
我黯然,侧目看着窗外那些奔跑的孩子越来越远,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漫漫黄沙中。如果我的母亲没有离开柬埔寨的话,也许我,也会成为这些孩子中的一员。然而,母亲在异乡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异常巨大的,否则也不会郁郁而终。
在颠簸之中,我们终于达到了此站的目的地——暹粒。此时,已然入夜,远远望去,暹粒的上空一片霓虹闪烁,甚是繁华。然而,当车子停下来后,一群守候已久的司机如恶狼般扑了过来,拉着我们就要上他们的“嘟嘟”。安迪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直接挡到了我的面前。那些想来拉我们的司机,不知为何,见了他竟然后退,转向了车上的其他客人。
我愕然,那些司机,怎么会对儒雅的安迪那么惧怕,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安迪面对他们时,眼里所流露出的凛厉的气势。
“安迪,”我拉了拉安迪:“我们走吧。”我一向不愿在人多的地方久待,更何况是这种让人害怕的地方呢?
安迪点了点头,他一手拉起行李,另一手则拉起我,带着我向着灯火阑珊处走去。附近吵吵闹闹的人们仍然在喋喋不休,只是他们都不由自主地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我走在安迪的后面,总觉得安迪有点奇怪。他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面,似乎隐藏了无数的秘密。
安迪带着我,转了一两条巷子,然后在路边搭了一辆“嘟嘟”。在卸下沉重的行李后,我喘着气钻入了“嘟嘟”里,而安迪坐在了我的旁边。他冲司机递过了一个记着我们要去的旅馆的纸条,司机会议,发动起轰隆隆的“嘟嘟”车,载着我们向目的地驶去。
“嘟嘟”车一路奔跑,半小时后将我们送到了一家旅舍的门口。趁着安迪卸行李的当口,我打量了下这家旅舍。这家旅舍一副中式风格的门面,屋檐下还挂着两只红红的大灯笼,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中文片子,片名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场景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住着很多女人,每个女人的屋檐下,都挂着一盏红灯笼。只有当她们的男人来过夜时,灯笼才会亮起。
“普丽莎,进来吧。”安迪已经卸下了我们的行李,他招呼着我进去。我点了点头,拉起行李走进了这家旅舍。
旅舍的服务生殷勤地接过我的行李,带着我与安迪上了楼。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我被这个房间惊呆了。房间内铺着软软的草垫,走在上面有着说不出的舒服。房间内侧有一张大床,虽然没有幔帐轻舞,但走近看来,床上的被褥皆是用一针一线细细缝成,配上精巧的图案,让人赞叹。而配在房间内的大衣柜、床头柜、中式卧榻,皆散发着木头独有的幽香,光着房间中的物件算下来,就够柬埔寨的百姓吃穿用度好几年吧。
我捅了捅安迪,悄声问道:“这里会不会很贵?”从这房间的摆设来看,我真担心自己的荷包不够用。
安顿笑了笑:“放心吧,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他给我们的房间,不会太贵的。”
我摇了摇头:“这样不好吧。”这么占人家的便宜,我普丽莎做不来。
“那我倒有个法子。”安迪转了转眼睛,狡猾地看向我:“干脆我们合租一间房吧。我们各自承担一半的房费,怎么样?”
我点头:“好吧。”在美国,男女合租一间房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男女双方并不一定是同居关系,只要不干涉到对方的隐私与自由,大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合租还能省一半儿房费,我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安迪与我住在了一间房内,安迪还很绅士的将大床让给我,自己去睡卧榻。不知柬埔寨的私家旅馆是否都会在大床的旁边摆上一张卧榻,但这着实方便了我们。在洗完澡之后,我疲倦地爬上了床,呼呼睡了起来。而安迪则捧着一本书,坐在卧榻上,细细的读着,他的目光,不时地看向我,眼中尽是我不曾看到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