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邵，睡了吗。”
    电话里的睡得晕乎乎的柯邵低吼一声，“几点了啊！”
    “十一点过五分，明天放假还睡这么早？”
    “我在柯家，什么事。”
    “我抓到人了。”
    “那恭喜啊，你好棒棒啊，明天回来？”
    “尽量争取，睡吧，不烦你了。”
    对陈平的审问连夜展开，宣斯年在审讯中很快就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养鸡场里的死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陈平淡淡地说，“请不要把不能破获的案子往我头上安。”
    “是吗，那为什么陈东和你会面时提到了养鸡场你就越狱了，而我们又在养鸡场里发现了血迹呢。”
    “我在里面待得不舒服，就想出来转转，再说附近的村民都知道那个养鸡场，为什么就单独问我。”
    “那我们说说别的，16日和你一起入住酒店的人是谁，你可别说不知道了，王山发说那人是你带来的。”
    “路上认识的，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去哪了。”
    陈平太熟悉警方的问话思路，”不知道”和”不记得”几乎是他唯一的答案，面对着他的油盐不进，穆江岐额角的青筋一阵抽搐。
    在没有明确证据指向之前，他们无法将陈平拘在这太久。
    本来在完成抓捕的那一瞬间就需要押往京市，但文海区监狱已经给了面子说春运期间人流密集混杂，他们会等到初三再来。
    “陈平你应该清楚，我们找到和你一起抛尸的人并不是难事，大不了几个村子挨家挨户敲门问一遍，就是费点事。”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平说，“事情是我自己做的，但人不是我杀的。”
    玻璃外的穆江岐长呼了一口气，他掏出手机打开订票软件，自己应该还来得及赶上去省城的火车。
    陈平要了支烟后就开始缓缓交代起了养鸡场里的尸体，在三年前的二月份，他受人之托，收了几万块钱之后帮朋友转移一具尸体。
    那是饶了好几道弯之后朋友的朋友，别人喊他”老头”，他不知道对方真名叫什么，那时候他正好需要钱周转，喝了点酒就应下了这差事。
    起初陈平准备把尸体埋在养鸡场后方的山地里，但当时刚下完雪，土地都被冻得硬邦邦的，挖了几铲子下去才刨出来一个小坑。
    这才想到童年玩乐的养鸡场已经废弃多年，他就把尸体扔在了面包车里，想等开了春之后天气暖和点再过来埋尸体，但没想到自己三月份就被京市警方收监了。
    “尸体在哪？”宣斯年问他，陈平的供述里疑点太多，他不过是帮人抛尸，至于犯下越狱的重罪跑出来转移尸体吗，其中一定还有隐情。
    陈平猛吸了一口烟，火星子烧到了滤嘴的最前端，他缓缓开口说，“几十公里外的山洞里，我也不知道死的人是谁。”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尸体，年三十的下午，怀清就带着陈平去了他掩埋尸体的位置，这里是一处山脊的半山腰，若不是常年居住在附近的本地人很难找得到。
    经过陈平的指认，尸体被他扔进了一处天然洞穴里，上面还盖满了泥土和杂草。
    “绝对不是他一个人，排查他的亲缘关系！我觉得他在保护那个人，还有陈东肯定也知道内幕，让京市的同事看住他。”
    怀清听完之后问，“穆队长，你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