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接着说，“在村里人看来，陈平是在滨城做大生意的，连陈东自己都说，老家村里婚丧嫁娶这类大事，往往都会请陈平出面，这次说起来也是想让他给拿个主意。”
    与之相比他哥哥陈东就是绝对的五好公民，他是滨城市一家五金厂的钳工组长，在这个最低工资几百元的小城里，他拿着到手五千多的月工资，妥妥的高级蓝领。
    “陈东是1月12日晚上搭京市西站始发的Z字头火车回的滨城市，没等火车火车到站，他就在半道上被我们带回局里去了，我感觉他应该对陈平的越狱并不知情，当时的震惊不像是假的。”
    此时的陈东已经被宣斯年和同事控制在了警局里，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弟弟会越狱，这几天在警方的监视下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同事说他饭都吃不下。
    宣斯年的话音刚落，驾驶员拐了个弯将警车停在了道路边，养鸡场前不着村后不着地，要不是被当地的同事带到门口，还真不知道几百米外的杂草从里有一座废弃的厂房。
    “他们是1月10日开始在这片地围的栅栏，养鸡场的厂房只是其中一部分，开发商计划把厂房拆了之后再把垃圾杂草清一清，土地简单规整一下，慢点，这边碎石挺多。”
    怀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了一把踉跄的宣斯年，本就阴沉的天色到了下午6点时已经昏暗一片，俩人本想让穆江岐就在外面踩个点，对方却先一步翻过了开发商打在地里的木桩子。
    穆江岐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养鸡场厂房里面走。
    养鸡场外面围着一圈砖头围墙，原先应该有的铁质大门被拆走了，村委会在光秃秃的红砖门柱上围了几层铁丝网围栏和瓦楞板。
    穆江岐扶着围墙绕着养鸡场外围转了一会，对于一个废弃了二十年的建筑物来说，这里保存得还算完整。
    “翻得上去吗。”宣斯年问他。
    “扶我一把。”
    穆江岐用嘴咬着手机，他蹬在宣斯年弓着的大腿上，借着力道翻到了围墙上面，紧接着伸手将底下的俩人依次拉了上来。
    月光下，红砖搭建的厂房破败不堪，屋顶、窗户都没了踪影，有几面墙体上的转头也被人拆走，剩下空空的柱子矗立在杂草丛生的荒地里。
    怀清晃了晃手机手电筒说，“那是辆车？”
    顺着光线望过去，一辆不满铁锈的白色面包车停在墙边，几人走进了才发现两边的车门敞开着，杂草窜进车内，车轮子被拆了、玻璃碎了，与厂房一样就剩个空壳。
    宣斯年打着手电筒往车里探了一眼，“老穆过来下，把手机的光打过来。”
    等三束光汇集在车厢里，三人才看清被拆走座椅的车厢底部残留着一大滩黑色污渍。
    “血？”
    “太暗了，让痕检过来。”
    ***
    等开发商的负责人抵达现场，怀清掏出了一张搜查证明说，“我们怀疑这里是一起凶杀案的现场，还与一名越狱的逃犯有关联。”
    “那是我除晦气洒的黑狗血！”负责人极力申辩着。
    “血液检测马上就能出来了，是狗血还是人血很容易区分。”
    怀清不再理会暴跳如雷的负责人，走到车边问正在嗦着泡面的穆江岐，“你怎么想到来养鸡场的？”
    穆江岐停下了叉子，“我在车上挤了六个多小时，连厕所都不敢去，可家里那个跟我说了一路的鸡汤和各种吃的，我TM想宰了所有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