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已经嗑完了手里的瓜子，她从棉睡衣的口袋里又摸出一把，顺带着给柯邵也抓了一把说，“起先黄志名也是个挺老实的人，原来那妹子咋说呢，对别人不好说，但对小娃娃是真的好，要不然也不会把人带回大城市。”
    “所以你们都觉得黄勇文是个冒牌货？”
    “黄志林和黄天赐一直说做个什么鉴定就能知道，还是公安的人给做，错不了的，但那个黄勇文就是不愿意，警察同志也劝过他，可他不愿意啊。”
    “既然觉得不是，那怎么又让他住进老房子？”
    “说来话长，黄勇文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见他可怜还给过他饼子。”大娘惋惜地说，“两个人说在外面没挣着钱，就想回来讨块地，但他们户口都不在村里，按理说分地分不到他，可大家还是决定帮个忙。”
    “还有房子的事，我听说黄勇文要找黄志林索要这几十年的使用费，不仅如此还让黄天赐给他修房子和院子。”
    那大娘又啰啰嗦嗦说了不少，直到痕检的同事赶来，才依依不舍地和柯邵道了别。
    不等她走远，柯邵就把握着的瓜子塞进了穆江岐的手里，“给你。”
    “骗吃骗喝的功夫还在啊。”
    柯邵白了他一眼，“下次给你骗个鸡蛋。”
    “上次还三个的，怎么还少了。”
    刚才柯邵和那大娘的声音不小，穆江岐他们也一道听了去，张国林无奈地摇摇头说，“好些个我都不知道。”
    “不是说她们是最优秀的情报员，吃瓜子吗。”
    穆江岐把柯邵羽绒服口袋里的瓜子都掏了出来，“如果那尸体真是黄勇文，黄志林一家的嫌疑比较大。”
    “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推测的。”开口的是当年负责黄勇文失踪案的警员，“后来还去查了他闺女学校门口的监控，父女俩抵达学校的时间对得上，而且黄天赐回来还搭了几个老乡，挺多人给他证明。”
    “你们有没有看过一本小说，《东方快车谋杀案》？”
    柯邵的话一开口，除了张国林与县里的同事摇了下头，穆江岐和周升华对视一眼，村民们的证词是存在问题的。
    “当时所有人的证词全都核查过了？”
    那警员没有回答穆江岐，毕竟是成年男子的失踪案，又是黄勇文那样的一个过街老鼠，他们查到人去了镇上之后就没再深究。
    “能不能说服黄志林或者黄天赐提供生物检材，或者还能找到其他父系亲缘关系的人吗。”
    “要去查一下，梅林这边应该就只有黄志林一家，就怕查出来不是黄家人咋搞？”
    警员的话让几人都沉默了，那尸体是不是两年前出现在这的黄勇文都尚未证实，如果是个黄志名儿子的冒牌货，那又要怎么分辨他是谁。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张国林发了话，很明显他认为那尸体就是黄勇文，而两年前出现在此的人也就是黄志名的儿子。
    有时候穆江岐认为想要破获一起案子，缜密的推理并不是最重要的，很多时候靠的还是运气。
    就像他能赶在开发商动工前去养鸡场发现那摊血迹，靠的就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