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依旧是被柯邵的电话吵醒的，穆江岐摇摇晃晃地下了楼，他看着副驾驶上不仅有早餐，还有一整条他抽的烟。
    “我想着戒的。”
    “你昨晚抽了多少？”
    “一……唔，半包吧，我跟你在一起都不抽了的。”
    “晚上我再来给你送晚饭，中午你自己在食堂吃。”
    等柯邵的车驶离视线范围，穆江岐才拿着东西回到办公室里，依然是两份炒粉、三明治和红牛，以及今天多加的一盒菠萝。
    菠萝是阿姨前天切好装盒带来家里的，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几种水果，柯邵单拿一盒菠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穆江岐皱了下眉头，齐阳舟还在查那件事吗。
    等他早饭吃完，方语堂和组员们陆陆续续到了办公室，穆江岐的桌上仍然放着那盒菠萝。
    “都来了吗，先看看卷宗我们再开始。”
    方语堂似乎并不着急，重案组在不到一周就过年的时间点上把解决不了的案子扔过来，他心里是憋着气的。
    倒不是生气无法和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而是过年前后的人员流动与长假期对于案子的走访摸排工作极其不利。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方语堂才开口建议，大家下午一起开个会讨论案子，交流下各自都有什么思路。
    穆江岐伸了个懒腰准备去食堂，那段探监时的对话他几乎都要会背了，却没发现有什么端倪，他早上又潦草地捋了一遍陈平之前案子的卷宗，依旧没发现什么。
    “喂，想我了？”
    “没，就是问你早饭好吃吗。”
    “还行，你这一问我想到菠萝还没吃，也不知道放坏了没，以后别去买那家炒粉了。”
    “那明天吃什么？”
    “三明治就行，或者你给我买几个馒头，我又不挑食，柯邵，你要是在监狱里与一年多未见的哥哥或者弟弟聊天，会说什么？”
    “哈，大概说些家里的事吧，我想想看，老人的身体，家里亲戚谁结婚生子了吧，要不就关心他在里面过得怎么样，我就只能想到这些。”
    穆江岐嗯了一声，这与陈东和陈平的对话内容相差不大，也是正常人的思维和习惯。
    “一年多未见是因为在监狱里见一面很困难吗。”
    “不是，一般一个月有一次会见家属的机会，平时还能打电话播视频，一年多没见是因为他家里人都不是京市本地人。”
    “一次能见多久，一天吗。”
    “三十分钟，有时会根据表现好坏延长。”
    “这么紧啊，感觉没说几句就到时间了，是因为快过年了所以才过来看他？”
    “是的，只有哥哥来看过他，兄弟俩上次会面是一年多以前，平时最多隔几个月打个电话。”
    “那也挺可怜的。”
    穆江岐嗤笑一声，“可怜？你知道他做的那些破事以后就不会觉得他可怜了。”
    “我是说他家里人。”柯邵小声辩解了一句，“见面没哭吗。”
    “挺正常，又不是谁见面都要死要活的，敲玻璃吵架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