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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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加激动地冲过去,当他看到举起刀的秋月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如果,如果再来晚一点……他不敢想象……所以他快速的冲过去,挥掉秋月手中的刀。然后整个人扑上去,抱住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男人。
“秋月……还好你还活着。”此刻草加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
“草加?”突然地相逢让秋月还未反应过来,直到感受到那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他的心才从突然地惊喜中慢慢平静下来。真的是他呢,草加。
草加突然一脸严肃的对秋月说,“请你不要自杀!乖乖地投降吧”刚刚的惊吓让他此刻心脏跳动的厉害,草加缓了口气,继续说,他的语气充满了坚定,“我一定会维护你武士的名誉。”
秋月的心突然跌落到谷底,然后他缓缓的说,“已经……够了。在最后能够见上你一面,就已经够了。”
“你在说什么啊!”草加生气的大喝道,“快点离开这……”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秋月被鲜血染红的左腿,那腿膝盖以下已经被截断了。那血染红了腿下的的泥土和草地。
这一幕让草加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扯着,疼的难受,他就那么愣愣的望着秋月,说不出一句话。
望着这样子的草加,秋月心里也是深深地难过,所以他慢慢的开口,“可以拜托你……替我介错吗?【注:介错:切腹时一般不会马上死掉,为了减轻切腹人的痛苦,会有人马上砍掉他的头。】”
望着这样子的秋月,草加心突然痛得厉害,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我的愿望就实现了。只有这个愿望。
秋月已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虔诚的等待死亡的样子扎疼了草加的眼,和他的心。
所以他咬牙撕掉旁边的白旗,低头为秋月包扎他腿上的伤口,嘴里大声道,“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死去!”
“不行了……”秋月慢慢开口道,“至少让我在最后作为一名武士死去。”
“不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草加有些激动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参加这种注定失败的战争?只要你忍辱留在江户,或者跟着德川家一起走,以秋月先生的身份应该能做出选择的。”包扎伤口的手突然将布结成结,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布,草加继续说,“比谁都具有远见的秋月你,为什么……”
为什么?他当然知道为什么。看似软弱的秋月其实比谁都固执和坚强。他重来不会选择逃避和放弃,即使知道结果也许会牺牲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心才会不安,才会心痛。
“我也有着梦想啊。”一直安静的秋月突然开口,他语气轻轻的,淡淡的,“我们幕臣,也可以创造出新的世界,与其战败后听人摆布,还不如用自己的力量来实现梦想。在那种时代,我就可以坦然地等待你的归来。”
这些话……这些话……
就好像突然有人在心上重重的锤了一下,草加眼里已含着泪水,他有些哽咽的道,“怎么这样……”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草加先生。”
草加一惊,他知道那是谁,那是新政府的士兵啊,跟随他一起出来寻找俘虏的士兵。
“您没事吧”那个士兵显然并未发现这里的状况,然后他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突然看到了躺在树旁的秋叶,忍不住惊呼道,“草加先生……那是……敌兵?您在为他疗伤吗?”
草加脸色一变,他眼里突然露出一丝阴狠,然后他望着秋月,缓缓说道,“对不起,秋月。请你闭上眼睛。”
秋月望着草加,突然松了一口气。能够由他来了结自己的生命,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于是他闭上眼睛,轻轻的说,“恩,拜托你一刀了结”
秋月闭着眼睛,所以他看不到草加眼里的阴狠,他只听到一声拔刀的声音,然后他静静地等待着疼痛的传来。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所以他忍不住睁开眼睛。
他看到挥舞着刀的草加,此刻他的样子就像是来自于地狱的修罗,冷酷而残忍。他的刀重重的挥在了那个士兵的身上。
他听到那凄厉的惨叫,然后他看到喷涌而出的,鲜红的血。这突然的变故让秋月有些无措。此刻草加取下那士兵手臂上的袖章,转过身,大声的对他说,“快点,脱下战服,戴上这个袖章!伪装成己方伤员的话,就能够得救了。”
但是秋月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就那么愣愣的望着草加,他好像聋了般,听不见草加的话。草加此刻已经伸手替他脱去了他身上的战服,“我绝对,绝对……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草加咬着牙,他的脸上沾上了那士兵的鲜血,这样子的他看起来冷酷而残忍。望着这样的草加,秋月心突然跌落到谷底,这个男人是谁?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温和沉稳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