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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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hesaid,whathastthoudone?thevoiceofthybrother‘sbloodcriethuntomefromtheground。
神说,你做了什么?你兄弟血的哀泣从大地里向我哭诉。
——《圣经•创世记》
他脚跟撞回咿呀呻吟的门,尖锐酸涩的悲鸣呛在訇然的闭合声里。鳞皮鞋尖在微光中琐碎地黯闪。
他顺势倚住潮腻的外墙,被我一道烟圈吐个正着。
“Keith,”我嘶声唤他,将尾音叨在齿里,微咧开唇间晃若蛇信一抹舌尖,“我不信那位大人会千里迢迢到中国来关照我的买卖,你们的人都是吃素的么?还是说……”
我探出手指点在他喉头,指尖下没有惶恐吞咽的挪动。
啧,不被我吓到的人真是无聊。
指头顺着他麦色的皮肤向下滑动,沿着中线分割的线条仿佛在把他剖成两爿。指尖的触感换为冰凉的金属拉链,最后停在他胸口。那里是分明的突出冷硬,衣下是一小块吊坠。
“还是说,你对他,说了什么?”
他露出一个浅笑,悲天悯人地叫人恨不能挫骨扬灰。
他按住我的手压在衣上,滑手的布料感遍布我每一分掌纹,掌心清晰地按着那个吊坠。
蔷薇羽箭十字架。
他仿佛不曾看见我警告的冷冽眼光,另一只手点在我眉心上,“阿门。”*(注)
我舔舔温热的牙龈,五指微屈。
他当即放开了禁锢我手掌的手避开一步,胸口的布料赫然五个细小的窟窿,露出光滑的几点皮肤,中心晕开一颗血点。
还是东方人入眼些。那种人称Sexy的浓密毛发除了能让我不断忆起Blind弥漫在周身那股古龙杂着火锅的毛丝毫不能引起我任何的绮丽幻想。
“要知道,Dagger去了鞘,可是万万不能乱碰的。”我绷直手指,甲尖里藏着妖异地反光,“割伤了,可就不好了。”
钻石虽不是什么便宜货色,那些个黄豆大小的一克拉裸钻却也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叫Mad削成了刃粘合在指甲里。
他拉扯前襟神态平和地理好五个小缺,眼里焦点却垂得不辩喜怒。
我抓下烧灰半截的烟,两指震下的烟灰在脚边叠起,我低下视线看销烟的火点,索性将它也掷在湿滑的地上柔软扭着踝骨碾熄。
有些东西,就该是踩在脚底碾碎踩残。
我斟酌了片刻,决定施舍给Keith三分余光,介在无视与蔑视间卡的绝妙。
“有一种伪善,无药可救。”
是的。比如你。比如我。
踩过一地淫靡的余韵进Vampire,后跟清脆踩过狼藉的地砖,时而被破碎的布料闷住尖响。我踏上哥特式的繁复旋梯,回首给了荒谬的大厅一记冷笑。
“真是没人性。”我娴熟地从进门的雕柜上牵过水晶杯,柔滑的轮廓在墙上滚过两路光轨,“我才回来几天?又叫我去做事情,使唤的很麻利么。”
Boss擎着杯半满的酒,澄黄的色泽在指尖磨出耐看的琥珀色。他笑三分温和六分儒雅一分空洞,冲我扬了扬杯底,“抱歉。”
我俯在桌上同他碰杯,指尖点在他人中上,指下的凹凸被浅浅压平,“啧啧真没诚意。算了,既然我都把定金收了。”
他抿了口酒,任由我趁他还没搁平抢下他的酒杯,面色自若地拿起我放下的空杯给自己斟了酒,精工的瓶身在手上刻意地一滑,溅出两滴冰凉酒液打在我脸上,以便他戏弄地舔去,“行思,这次行事要小心,我总觉得这单生意来的太过蹊跷。他们似乎没有专程赶来中国委托我们的必要。”
我起身拉远焦距,在他玩味的眸光里拭去眼角舔出的唾液,袖口晶亮黏腻飘着半丝酒香。他倒也真不觉得恶心。“还用你说,我都叫Skeleton帮我留意消息了。他们的动机,可不是不纯说的尽的了。”
“行思,做完这笔就听我的,在组织做做幕后吧。”
他面色未变,只是向椅背里沉了些许,繁复的金坠恰到好处地扔出一抛刺眼的乱光。
乍见的肃然威势。
我却是嗤嗤笑出声,在他眉心印了一个濡湿的吻。他的肌理在唇纹上缓缓松下。
我晓得,这才是拖去翩然裘衣后,他赤裸真实的温柔。
我们都没有再多言语。
他懂的。
脱开厮杀的虎只是也只能是家猫。
我带着耳机坐在临街的咖啡厅,车流碾过我玻璃上的浮影。
冷漠地近乎亲切的城市。
水泥里藏着腻人的胶泥,河流里淌着磕人的暗流。
最简单的疏离里都要充出最繁冗的花纹,用礼仪寒暄粉饰成鄙夷。似乎这就叫繁华。
耳机正彻响到飘到嘶哑歇斯底里的高吟,Keith插着手坐在了我对面。
他挑眉对着我十数分钟前点给他的蓝山,氤氲的咖啡香里投给我出乎意料的一眼。
“谢谢。”
“趁热。当心凉了。”
我舌尖抵着上颚不冷不热地回话,在卡布契诺柔顺的口感里搅动。
“说吧。”我漫不经心搅花杯沿的褐色水沫,“还有什么要求尽早提。”
他递给我一个略带惊奇的目光,还是推给我一只半厚的文件袋,我边拖过纸袋边用指尖试探着厚度,无力单薄的纸质间隔着冷硬的金属。我看着他脸上刻意的叹服,低头遮去一个冷笑。
明明是早已预料的结果还要刻意做出激赏,恶人的可笑。
“确认无误我就做准备去了。”我将焦点打在他微动不休白皙仓促的指尖,“还有什么要求么。”
“有。”他竟当真接过着刻板讽刺的客套话,“为了任务,这段时间我希望能去你的住处暂住。”
我指尖一僵,凸着郁金香的匙滑落下一声清响,花瓣正沾上一滴圆润的柔褐色。
“抱歉,不过我还真看不出,两者存在任何必然的因果关系。”我从鼻腔喷出道气,吹的鼻下的咖啡抖出惊栗的波纹。
我从不介意如此混乱高危的过活,但不代表我喜欢让人混乱我的生活。
“当然有关系,”他又露出那种纯然的,隐约悲天悯人的浅笑,“没有我恐怕你很难制定好计划。”
我刻意让眼底的不屑流露出半分,“真的这么自信为什么还要找我来出手?”
“只是我能帮你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恐怕不得不让我来协助了。”
“哦?那我倒是想听听你凭什么能协助了。”
他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温笑,温吞的叫人不耐,“就凭,目标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注:阿门[amen]:希伯来语,意思是"但愿如此,实实在在的"。
在公众祈祷结束后通常说"我同意"。
所以文里Keith的意思懂否?=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