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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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对了!我听说,云似好像要回曲阳了吧。”落雨突然想到这件事,有些幸灾乐祸的问苍默,“你打算怎么办呐?”
苍默故作糊涂,“什么怎么办?”
落雨撇撇嘴,“少来啦啊!云似要回曲阳,矫燕八成是要一起去的。你不要跟我说,打算放弃了啊?我会看不起你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敢对她说出真心话。”
苍默看着她不说话,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落雨的眼珠转了转,“你是不是早就有计划了,啊?说!”
苍默嘴角扬起笑意,悄声对落雨说:“皇上命我微服前往三江地区,协助在乔郡督防汛情的太子。”
落雨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真的是皇上派你去的?恐怕是有人假借皇上之名,行以权谋私之事吧?”
苍默不置可否,反正除了他,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落雨又接着问他:“那你和谁一起去,不会是只有你自己吧?”
苍默又看着她不说话了,脸上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落雨疑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要我一起去吧?不可能的!我还要留在京城等我师父呢!”
苍默语气轻松的说:“你们不是有联络的暗记吗?你沿途留下就好了啊。再不然,我让王府的人帮你找,你把你师父的样子画下来就行了,我保管帮你找到。”
“才不要呢!要是能大张旗鼓的拿着画像去找,还用得着我这么费事吗?”落雨坚决不同意。
苍默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对着落雨晃了晃,“你别忘了,你可是已经卖给我做小厮,要供我差遣的。”
落雨耍赖说:“那个不算!反正我就是不去。再说,皇上派你微服,怎么会只让一个婢女跟随?这不是太不合常理了吗?”
苍默敲敲她的脑袋,“微服微服!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带着一大堆人前呼后拥的,还叫微服吗?”
落雨揉揉被敲疼的地方,嘟起嘴说:“不去就是不去!你能奈我何!”
苍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能耐你何?你就等着瞧吧!看我能耐你何!
这二人喝完茶,就出了茶楼,欲回王府。路过矫府时,便进去找矫燕他们。
不想,他们竟真的在商议何日启程回曲阳。
原来,云似昨日收到父亲的家书,说是南方的江湖门派最近怪事频频。
先是青城派掌门座下的四名得意弟子无故失踪,后又有集月楼七小徒被弃尸荒野。而前几日更甚,清玉门秀字辈弟子,一十三人,全部武功被废,筋骨俱断,只能落得个终身残废。
此事在江湖引起轰动,众人恐慌。正道人士合力追查,尚未取得什么进展。云逸修书一封,叫云似速回,并且带上矫燕。
他们两人商议着明天一早就起程,正准备到王府告别一声,落雨他们倒来了。众人便聚在一起聊了一会。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云似发现苍默倒还算得上是位君子,除了那一次对矫燕失礼外,并未再做出什么失礼行为。所以也便交了他这个朋友。
三个男人便在那儿聊些江湖史事,门派纷争,天南海北的聊得兴高采烈,矫燕是个安静的性子,自然不多插口,落雨却是因为毫无兴趣,故而也不怎么说话。但又觉得坐着无聊,便拉着矫燕出去了。
矫燕因落雨对云似有救命之恩,对她自是比别人亲近了几分。此时无处可去,就一起去了她的房间,聊些女孩家会说的话。
落雨细细打量她的房间,只见一派的清馨淡雅。四壁玲珑剔透,轻丝淡绸,又有琉璃珠子串成的月洞帘子,风格倒是很符合矫燕的性子。
房间里还挂着不少山水风景画,落雨一一看来,只在看到最里头的一副时,便愣在了当场。
画中远处,形如金钩的长河,蜿蜒间消失于坐落在两岸的山峰后。两岸各有一座山峰,峰顶浑圆似珠,就像那比目鱼的双目。近处,一座古典雅致却带有异域风情的大桥,横跨长河之上。
而长河畔,山峰顶,成片的竹海郁郁葱葱。火红的落日映着霞光,在那比目双峰间露出璀璨的光芒。
落雨不觉间,手便轻轻地抚了上去,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矫燕见她呆立画前,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落雨似是没听到,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矫燕纳闷,便跟了过来,正听见落雨轻轻地声音:“好美!”
矫燕抬头一看,神情也是变了变,语气稍稍黯然:“是啊!很美!”
落雨回过神来,却垂下了眼帘。那里面,掩住了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她轻轻地问矫燕:“这幅画是你画的吗?不知画的是哪里?”
矫燕看着画中的景色,过了许久才淡淡的说:“大概是梦里吧!又或者是前世的记忆里,尚未忘却的东西。”
落雨的眼神变得更加朦胧,声音模糊的让人听不清楚,“梦,或者,前世吗?”
她霍然转过身来,语气清晰:“不知在这么美的梦里,矫燕姐姐是做什么的?”
矫燕一时怔忪,没听明白。落雨静静地看着她,“这么美的梦境,矫燕姐姐可曾在里面?想来若是在里面,定能演绎出动人故事来。”
矫燕听了,不知为何觉得怪异。她细细去看落雨的情形,见她眼神清澈,充满好奇,便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在里面不过是个匆匆的过客,能演绎出什么故事来。”
落雨紧紧盯着矫燕的眼神,那里面一闪即逝的伤痛和决绝,让她感觉那么熟悉。
落雨轻轻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眼神就像蒙上了一层面纱,再也无人能够看得透。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