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开学考，周日晚自习最后一节，全年级都在搬桌子、排考场、贴考试考号座位号。
    孙铭已经把台板里的教科书、笔记本都掏空了塞进柜子里了，无所事事，正把自己椅子搬到许文川边上，他同桌出去了，不知道干吗去了。
    “我担心我椅子会丢。”
    跨在椅子上坐着，孙铭两只脚踩在椅子边上那个横梁上，一边低着头观察与自己有两个星期感情的椅子，和许文川说话。
    “丢了就丢了呗，所有板凳都差不多。”许文川桌洞已经倒过来朝前了，他正费力地弯腰探着身子，从桌洞里掏东西。
    “你要把东西都拿出来？我帮你拿。”孙铭站起来，绕到许文川桌子前面，帮忙把他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桌子面上，孙明又绕回来坐下。
    两只手抓着椅子边，孙铭能感觉到椅子边上不知道是胶还是漆的，有点儿硌得慌。
    “丢了不行，这把椅子坐着最舒服，我才不要用别人的椅子。”
    许文川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本子啊、书啊，一边对着孙铭翻白眼。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统一的椅子。”
    “那可不一样，有轻有重，有年纪大的有年纪小的，就像你那个，感觉年龄得十岁以上了。”孙铭坐过一次许文川的椅子，没坐上去就要散架了。
    “……滚。”许文川不理孙铭了。
    “啧……”
    孙铭拿着自己的椅子坐回自己的桌子前，继续低头摆弄自己的椅子。
    要不就在椅子腿上写个名字？可是感觉只是写名字的话，也很有可能被不注意这些细节的人直接拿走坐了。
    “陈奇，你有马克笔吗？或者那种抹不掉的油性记号笔。”孙铭问边上还在做试卷，完全没收拾桌子的陈奇。
    “……有。”陈奇将一个选择题的答案填在题目的最前面，然后从笔袋里掏出一根黑色记号笔递给孙铭。
    “谢谢，用完还你。”
    站起来，蹲下去，孙铭将椅子横过来，在椅子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其他信息。
    孙铭、2016级、实验（一）班，好，换一条椅子腿写手机号。
    写完，这人又将椅子直接头朝下，在椅子背面又写了一遍自己的信息。
    “干嘛呢？”丁零站在陈奇边上的过道里，从陈奇背后探头看孙铭鬼鬼祟祟蹲着。
    拎着椅子腿，将椅子正过来了。
    一只手扶着膝盖站起来，孙铭将椅子举起来，180度给丁零看他写满字的椅子腿。
    “怕丢，给椅子写标记。”
    有病，谁会偷你那破凳子。
    丁零和许文川摆出一样的表情。
    “不怕贼偷，怕贼惦记？”才举了一小会儿，孙铭就觉得胳膊酸了，赶紧把椅子放下来，“还没写完，我准备在椅子面上也写上一些具有，嗯？威慑力的话。”
    这样别人看到的第一眼就不会想坐下了。
    ……好有病。
    “你准备写什么？”丁零问。
    “无敌天才孙铭或帅炸天际孙铭？”还没想好。
    丁零那张不怎么能看得出表情的脸上也写满了，哈？
    “好想法，但感觉不够震撼。”后桌的刘卫国凑过来说。
    “酷帅狂霸屌炸天怎么样？”蒋毅在他们背后幽幽来了句。
    “哈哈哈哈哈，好神经……”孙铭一边笑一边蹲下，“我要写这个，感觉竖着写两行正好。”
    前面的王玥回头，说了声等等。
    “嗯？还有什么更好句子吗？”孙铭蹲着，脑门和眼睛露出来看着前面的王玥。
    “加个总攻怎么样？酷帅狂霸屌炸天总攻？”王玥说完，还怕孙铭不理解总攻是什么意思，两只手比画着解释了一下总攻的含义。
    将没拿笔的那只手伸出来比了个OK，孙铭初中？还是小学就知道攻受是什么意思了。
    总攻哈哈哈哈，那确实很有威慑力。
    手腕搭在椅子上，孙铭提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写完了酷帅狂霸屌炸天，又换行写了总攻孙铭。
    “很完美！感谢各位给的宝贵意见。”站起来，孙铭将记号笔的笔帽盖好，将笔放在陈奇笔袋边上，“谢谢了。”
    丁零在边上板着脸捧场地鼓起了掌。
    真觉得将来那个在孙铭毕业之后，需要坐这个写了一连串字的学弟或者学妹，嗯，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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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下了早自习，学生就都离开自己的教室去找考场了。
    距离考试还有半小时，走廊里挤满了学生，有准备去上厕所的，还有拿着pass数学解题模板背公式的。
    尚元正站在按照他中考成绩排出来的、年级最后一个考场实验一班教室门口，手里拿了一个笔袋两张空白的演草纸。
    “等等！先别走，这个公式你会不会使？”姚鹏在墙根边上蹲着，从扔在地上的书包里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数学模拟试卷，对着尚元问。
    “不会使。”尚元看也没看就回答了。
    ……也是，尚哥前一个周上数学课的时候不是低着头看小说就是睡觉了。
    说了句我先进去了，尚元就干脆走进教室，看了看黑板上的座位安排，找自己的座位。
    靠窗第二行……第三排。
    把笔袋、演草纸放桌上，尚元看了一眼桌角贴着的考试号和姓名，确定是自己的之后，拉开凳子坐下。
    距离考试还有一会儿，教室里学生还没来齐。
    监考老师正坐在讲桌前面翻看实验一班的花名册，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
    啊，对了，小矮子、宿舍长和小神经病三个人都是这个班的。
    尚元撑着头，斜着脸看窗外不远处的树。
    不知道小矮子在哪个班考试，按照他的成绩，说不定在我们班。
    他周六刚刚呛了水，会不会导致他记忆力下降？虽然已经过去两天了，早就好了吧？
    眼睛不看树了，往回斜了一下，尚元瞟见边上那个座位的凳子。
    怎么回事？写这么多字。
    为了看清楚凳子上写了啥，尚元向前伸了一下脖子，低下头。
    帅？酷帅……屌炸天孙铭？
    尚元不由自主地将眉毛皱起来了……

    作者闲话：

    嗯，为什么最后尚元没有把总攻两个字说出来，反而把注意力放在那啥炸天上呢？其实是因为这人上高中的时候还很纯洁，根本不知道什么攻啊受啊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