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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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下)
    抱住你我找回我自己
    爱没有痕迹
    却是一种重量
    压痛胸膛
    ——————————MyMemory(冬季恋歌插曲)
    等洋平和三井七手八脚的半赶半求的把店里的客人全送走后,连扫除都来不及做就往医院的方向赶。
    雪下得不算大,比起北海道那漫天飞扬的鹅毛来说,东京的这场雪下得确实不算大。
    可是却下得洋平和三井两人惶惶不安。
    十年前,流川出事第一年的神奈川的那一场雪,跟今天的好像······
    雪夜的出租车特别的抢手,他们两人已经站在街边招了好久的手也没招来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急的向来波澜不惊的洋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直在原地打转,束手无策的看着一辆辆车开过来又开远。
    三井咬咬牙,吩咐洋平原地等待后,转身就往酒吧的方向跑,也不管洋平在后面急的都快要变调的呼喊。
    几分钟后,一辆深蓝色的本田COROLLA停在洋平面前。
    车窗摇下来,是三井招呼他上车的声音。
    洋平站着没动,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担心——6年前,三井驾车载着他,樱木和流川紫眸去郊游,因为4个人中只有三井考到了驾照,所以来回都
    是三井开的车。因为是当日往返,所以算是长时间驾驶导致的双眼疲劳,一个不小心下就出了场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车祸,后座的樱木和流川紫眸只是受点惊吓,没什么大事。驾驶座的三井也因为及时调转方向,逃过与对方的TOYOTA相吻的命运,但无可避免的撞上了高速公路的护栏,不过有好好的系好安全带,所以也没大碍。
    可坐在前座的洋平因为一时疏忽没系好安全带,导致头撞上挡风玻璃,划出个不小的伤口,血流的满头满脸很是吓人,尽管洋平很镇定的安慰三井说自己没事,也还是没能阻止三井拨打急救电话。
    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太大的伤,只不过头上的伤口划的太深,还有些碎玻璃跑了进去而已,挑出来再缝个几针也就没事了。可是额头的伤口在拆了线好久之后虽然颜色有变浅,也稍微合拢了不少,但始终恢复不了以前的光洁。
    他自己本是不在意的,稍微把头发留得长一点点让流海能放下来一些就可以遮住了,可三井很在意。
    每次洋平不经意让伤口露出来的时候,三井都会不自禁的上去摸一下。
    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洋平注意到这辆本田CORALLA被锁进了仓库里,三井说:“我不想再让你出第二次这样的事情了,除非有天你患了急病,而救护车又不能赶过来的时候,我才会再把它拿出来开。”
    说到做到的三井这6年来真的一次都没有再开过仓库的门,甚至连接近仓库的地方都不去,以致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都忘记了其实自己也会开车,而且家里还停着一辆功能齐全随时灌上汽油就能奔驰起来的车子。
    好在三井虽说把车锁进车库后就再也没理会过,但洋平舍不得,还会时不时去替车身做做清洁,看看零件什么的。汽油也是一旦挥发的差不多的时候就会买回一桶新的放着,以防哪天三井心血来潮想用车的时候没汽油开不走。
    正好前段时间,洋平看之前那一桶汽油差不多快不能用了,拎了桶新的放在仓库里,这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可毕竟6年没碰过方向盘了,一定会多少有些生疏的吧?再加上这样恶劣的天气,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洋平很担心,所以站在已经开始有些微积雪的人行道旁怔怔的看着冲他招手的三井挪不动脚步。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不是担心花道吗?这种情况,不知道要等几年才拦得了车,等那时候再赶到医院,说不定花道都被注射了镇定剂躺床上睡了!什么情况了还考虑那么多,上车!三井平日虽然文文弱弱的样子,可在某些洋平方寸大乱拿不了主意的时候,他就成了主心骨。
    见洋平还是站着不动,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抓着洋平就往副驾驶座塞,并顺手替他系好安全带。
    洋平君,洋平君,花道他,花道他究竟是怎么了?
    什么都不明白,却被刚才樱木的表现弄得又吃惊又心疼的冈部听砂看到洋平和三井一进门,就急忙拉着洋平想要问个究竟。
    你们?!
    洋平眼睛的焦点落在樱木身上的时候,急的根本忘了长幼之分,甩开冈部听砂一步踏出去就想抓流川圣司过来质问,被意外冷静的三井拦了下来。
    你们没有叫医生过来给他打镇定剂对吗?
    冈部听砂和流川依茫然的摇摇头,并指着流川圣司说:“他/圣司说不需要,只要让花道闹一会儿他就会自己乖乖去睡的,所以不用叫医生。”
    哼,本来就够不满意这个臭小鬼的了,这下居然还让我知道他有抑郁症,让我怎么把小枫放心的交给他!
    流川圣司淡淡的瞥了一眼趴在流川床前的樱木,口气可谓傲慢。
    那花道的抑郁症是为什么引起的你想过没有?当年如果不是你无事生非把流川从花道的身边强行带走,还编个什么飞机失事,惨遭空难的谎话出来让花道相信,他又怎么会这10年都不断的活在自责和悲伤里?!初期我们都以为花道患的只是单纯的厌食症,如果不是10年前那场大雪,我们恐怕到今天都不知道花道是何时得上的抑郁症!!本来,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花道乖乖的配合治疗已经完全好了,花道在这之前已经停药很久了,你们!你们却偏偏在这个时间让流川跑了回来!!回来就算了,花道看到流川的时候是多高兴啊,可是流川呢?他不认识花道,他一点都不记得花道了,把花道的满腔深情当神经病看待,换了你被自己最深爱的人这么对待你会怎么想?花道的抑郁症10年前就是因为流川,10年后还是因为流川,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放心把流川交给他?!只要你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让流川待在花道的身边,那就比什么药物都要有效快速的治好花道!
    洋平不想指责流川圣司的,洋平本不想指责流川圣司的,可流川圣司那傲慢的口气终于点爆了洋平一直压抑着的火气,就连一直保持冷静的三井都忍不住想在洋平的话落音后鼓掌叫好。
    此时的冈部听砂被自己听的的的事情深深地震惊住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连自己的儿子患了忧郁症,吃了好多年抗忧郁的药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简直是失职到了家。
    可她哪里知道是洋平和高宫,大楠,野间几人里应外合的存心瞒着她的呢。
    当时已经接受了流川离世的消息的樱木,实在不能因为自身的任何原因再看到母亲的泪水了。
    不然,心疼母亲的樱木在悲痛与愧疚的夹击中,除了崩溃恐怕没第二条路可选。
    “哼!这是在怪我当初带走小枫带错了?”流川圣司回过身,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洋平和三井:“没有这臭小子,我那一心只扑在篮球上的儿子怎么会变成同性恋?今天他樱木花道是个女人,即使如此门不当户不对我也忍了,可偏偏他是个男人!两个大男人如何相爱?同性间哪来的爱情?简直可笑!要我按兵不动的看着我的儿子变成同性恋让整个商场上的人拿我流川圣司当笑话么?办不到!”
    “闭嘴!你这个死老头!同性相爱怎么了?什么叫做笑话?!我们只是单纯的爱着对方哪里错了?对方是女人那又怎么样?这世上每天都有十几对甚至更多的夫妻在分离,每天分道扬镳的情侣更是数不胜数,你怎么不去笑话他们?能够一生一世的同性恋也干净过你们分了又和和了又分的异性恋无数倍!你流川圣司是什么干净角色你自己知道,没资格在这里横鼻子竖眼睛的教训我们!我们光明磊落的相爱,没伤害任何一个人。不像你,骗了一个最爱你的女人的同时也伤了一个最爱你的女人······”
    冷静的三井也爆了,在流川圣司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对同性之间的爱情那种不屑的时候。三井可以忍受一切不好听的话,偏偏就是忍受不了谁阴阳怪气或是明显藐视他们这一群体的任何言词。
    “小三!”洋平急忙去捂气头上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三井的嘴巴。
    那是樱木用来跟流川圣司交换看护流川一年权利的交易物件,现在被一点价值和前兆都没有的抖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一气之下说得太过头的三井顺从的闭嘴,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流川圣司波澜不惊的脸在看向流川依的方向时,总算出现了那么一丝破碎的裂痕。
    流川依在流川圣司跟三井争执的时候就已经走到流川的床头,时而爱怜的抚抚流川那因为营养供应不足失去了不少光泽的黑发,时而温柔的摸摸花道柔顺的火焰,仿佛方才那一番争论完全没有飘进她耳朵半点。
    可是那了然的表情怎么骗得了人?
    流川圣司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破这像被扼住脖子般让人痛苦的沉默,生平第一次知道左右为难的滋味。
    当年姬野千由不顾一切丢下家里替她安排好的对象,净身走出姬野家以示自己选择的时候,流川圣司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想也没想的选择回到流川依身边抹杀一切。
    可这一刻他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虽然百分之九十肯定流川依已经知道了当年他欠的那桩风流债。
    吵···吵死了。
    嘶哑的声音,对于纠结彷徨的流川生死而言仿若天籁。
    等明白发出声音的是谁的时候,流川圣司就真觉得这是天籁之音了:“小枫?小枫!小枫你醒了?太好了,快,快去把医生叫过来。”
    声音之大,把趴在床头的樱木都吼到醒来:“流川伯父?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有流川伯母,妈妈,洋平和小三?怎么这么多人?不是流川他怎么了吧?”
    急急转头往床头看。
    因为沉睡太久才刚睁开的流川的双眼虽然还不够明亮,却很清楚地映照出樱木那一脸惊愕的表情和凌乱的红发:“白痴,丑死了。”
    话音刚落,脸颊就被热热的液体砸了好几下。
    然后就是樱木不管不顾他这个病人是否承受得了的俯下身抱住他,紧紧地,以打了一年点滴的身体几乎快被勒断的力道:“狐狸,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而流川,眉头都没皱一下,抬手回抱上樱木宽阔的脊背,用一种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很坚定的回答:“恩,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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