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天涯思君,终不可忘  第二章 云若风 ——他将他放在心底呵护备至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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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他放在心底呵护备至
    (三个人的世界,或者是你和我之间多出了他,更或者是你和他之间,却多出了我。)
    要从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也许的确不太容易,可是安念诚却觉得很简单。
    这六年多来,他与宫角羽一直保持着联系,偶尔也会收到宫角羽e-mail过来的生活照,而几乎每一张照片上都会出现一张很清秀很干净的脸。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对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产生了好奇,安念诚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自己的眼光在大厅落地窗不断寻找,而那张熟悉的面孔终于出现自己视界里时,心中涌现出的那种期待,他想,他是真的无法做到去忽视。
    所以当他走近想要看得更清时,却发现那靠在栏杆边的人似乎在叹气,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就这么远远的看着,而胸前的相机也被他无意识的对准了焦距。
    他在镜头里看了他很长时间,直到手酸,直到眼涩。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但安念诚知道,这一刻,那阳光底下站着静静等待他的少年,自己已经期待了很长时间。
    真的有点不像自己了。望着飞速倒退的街景,安念诚自嘲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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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车子终于缓缓停下。
    “恩,到了。”云若风转过头对坐在后座的安念诚说了句,然后又转回对司机说,“师傅,无刷卡。”(上海话:我刷卡)
    “恩,弄卡放了高头。”(你的卡放在上面)司机指了指刷卡机。云若风将卡直接放在上面,随之而出的是一阵发票打印的声音。
    “库以了。欢迎无趟再蹭。”(可以了。欢迎下次再乘。)司机对云若风点了点头。
    “谢谢。”他说完后便拉开了车门,当他直起身时,安念诚已经在外等候了。
    “你还是学生,应该由我来付。”言下之意就是,应该由他这个已经工作的人来买单,怎么能让个学生付钱。
    云若风只是客气的笑笑,“应该的。”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请进。”
    见他已经态度很明确,安念诚便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对他的印象分倒是又高了几分。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白色的独立洋房,不禁有些感叹宫角羽的品味。
    静安区威海路……他摇头,这里可是上海市中心的市中心,虽然他知道宫角羽从来不用为钱烦心,但两个孩子住在这样一栋别墅里,未免也太奢侈了。
    走进屋子,云若风等他也脱了鞋后,就开始为他介绍起来,“六室两厅,六卫四阳台。角羽说二楼尽头的采光好,让你住那间,或者你也可以住在三楼。”他忽略了一楼两间客厅,直接将安念诚领上楼,打开了房门,“这里采光的确很好,而且阳台也是最宽敞的。”安念诚朝里扫了一眼,的确如他所说,只是房间内什么都没有,显得空旷了些。“家具好像角羽几天前就订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送来,估计快了。”他走出房间,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出于礼貌还是点名了自己房间的位置,“我住在楼上,至于角羽,你房间对面那间就是他住的。”
    安念诚只是跟着他走,听着他说,偶尔点下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
    见他点头,云若风走下了楼梯,忽然想起了那间让他几乎忙了一夜的房间,“对了,有件事想请教。”
    “你问。”安念诚有些好奇。
    “角羽特地安排了一间没有阳光的储藏室给你,恩,我并不是想要过问什么,只是……”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了,因为这好像就是在打探别人的私事。
    幸而安念诚完全不介意,“没关系。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工作是摄影师,在上海有自己的工作室,角羽是想给我做暗房用来冲洗照片的。”
    “原来如此。”云若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因为至少没让他觉得自己白忙活一场,于是他终于露出了今天到现在第一个真正的笑容,“要不要喝杯咖啡?”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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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TMD什么鬼天!才走了一半的路,天就下起了大雨,被淋得一身湿的宫角羽边跑边骂,白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到了傍晚就这副腔调了呢?连帽外套的帽子戴的他很不舒服,他索性脱下帽子,发足狂奔起来。等到他奔到家门口,气喘吁吁的打开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了一呆。
    恩?怎么回事,两个人居然坐在客厅喝咖啡?
    搞什么嘛……他在心里大叹,害他今天一天都担心的要死,原来事情根本没他想那么坏。
    只是可怜的宫角羽并不知道,他的出现对两个坐在沙发苦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的人而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救星了。
    因为自从云若风泡好了咖啡寒暄了几句后,两人就沉默再沉默,一直沉默到了现在。
    云若风其实老早就想爬到楼上去睡了,但碍于有客人在觉得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有失体面,于是就这样干巴巴的坐着。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说些什么,只是严重缺眠的他,脑神经已经极度萎缩,想说的该说的,一概全部不记得了。
    至于安念诚,他当然看得出来云若风似乎很累的样子,他几次三番想开口让他去休息不必关照自己,却突然回忆起曾经宫角羽谈到的关于云若风的性格,于是便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一忍再忍索性也就等着宫角羽回来。
    所以听到大门被打开那一刹那,两人都如释重负的从心底呼出了口气。
    臭小子,总算回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宫角羽一面换鞋一面脱下湿嗒嗒的衣服,“这天太诡异了,我跟你们讲啊,我刚才去跆拳道馆那里,哎呀真是太糟糕了,一个个新招进来的都是菜鸟没一点功底。我太用力吧,怕伤了他们,不用力吧,又说我瞎折腾,你们说现在的人难搞不难搞。”他拖了拖鞋然后直接去一楼的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又走出来说,“还有啊,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喊我去学校听个什么鬼讲座,我跑到那结果老师跟我讲,是女生听的讲座,害得我被全座的人笑话。”他越说越气,完全没有发觉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面色已经很不自然,且到现在没回过他一句话。“吃午饭的时候还挺好的天气,我吃完饭出来就给我下了个暴雨,你说这天是怎么想的,啊?”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终于大概是觉得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安念诚身边然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到这里,另外在座的两位已经对已经是完全没有了想法。总算这时候宫角羽算是发觉了一些不对,于是眨了眨眼睛,“咦,你们怎么不说话?”
    拜托你才注意到啊!如果心声可以放出,相必两人的想法一定雷同。
    沉默的氛围有些尴尬的在空气中流动着,聪明如宫角羽,便是一拍膝盖也能猜得到眼下是怎么个情况,于是他轻咳一声,“你们吃过饭了吗?”
    “还没,在等你回来。”安念诚接手了他的毛巾,把他拉近一些替他擦着头发,“去洗澡吧,会感冒的。”
    “我有那么娇弱?”宫角羽大为不满的抗议,“等我做什么?我要是今天不回来你们就不吃不喝了?”他说完离开了沙发,直接去厨房拉开冰箱,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以做的。“咖喱怎么样?”
    安念诚跟着他走进厨房,“我都可以。需要我给你打下手吗?”
    宫角羽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大笑,“求之不得。我们家最能烧就是你了。”于是他探出头,想问云若风要吃什么样的咖喱时,却发现客厅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玻璃茶几上的咖啡还冒着一丝丝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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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若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便有些失力的倒在了床上。
    说实话,他有些不爽,很不爽。
    他从来不知道宫角羽和他的堂哥关系这样好,甚至能够这样自然的让他为自己擦头发。好吧他承认,他有些小鸡肚肠,这其实是一件再简单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他们还是兄弟,只是那种酸酸的感觉却克制不住的在心里不断发校。偶尔想想自己到底对宫角羽有怎样的感情时,答案却总是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他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应该就是这么简单……应该……
    生命中,有些人无论与你怎样相处,用怎样多的时间进行交流都不一定能进到彼此心里,而有些人,在某一时刻某一种情绪的影响下,一句话,一个姿态就能让你觉得比呼吸还自然。
    宫角羽曾经调侃他,说他对自己太过于严苛。他不可否认,也无从否认。曾经他也会这样问自己,究竟怎样的人会长留在自己心里,然而经过时间的流逝,当漫长岁月将周遭的人物性情改了又改时,他终于发现,只有那些仍未改变的人,才是值得他用一生去珍惜的人。
    云若风并不是无情的人。宫角羽常常说,他的性格中有个地方尤其突出,就是淡然。但如果有人对他说这是人如其名,那么云若风一定会笑着反驳,因为他觉得是名如其人。所以他也会认为,既然自己如风般自由,那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想着有朝一日,他能够为谁而停留。
    他有时候会很不习惯身边一些人的生活态度,或者交往模式,虽然那是他们的自由。这就像他不能忍受一些人随随便便进入他的世界,而当自己开始为此留意为此放心时,又随随便便的走开。
    他身边所能空出的位置只有这一些,现在的他已经给不了很多,也无法像那些对他有所期待的人那样,面面俱到。有些人选择进来就有些人会选择离开,循环往复没有结束。他也曾试图挽留或心存希望能够所有人和平共处,然而事实证明,人与人之间并不一定都存在互通,就如同并排前行的三人中,总有一人会显得孤单一样。
    人,要对值得付出温柔的人温柔,对值得留下承诺的人,而承诺。弥足珍贵一词,不是每个人都适用的。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自己心中那小小的自私其实也只是人之常情,毕竟人总是喜欢独占自己所认可的。或许可以归纳为这是自私,但这种自私又何尝不是一种他对待人生的态度。
    一种,遇到便要珍惜的人生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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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若风这人怎么样?”宫角羽一边试着味道一边问。
    “什么怎么样?”安念诚心知他打着什么主意,索性打起了太极。“和照片上长的没什么差别。”一定要说,也就是本人比照片上冷淡了点。不过他觉得这并不算什么,冷淡并不意味着就真的难以相处,难以亲近。
    “你可别认为若风的冷淡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哦!”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宫角羽决定事先提醒他,“如果与你相处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那么若风一定不会介意。至少不会现在留下我们一个人回房间。”
    “也许他是累了。”
    “累?”宫角羽笑笑,“他只要没睡醒,一天就都会累,但是在我没回来时,他却不会选择离开把你一个人丢在客厅。这是他的原则。”
    “哦?”安念诚觉得很有意思,“你是指,他吃醋了?”
    宫角羽给他了一记“你还算聪明”的眼神,然后将锅子里的咖喱淋在已经铺在盘子上热气腾腾的米饭上,“他对自己所认可的,通常比较,恩,怎么说……”他脑海里一连转过数个词想要去形容,却突然觉得这根本无法形容。
    “独占?”
    “不不,绝对不是独占。”云若风对自己从来没表现出类似于“独占”的行为,相反还很包容很为自己考虑。他略微思索了下,“应该是特别特别的重视吧……”他有些抱歉的摇头,“对不起我对形容若风实在不怎么擅长。”
    “没关系。”安念诚接过他手中的盘子,两人走出了厨房,“你要表达的意思我知道。你其实就是想让我不要介意他刚才的行为。”他觉得宫角羽有些小题大做了,再怎么说,云若风在他眼里都还是个孩子,他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他随便选了个位子坐下,又选了个自己一直很感兴趣的话题,“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啊……”宫角羽靠在椅背,想起那些与云若风的往事便不由的让他从心底温柔了出来,“我当时租的公寓是他们家出租的,就在隔壁。”于是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些心中已经远去很久的往事,慢慢跟上了回忆的脚步。
    “那时的我们也就是一起上小学的年纪,我比他要大上一岁,我后来因为受伤休学一年所以转班的时候就和他认识了。当时就只有他一个人身边有空位,我很自然的就走过去了,你不知道,他当时盯着我的眼神又多冷。”
    “很老套的情节。”安念诚不带恶意的嘲笑了一下。
    “是有些老套,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和那些电视里恶俗的言情剧没什么两样。”宫角羽耸了耸肩,一脸赞同,“不要打岔。不然不说了。”
    “是。”安念诚很严肃的点头,那样子让宫角羽想笑,“后来才知道,因为他很受女孩子欢迎。”言下之意就是,因为太受欢迎,反而在男孩子中不吃香了,所以连带的,当时对身为男生的自己也没有多少好感。“上海的小孩子好像都很早熟,那个时候就知道谁喜欢谁,谁讨厌谁。他其实对谁都挺好,算是个脾气性格都很温和的人,不过……”他在这里停顿了下,感觉像是在强调,“不过是在他有没有心情对你温和的前提下。”
    “比如?”
    “比如在他没有睡醒的时候,他会变得很恶劣,或者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如果你打扰到他调整情绪或干脆做他很不顺意的事,更或者强迫他要求他,那他就会变得很毒。”
    “怎么说?”
    “就是典型的骂人不带脏字那种。”
    “那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处的?我指的是,像现在这样。”安念诚继续问。
    “他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冷淡的。”宫角羽答非所问,自顾自的说下去,“以前有个人说了句话,就让他改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茫然该怎样开口。
    记忆模糊的景象里,有一个喜欢若风很久的女孩子哭着说:
    若风你总是对谁都很好,很体贴,你觉得这样的方式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公平对我们有时也是一种残忍?凡事总有先来后到,为什么对于已经和你相处了两年的我们,那个才与你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都能在你身边和你聊天,而且,而且还聊得这么有共鸣?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云若风开始把周围的人等分。陌生的人他客气,普通的人他温和,而对自己……宫角羽笑的有些温暖,真的是非常非常好了。
    “你知道吗?人与人的相处真的不是靠时间就能决定的。”那需要很多很多的缘分,以及心灵与心灵的碰撞。“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些人喜欢站在自己喜欢的人左边?”他突然跳开了话题,问向坐在对面的人,但是还没有等那人有所反应,他又自问自答了起来。“因为听说站在一个人的左边,就能离那个人的心脏更近一些,离他的心,更近一点。”
    “可是这些人并不知道,被他们站在左边的人,却也同样站在别人的左边。”安念诚已经明白宫角羽所说的含义,于是替他说了下去,“说到底,都是一厢情愿。”
    “不错,但有些人却不肯承认,反而自私的要对方也报以相同的回应。这不是很无聊吗?”
    “是很无聊。他有选择自己愿意去亲近的人的权利。”安念诚有些同情那时候的云若风。
    “但她们却剥夺了他这种权利并出谋划策的想着怎样接近他,独占他。要知道,过分关心也会成为一种负担和伤害。这才是最让我生气的。”所以他才讨厌那些很嚣张的女生,既麻烦又难以说通,看见帅哥就发花痴,遇到有钱的人就幻想着来出现代版的灰姑娘。
    “喂喂,你有些过激了哦!”安念诚笑着打断他越来越暴走的想法,“人嘛,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想尽办法去接近去得到的。”
    “哼,得到就珍惜了吗?”很多人每天都在追求,接著每天都在丢弃。他盯著桌上的那盘咖喱,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更老套了。刚进中学,因为他那时候还小,所以不懂得怎么维护自己,结果晚上回家被班上的人欺负,然后我正好路过就帮忙打了一架。至於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相处的……”他好像终於想起要回答安念诚之前的疑问了,“初二的时候吧,那时候都很叛逆,他想一个人自理生活,我想离开家族的束缚,所以一拍即和。”
    “嗯哼。”安念诚听着,嚼着嘴里的东西哼哼,语声模糊,“那么你呢?怎么看?”
    “我?”宫角羽有些讶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于是很轻的呵出一口气,那漂亮的脸上有着最软的微笑,“他是值得我一辈子放在心里呵护备至的……他需要有人宠着他。”
    “有没有想过自己也需要被人这么宠一下?”安念诚坏心眼的逗他,“你可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哦!”
    “哈哈哈,”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宫角羽一手撑着额头笑的有些喘气,“如果我是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那么你就是全世界女人的理想情人。”他说完挑衅的瞪了对方一眼,但口气却出乎意料的认真,“那么你呢,你还喜欢这个城市吗?”
    这个城市……安念诚眼色有些黯然,右手手指在桌上一遍遍轮番敲打着,并没有接下这份挑衅,或者说是询问和关心,“也许吧……只是这个城市对我而言,太沧桑了。”
    “上海才多少年的历史,竟然让你用到沧桑?”宫角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安念诚但笑不语,虽然唇角边有掩饰不去的苦涩。
    一个城市的衰老与繁华并不足以说明它是否历尽沧桑,而在于他经历了多少艰难和耻辱,就如同人心的沧桑也并非由年龄决定,因为有些人在很短的时间里也许就经历了生死离别,辛酸痛苦,然后在这短暂的绚烂中遇见了倾其一生都绝不遗忘的留念,于是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坚强,最后终于坚强到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沧桑。
    此时此刻,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继续回忆,谁也不愿再交谈下去。因为偶尔静下心来品味往事也是一种难得,所以彼此都选择不开口,不想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起,二楼的扶手处已经安安静静的站了一个人,而谁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已经,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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