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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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yetsevendays,andIwillcauseittorainupontheearthfortydaysandfortynights;andeverylivingsubstancethatIhavemadewillIdestroyfromoffthefaceoftheearth。
因为再过七天,我会降下四十昼夜的雨,把我制造的各种活物,从世上灭除
——《圣经•传世纪》
Keith抬高目光,虚伪到鲜明刻意地无视我危险地齿列,投在对门提拉米苏色墙壁上,“很有趣的饰物。”
墙上半埋了一个人高的十字架,藤蔓从墙角盘满了银色的架身,天花板角落里散射两扇汪蓝的灯光,抛镀地十字架上一条幽异的蓝边,肃穆而违和。
我没有放开Boss,Boss缠在我腰线上的手也没有丝毫松开的兆头。我从Boss浴衣铺的粗糙的肩线上看向面色平静目光探寻的Keith,“怎么,不兴用十字架做墙饰的么?”
他挪开视线,密铺细碎的发梢随着头颅这细微的角度变幻一摇,“只是觉得有点意外。怎么,两位主人不指点下客房的位置么?”
我懒懒从喉腔里挤出一声应答,撑着Boss的膝盖起了身走进木制的悬廊。
这屋子不小,偌大上十个房间,也就两个人住着,所以除了我们,Boss也是相当乐于抓那些个犯了错惹了忌的倒霉蛋来做做苦力清扫屋子,总之上次Skeleton被逮着来打扰厕所时是我头次见他脸上能生出如许明显的脸色——即使是铁青的。
“就这儿,”我推开尽头的门,门上粘的草环圈住背弓的银色天使。天使眼角一滴欲堕的泪。
Keith满面揣度看着倾斜入房的门页,目光定在天使的翼尖。
“放心,就算我们真的高深莫测也没有出神入化到连这种地方都有什么独特的寓意,”我拉开灯闸回身对他谨慎到神经质的反射嗤之以鼻,“不过是上次有笨蛋在这儿打架掩盖残骸用的。”
他似乎没有一丝尴尬的打算,角度优雅地点了两下头迈进门里。
见他放下家当开始四处打量目光停停走走没有攀谈的打算,我朝外走去,“那么你请随意,明天请在8点前下楼,或者你打算在外用餐的话我也不介意。”
“对了,”塔她赶在我顺手掩上门前叫住我,“或许这么问很冒昧,毕竟涉及隐私,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声。”
我手指留在弓形的门把里回身看着他被门沿挡住半边的身形,静候下文。
“我本以为你和你们老板对天主教并无好感,甚至是深恶痛绝,”他贴上门扇以近距离直视我的双眼,“所以对你让我不戴十字架,我是理解的。可这似乎与你,或者你们,房里的十字有所矛盾了。”
“答案很简单,”我也探过头去吊高眼角,鼻尖他的呼吸萦萦绕绕,“不是因为我和Boss厌恶神才勒令你不佩戴,而是因为……”
我更近一步,看进他没有高光的瞳孔,舌尖轻弹。
“你不配。”
合页低鸣,门框重响。
关上。
我摆好桌上的熏肉,老板铿锵尖锐的钢琴音奏上《命运》的最末几个小节,而Keith的脚步声也恰如其分地拍打渐近。
老板在Keith走近前悠闲走来,拉开我手边的高背椅,抖开沾上几滴咖啡的报纸。
“Dagger,有什么计划了么?”Keith搁下最后一滴奶精,嘴里叼着语气平淡的询问。
“在早餐的时候讨论这种东西是有违胃口的,”我放下起司,Boss不避讳地抬头抹去我嘴角的碎屑,“我替你弄来了不错的请柬,有兴趣陪我去晚宴么?”
Keith削长的眼一眯,笑容一般温和,“乐意之至。”
我在流利的钢琴声里挑剔着偶尔生涩的衔接,间或回两句Keith的话,目光百无聊赖搁浅在演奏者身上。
比起这无趣的厉害,温柔的做作的大把晚宴,我到更喜欢Vampire里那些肆意的Party。
白色蜜色麦色,修长柔软壮硕,角落里横陈的肉体,舞池里癫狂的人群。近乎扭曲的布图却透着股野性的恣肆。台上的歌着仰着粉白的面,浓黑的眼圈里找不到眼瞳的光。
和着重金属的嘶鸣和乐器的噪音,宛如魔音的吟唱声彻响,舞的兴起的Danslng(领舞,酒吧迪吧常用)会甩着长发在节奏里剧烈地颤动。也有时我也想放肆的时候,就跳上领舞台合舞,而在我顶胯扭身,贴身舞动的某些瞬间,能看见二楼栏杆后葡萄酒澄澈的光泽。Boss的眸光低过酒液,清冷地注视着疯狂。
那是个妖娆淫惑又冰冷绝望的地方,总能让你有燃烧起每一寸时光的错觉。
我厌恶这种得体的距离,轻和的谈笑,每一丝表情都隔着多少重遮掩。
更不用提,着磨人的女装,晚礼服的吊带勾在肩上。
“你似乎有点烦躁。”Keith没有侧头。
“没有野兽会爱上华丽的笼子。”我接过他递来的高脚杯,掩住一声讥笑,“那个就是目标了么。”
不远一个男人裹着合体的西装坐在群扇堆里,眉目与Keith八分相似,眉角却不安分地尖锐挑起,少了Keith的冷雅忧郁,平添两分燥气。
“我倒有些好奇了。”我端详着那人的眉眼,“看他这自得模样,应当是过得很顺当,档案也明说了他混的不错,怎么我当初见你马夫小媳妇样。”
他语气平淡,俨然一副任我如何挑逗他自风平浪静的面目,“我不和哥哥他们同住。强者不需申明,强者会偶尔适当地示弱。”
我挑起一边眉毛,手中酒杯附和地流转,“你的强者论我不能赞同。我们走着瞧。”
他搂住我腰肢,向目标走去,“神灭世尚且降了四十昼夜的雨,即便是一手创建的,也不是一蹴而就流氓丢弃的。”
我不置可否,提起裙摆跟上他的步子,心里不忘冷笑。
那是因为,那个老家伙,不够强。
“哥。”
一声低唤,那人应声回头,微微惊奇地挑眉。
“怎么突然回来了?”
“公干,顺便过来看看。”
他声线平稳,我腰上五指一紧,于是应景地抬头一笑。
果然他不再多加追问,目光跟到了我身上。
“这是……”
“我的女伴,Pam。”
我浅笑颔首,手里给了Keith狠狠一掐。
“你好,林朔漠先生。”
“是不是看看长得能见人的人就能随处发情是你们家族的遗传?”我深深吸了口凉风,擦去眼睑上的眼线眼影。
“大概。”他甚至不费心把自己排除在外,点了点头。
“你哥哥叫林朔漠,那么你的中文名呢?”我放下发顶的发夹。
身后岑寂下去。
我整理好衣服,推开了车门。
“原来你的中文名已经被废弃到需要长久地回忆了。”
他转身没泄露表情,推开车门。
“我叫林朔连。”
他隐约这么告诉我。
或者,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