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幻莲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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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幻莲四主
高大的幻莲宫内,白纱飘荡,清莲摇曳。
怀风和师弟以及两位护法站在台阶下,遥遥看着千阶之上的那个人。
那是他们的神。他飘忽不定,没人有可以寻觅到他的踪迹,但几百年来,他却一直守护着明河大陆的安定,维持着所有的平衡。
他这次突然归来,并非要来看自己的栖身之地,事实上,整个明河大陆都是他的土地,他来,是别有原因。而这个原因,致使他不得不归来。
“怀风,月尧族现在情况如何?”
他们的神忽然开口,但那低缓的声音却不是由耳朵听见,而是由自己的心里发出,让人错觉那声音只是自己一瞬间的幻听。
当然,这里站着的四个人没人会认为那是自己的幻听。在天圣教内,能有修习术法的人不多,但他们绝对是其中之人。所以迦耶的话,他们听得很清楚。
事实上,天圣教所有教徒信奉的神祈——迦耶,只是一个术法十分高强的人罢了。但若说他是人,也不符合,他至少活了几百年,早已与传说中的神无二。
“回师父,”怀风上前一步,“月尧族大旱千里,土地龟裂,树木枯死,人们勉强存活。”怀风的声音低沉,却不像先前见师弟怀雪那样阴鸷。他的衣服依然是白色。
“为何不施水救治?”迦耶的声音依旧低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怀风无能,无法破解咒术。”怀风说着这话,下巴却微微抬起。
“咒术?”
“对。月尧族千里大旱,事实上是被人施了咒术。”
“那查到施咒之人了么?”
“没有。”
大殿里一时安静下来。
怀风向上看着,那千阶之上,坐着他们的神。……坐着,他的神。不动声色的怀风内心却是激荡,下巴不由又抬起一分。
身边一身白衣的怀雪却看着自己的师兄,看那个人飞扬的长眉,刀削的侧脸,以及,微扬的下巴。
半晌,迦耶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如此,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看看罢。”
这么快?怀风不禁皱眉。他万里而来,定耗用了不少法力,现在去月尧族,成事可能性甚大。可……
他轻皱了下眉,看了眼身边的怀雪。怀雪自是聪慧,瞬间明白了师兄所想,纵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上前一步。
“师父,您远途归来,请歇息一下再行前去罢。”
而上阶之人却已起身:“不用,月尧族人要紧。”
“可是……”
怀雪话没说完,却被怀风截了过去:“月尧族人虽要紧,但师父已消耗法力,现在去亦是不能作法施水,不如休歇半日再去。”
怀雪见师兄话中紧张,内心不由一阵酸痛。不是要对付那人吗?为何还这般为他着想?你难道不知,趁他法力不济才好成事啊。可又叹自己,明知该是阻止他,却还是因为他一个眼神就将他心中所想说出。
这时,上阶之人道:“如此,那就休歇半日。怀风,熵刃,到时你们与我同去。怀雪与徽,且还守在宫中吧。”
“是。”四人低头齐声道。
待他们再抬头时,上方早已空无一人。
怀风看着怀雪和熵刃,声音微微转厉:“再去准备。”说着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右护法徽,一身白衣略显清瘦的徽只是将视线从上阶上移下,然后转身离开。
熵刃是个高大的男人,面部一道长疤从左眼角一直划至下巴,但却是被垂下的长发遮住。他看着那个消瘦的人,不由对怀风道:“那个徽……”
他一提,怀雪也不由看去:“师兄,我们的计划,徽不知吧?”
“当然。”怀风只看了那人一眼便转过头,“他法力低微,不足为惧。”
是的。徽自成为天圣教右护法不足百年,术法修为自是没有其他人高。而且此人为人低调,一直不甚与他人来往。熵刃是两百年前成为左护法的,他原是南疆一个族的族长。不过怀雪,却也只在幻莲宫一百来年,他们之中,时间最长的自然是怀风,他跟着迦耶共三百余年。
“月尧族之事你们好好准备,启程之日,便是行动之时。”怀风说完这些话,转身迈步离去。他一般离开都是用瞬移之术,而这次,却是一步一步沿着幻莲池远走。随着他脚步的迈出,身上雪白的长袍慢慢变了颜色,几步之外,便是一袭玄衣。
怀雪和熵刃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半晌,熵刃终于开口:“那个人,的确不应是被控制的。”
“自然。”怀雪神情未动,答的却是肯定。
熵刃眼中微光一闪,伸手将怀雪搂着怀中低头吻住,怀雪挣扎两下见逃不脱,便软下了身子伸手环住熵刃的颈项。
“熵刃,你答应了我……”
“那就不会反悔。”
==☆迦◇耶☆==
怀风快步出了大殿,正看见徽转过殿角,他微皱了下眉,然后驱动念力瞬移至幻莲宫的后殿。现在对于他来说,没有谁比那个人更重要。
幻莲宫的后殿是迦耶的栖身之处,虽然对于他,睡眠早已不知是何年月的事,但每当法力有所损耗时,睡眠却是最方便的恢复之法。当然,这样的睡眠自是与普通睡眠不一样,它是将自身强大的灵力收起来,变成与普通人一样,用来休歇灵力。所以被睡眠的不是人,而是那些法力,他们将这种恢复之术成为暝睡。但若要以为这种时候是攻击的好时机那便大错特错,任何一点危险,都会让处于暝睡中的人瞬间清醒,然后释放最强大的力量。
怀风进来时,便是看到迦耶在暝睡。
不由有些苦笑。在你心里,只有明河的子民才是最重要的么?那么我们呢?那么你自己呢?
怀风放轻了脚步,慢慢靠向坐在幻莲花瓣幻化成的宽椅上暝睡的迦耶。但三步之外,却停了下来,然后深深看着那人。
师父,弟子守了您三百年,可是却再也守不下去了。您不知道,爱着您,却总见您远去的背影,心里有多难受。
我等不下去了,我的神,我的迦耶。所以,你要相信,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因为——
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