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悠然隐然篇 第3章 求而不得,爱已成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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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还是一室清冷,还是自己一路摸爬滚打,浴血奋战,冷心冷情的换来的一间小小的卧室。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悠然从坚硬而冰冷的木板床上坐起来,呆呆的看外面黑沉的没有一丝亮光的天幕,脸上凉凉的,胡乱抹一把居然是湿的,该死的。
悠然暗骂了一声,起床穿衣服,洗了把脸出去练功,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梦见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呢。
出门以后估计了一下时间,比以往自己起床练功的时辰早不了多少,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又走到了以前的练功场,明灭的火光下,是暗色的地砖,悠然知道白天看的话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红黑色,都是被血浸透的。
从这里出去的那天起,悠然就发过誓,再也不来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是他的噩梦,那浸染成暗色的地面里有多少血是他的,有多少血是他曾经的同伴的,又有多少血是他亲手浇灌上去的。
六岁到十二岁,悠然在炼狱里呆了整整六年。
彻底没了练功的心情和状态,虽说是练功场,却并不是露天的,而是很大一个空旷的屋子,一侧有很多小门,悠然只是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相比起来,那些小门才是他真正的噩梦,因为每一扇门后面都发生过手足相残,同伴之间生死相博的情况,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连同伴的尸首都能吃,悠然不否认,他能活下来,这些事情他也都做过,所以他现在基本不大沾荤腥。
正对着那一排阴森森的小门的是一排半人高的石台,曾经是关在这里的所有孩子的饭桌。
关在这里的六年,悠然没有吃过一顿安稳踏实的饭,想要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得用抢的,而且没有椅子,也不许站,每天就是不间断的,拼命的训练训练再训练,连吃饭的时候都是扎着马步的。
悠然坐到石台上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今天很不对劲,为什么会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来,他以为自己忘了的,他以为自己应该已经没有感情没有心了的。
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过那一溜儿的门,悠然把脸埋到膝盖上,直到现在他在潜意识里还是不想承认隐然讨厌他这个事实,为什么,明明是同根生的亲兄弟啊。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总之他他那个时候没有和隐然关在一起,如果真要和隐然对上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下不下的去手,十成应该有八成是下不去的吧,那么自己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因为活不到现在。
隐然的心狠手辣自己是彻底见识了,隐然对自己的恨意自己也亲自体验过了。伸手拂开额前的刘海,悠然摸了摸额角,手下是些微的凹凸不平感,那里有一个伤疤,是隐然的杰作。
被季淮尤带回来以后,刚醒,八岁的隐然就能拿起一把比他还要高的椅子下了死劲儿的砸向自己六岁的亲弟弟,而且是冲着脑袋砸的,完全就是砸不死不罢休的架势。
据季淮尤说,当时的隐然完全就不像是个孩子,苍白的脸,眼睛却是血红的,牙咬得紧紧的,因为愤怒和恨意,一张漂亮精致的脸整个都扭曲了。
其实仔细想想,悠然和隐然他们两兄弟在某些方面却又惊人的相似,比如说……在一见钟情这件事上。
隐然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对华觞的感情,即便是知道华觞眼里没有他,即便是主动送上门儿去,隐然也没觉得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只要能看到华觞,跟在华觞身边,隐然就很高兴了。
但是悠然不行,他爱上的是季淮尤,可以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却做不到可以肆无忌惮的粘上去。
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更大的因素是季淮尤和华觞不一样,华觞身边美人如云,只要你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可以由着你闹,由着你黏。
但是季淮尤不喜欢闹腾,他可以把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只要你敢表达一点不满,或是粘连出一点的粘性,那么季淮尤的身边就永远不会再有你的位置。
悠然有时候甚至是羡慕隐然的,如果当初自己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华觞,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辛苦,也不用这么卑微。
但是,他看见的是季淮尤,而且爱上的也是季淮尤,悠然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即便当初看见的是华觞,他也不见得就会移情别恋。
“你叫什么名字。”
小悠然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很好看的哥哥。
手脚都很疼,小悠然却是一声都没喊,只是呆呆盯着眼前的少年,眼睛都不眨一下。
“难不成是个傻子?”
“哥哥叫什么名字,哥哥长得真好看,比爹爹还要好看。”
在小悠然单纯的认知里,还不知道什么是帅和好看又有什么区别,总之他以前没有见过比自己爹爹好看的男人,也没有见过比自己娘亲好看的女人,但是眼前这个哥哥不一样,他居然比爹爹还好看。
至于娘亲,没有可比性呀,娘亲是的女的,哥哥是男的。
“你叫什么名字。”
“悠然,我叫悠然,是爹爹和娘亲一起给取的哦。”
季淮尤听了之后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悠然?想的倒美,背叛组织的人即便逃到天涯海角都得不到悠然。”
“哥哥在说什么?”
季淮尤声音并不大,悠然没听清,回头看了一眼团团包在棉被里的小人儿,季淮尤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我叫季淮尤,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你最好牢牢地记住,到死的那天都不能忘。”
小悠然用力的点头,然后也真的牢牢记住了,刻进了骨子里,融进了灵魂里,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还记着,季淮尤是我的主人,是我爱了一生一世,即便是得不到一点回报也无怨无悔的人。
季淮尤走了以后,小悠然看了一圈儿,这个地方他不认识,爹爹娘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哥哥也不在,自己熟悉的家人一个都不在,小悠然有点慌张,也有点害怕,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感觉到手脚都很疼,是那种冻透了之后的尖利而麻痒的疼。
被子底下的小手四处摸了摸,被子里很暖和,然后自己居然是光着的。
小悠然无所谓,反正以前夏天的时候,爹爹和娘亲给他和哥哥洗完澡,自己也就是这样光溜溜的上床睡觉的,更何况是现在的被子很滑很软,比家里的粗布被面儿要舒服的多。
小悠然在暖呼呼的被子里蹭歪蹭歪的,居然就睡着了。
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他擦药,擦药的时候,小悠然才发现自己手脚都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小悠然当场就吓哭了:“呜呜哇,悠然是不是病了,要死了,为什么会变色,哇哇——”
“闭嘴。”
季淮尤冷着脸进来,从大夫手里接过药瓶,亲自给他上药:“只是冻伤了而已,要想成为我的人,活下去的话,这么点不算伤的小状况居然都承受不了不成。”
小悠然抽抽搭搭的止住哭声,季淮尤的话他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他知道好看的哥哥不喜欢他哭鼻子。
于是悠然自此以后,即便是再苦再累,哪怕是半条命都没了的时候,也没有在季淮尤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能下床的时候,小悠然就揪着季淮尤的衣角找爹爹娘亲还有自己的哥哥,季淮尤并没有因为他还是个六岁的孩子而生出哪怕一点的恻隐之心,实话实说,半点隐瞒都没有:“死了。”
小悠然却还呆傻傻的问:“死了是去哪里了?”
在小悠然前六年的生活里,一直都是阳光灿烂百花开的,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那些生离死别,所以他完全不清楚“死”究竟是什么概念。
季淮尤皱眉,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给一个无知到有点白痴的孩子解释,手微微一抬,一枚袖箭就射了出来,季淮尤指着倒在地上被一箭封喉的侍女说:“这就是死了。”
说完理也不理被吓到面色惨白的小悠然,直接走了。
而小悠然则是盯着那一地逐渐蔓延开来的艳红血迹,脸色苍白,最后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了那滩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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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嘤,连叔又抽了,把他大病初愈之后的评全部都给俺抽没了。。。打着滚儿的哭,于是俺是不是可以安慰一下自己不是没人给俺投枝子,是被连叔给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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