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38章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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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和云英两丫鬟一大清早就把语歆拖出了房间,说是宫里来了圣旨,要她马上赶过去接旨。
“宫里来圣旨?”语歆睡得迷迷糊糊,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一听说是去接旨,便又把头埋进被窝,口里喃喃道:“爹不是在家吗?就说我不舒服,就行了。”再说那旨,皇上肯定是颁给王爷的,最多就是林子越,她一个无关轻重的郡主去或不去,都是都一样吗?
云裳一听便急了,继续摇晃语歆,道:“小姐,德公公说这圣旨是一定要您也在场的。”
一定要她在场?语歆一听就觉得心突突。这么说那就是和她有关系的了。
此时云英也在一旁帮腔,道:“小姐还是起来吧,大家都已经到了,就等您过去了。”
就等她?!太突来的“厚待”着实让她震惊了一把。她可是一向不喜欢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的。让人等是不礼貌的,语歆一个咕噜爬起来,开始慌张穿衣。云英和云裳也一起帮忙。少顷,三人便火速地赶往花园正厅。
因为赶得急,语歆人还有些恍惚,只是越接近花园,越觉得心悸,心想: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语歆前脚踏入正厅,目光往厅里一扫,就被吓了一跳,王爷、侧王妃、林子越,,她竟然陌离也来了。语歆一跪下,那德公公就尖起嗓子,开始宣读。说实话,语歆是有些同情这些公公们的,好好的男子,就变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酌明月郡主林紫钰,温柔谦和,风姿绰约,才貌无双……钦此”
这个圣旨来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语歆愣愣地跪在地上,完完全全地被震到了。整个人呈呆滞状。这德公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要和南宫成婚?还连时间都定好了,下个月初八成婚?!这开得什么国际玩笑。她和南宫逸结婚,那陌离怎么办?!难道真让所有人都知道陌离被遗弃了,还有她,难道真的要和那个妖孽成婚。这个色皇帝在乱搞什么?!语歆愤怒了,气得浑身颤抖,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德公公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语歆,说道:“郡主,请快接旨。”
云裳扯了扯语歆的衣角。语歆站起来,颤抖着接过圣旨,转首去看陌离,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在语歆接过圣旨后,便转身走了。
烈王爷和德公公寒暄了几句,便神情严肃地对语歆说道:“钰儿,你跟爹来一下。”
语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如木偶一般,不知不觉地跟到了烈王爷的书房。
“钰儿,坐吧。”
这是烈王爷第一次找语歆单独谈话。他担忧地看着语歆,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茶,和蔼地说道:“喝口水,压压神吧。”
老王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这圣旨来的突然,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
“爹,你之前知道这个事情吗?”语歆喝了口水,终于回过了神。
“钰儿,有件事情,爹一直不想告诉你,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语歆望着他,难道还有什么内情?
“钰儿知道两年前,为何爹不同意你娶秦陌离吗?”王爷顿了顿,见语歆摇头,便接着说道:“因为那个时候,皇上已经盯上了秦陌离。”
语歆惊愕。
“还记得你与秦陌离是怎么相识的吗?那时候是你随爹和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一起出游。你生性调皮,偷偷跑去去袅水,后来回来的时候,你就带着陌离,说是你在水中,右腿突然痉挛,是他救了你。我看出你对他有意,从相貌上,陌离也配得上你,举止也算谦和。就也没多反对,但是回京后,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就向太上皇提出想要陌离。
语歆震惊:“爹,但陌离是男子,皇上……”
“钰儿,你忘了我们国家,男子虽然表面上不能娶男子,但是收罗在自己的后院,却是常有的事情。那些个有王孙贵族家的少爷,有几个家里没一两个男宠的,更不说皇族了。如果有一天,你要喜欢某个女子回来,只要你开心,为父也不拦你,但为了繁衍子嗣,你必须要娶个男子为正室。”
天雷滚滚啊,语歆被彻底shock到了。这社会也太那啥了。
“那时候你和陌离两个人相处甚好,但太上皇也拗不过当今皇上,但又因为太子今后是要当皇上的,虽说皇上王孙贵族养男宠,没什么人议论,但作为一国之君,却只能拥有后宫三千,却不能养男宠,就是暗地里这么做,也给不了对方名分。当时太上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有或者是还忌惮你爹在朝廷的低位,当今皇上才放的手。”烈王爷感叹道:“如今想来,皇上对陌离还余情未了啊。”
“只是爹有一事不明,就是你和陌离好不容易才成的婚,却又为何在成婚当日,就弃陌离而去?爹之前也问过你,你总是不说。这次,你可否跟爹说一说?”
语歆皱眉:“爹,我——”
烈王爷见语歆不想说,很贴心地没有为难她,摆了摆手:“罢啦罢啦。都过去的事情了,好在你们还没有子嗣,既然圣旨以下,你也就只有照做了。”
语歆焦急道:“爹,我不想和南宫逸成亲。你有没有办法推掉这门婚事?”
烈王爷不明白,“钰儿,你不小了,那是圣旨,不是说收回就收回去的。抗旨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虽然我们也是皇族,但若真是抗旨,也是死罪难逃啊。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那个南宫逸吗?怎么又突然不喜欢了?”
“爹,钰儿承认喜欢过他的样貌,但那个人的心思,恐怕不是钰儿可以了解的,况且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钰儿,钰儿嫁过去,也不会幸福。爹~真的没有办法吗?”
烈王爷欣慰地望着语歆,道:“钰儿~你终于长大了。皇上一直忌惮我烈王府的权势和南宫将军的兵权,但我们两家一直是政敌。皇上按道理说他应该尽量分散两家的力量,却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做。从表面上看,这对我们两家来说是捡了个大便宜。如果我们抗旨,那么皇上就有借口灭我王府,而不费一兵一卒。”
语歆大惊:“爹,我知道了。”
父女俩又聊了一阵,语歆推开门出去了。却正好撞见林子越要进来。林子越朝语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进去了,眼中似有关切。看样子,父子还要谈些什么。
林子越进门的时候,看到烈王爷正看着紫钰刚才喝过的茶杯出神,眼中盛满了愧疚。愧疚?父亲该愧疚的人是母亲,而不该是那个人!
“越儿,你实话告诉父亲,钰儿身上的忘情散,是不是你下的?”
林子越望着自己父亲质疑的目光,心凉得彻底:“爹为何不相信越儿?虽然越儿确实觉得秦陌离那个人的底细不明,但对妹妹,还是爱护的。越儿要对付,也要对付那个秦陌离,也不会对付妹妹。越儿敢肯定那毒是秦陌离下的。”
烈王爷抬眼看向坐在他隔桌的儿子,问道:“何以见得?”
“爹,我怀疑忘情散的配方被人偷过,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秦陌离,那晚,那个人的身形和他有八分相似,而且轻功非凡,越儿不敌,当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逃出很远。”
“你当时为何不说?”烈王爷目光似有责备。
“因为方子还在,只是怀疑被偷,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定是他做的。”
“你确定?!”
“若不是他,还会有谁?!”
烈王爷见他言辞恳切,道:“越儿,爹相信你。爹就只有你和钰儿两个孩子。你们生活得好,能够和睦相处,才是爹最大的心愿。主要是钰儿的婚期近了。恐怕陌离很快就会走。越儿,你找个机会拿到陌离的血。实在不行,也就只有再等一年让毒自然失效吧。”
“越儿知道了。爹,越儿突然很想母亲了。妹妹长得像母亲吗?”母亲去世后,父亲连张母亲的画像都没留下,记得原来父亲的书房里有一幅,后来书房失火了,画像也不知所踪。
林烈微微一笑,陷入了悠悠往事中,钰儿的母亲啊~“像,真的太像了。”
像?!是一点也不像吧。虽然当时他年纪小,但自己母亲的样子,怎么会不记得?父亲为何要欺骗他?思恋吗?是思恋吧,可他应该思念的人应该是母亲,而不该是那个人!说什么他一直爱的是母亲,全都是骗他的!当初死的是明明是母亲,而父亲现在思念的人却是她!自己也有七八分像母亲,为何就不见父亲的眼睛里有半分对母亲思恋的神情?!紫钰根本就只是你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而就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