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宫篇 当时漫道容光艳 第二十五章 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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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餐,我便依计行事,佯装早早休息,实则换上了一身粗使杂役的衣装,在若芙的掩护下混出了府,进入巳刑监买通守卫,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让我不禁心生疑惑:莫非丞相这是在请君入瓮好来个人赃并获吗?但是想想我个女子,除了不持节守礼,能给我安个什么罪名?!眼下机会难得,除了一赌,别无他路。这么想来,心中也宽慰不少,只跟了狱卒走。
本以为流殇云经此变应该很是潦倒窘迫,行为举止也该收敛不少,却不曾想到竟然在狱中开起了赌坊!听着摇晃骰子的声音和众人的呼声,再看地上散碎的酒壶、银子和流殇云对面脱得衣衫不整的狱卒,我不禁翻了个白眼:“流公子好不自在啊,倒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众狱卒见我一个女子,立时也顾不得赌钱,耳边全是一片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身旁的牢头低声叫道:“丢人现眼,还不快滚!”继而暧昧不明的目光看向流殇云:“你小子艳福不浅,前儿才来了一个,这会儿又冒出了个妹妹,”然后转向我,“还要烦请姑娘快些,免得我们不好做。”
我恭敬行一礼:“多谢大人。”
待狱卒开门走后,我才正眼打量流殇云,这一看不打紧,触目所及,只见流殇云白色衣襟半畅,露出前胸蜜色肌肤,胸前衣裳遮掩间隐隐有暗红色印记,图案很是熟悉,但是未及细看便本能气的我立刻转过头去,狠狠跺脚:“你怎么说也是个‘浮云公子’,怎的如此不知礼数,明明见我来还不将衣衫整好!”
流殇云低头看看,毫不在意地拢了拢前襟,满不在乎地说:“如千瞳姑娘所言,我乃‘浮云公子’,礼数于我,不过是浮云尔。况且被看的人是我,又不是姑娘你,我没怪姑娘你偷窥于我,怎么姑娘的意思倒像是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强词夺理!”我没好气说道,转而揶揄道:“不知道静雪姑娘来看你的时候,可是怎么评价你这般模样的?”
正摆弄衣衫的流殇云狠狠地噎了一下,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怎么知道?”
我一脸无辜摊摊手:“我不知道,只是刚听狱卒说前儿有姑娘来看你,随便掰了一个,谁知道竟让我猜中了。”
这下流殇云更是一脸哭笑不得:“罢了罢了,想我落魄到如此田地,竟还得受千瞳姑娘你的挤兑,真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我心思却不在此处:“我竟不知慕姑娘何时与你如此要好了,你进来才几日啊就巴巴过来,她来看你是为何啊?”
流殇云长臂一挥:“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你还问这些不相干的!”
“哦,原来我们‘浮云公子’也知道这是千钧一发之际啊,我看若是你能出狱,你这几日赚的钱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我没好气道。
“哎呀好妹妹,我这不是苦中作乐么,不然怎么撑得到你来看我啊!”流殇云一脸讨好。
“去你的,谁是你的好妹妹!”我白了他一眼,“你怎就肯定我会来?”
“既然不是,那你是怎么说通狱卒放你进来的?至于知道你会来嘛,你既然信我,自然是要来与我商量应对之策的。”
“算你说对了,可你怎么知道我愿意救你呢?说不定我是来看你这个‘浮云公子’出丑的。”
“呵呵,就凭我们的关系,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好气。
“呵呵,我义父,复姓南宫。”流殇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大惊,师父有义子,我竟从未听过,“你有何证据?”
“唉,师妹,”流殇云在我耳边轻声说,“《制天谋事》可喜欢?”
我听了极为惊喜:“你当真是师兄!”
“那是自然,本想过些时候再与你相认,但是我怕不表露身份你就不愿意救我了。”流殇云不停摇头,一脸悲戚。
“师兄哪里话!”我急忙解释,“正事要紧,其他的等出去再说。”便敛了声色问道:“你与甄大人并未关在一处,时间紧迫我只能见你一人,甄大人可好?”
流殇云也正容道:“因着不在一处,详细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他好歹也算朝廷命官,总不会比我差,你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此事因果到底如何?”
“此事一环扣一环说来话长,看样子是早有预谋的,为的就是要一箭双雕,既除了我,又削弱了詹台家的势力。”
“丞相这只狐狸,老奸巨猾!”我咬牙低声道,流殇云却摇头,“此事虽然与丞相不无关系,但是我相信一定还有别的势力从旁相助。”
我略一思索,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太子?”我以唇形问道。
流殇云四下看看,压低声音:“一切都只是猜测。”
“难道我父兄还有你都并不支持太子?那你们在为谁卖命?”从未觉得朝堂党派之争离我如此之近。
“这些现在都不是最紧要的,”流殇云并没有告知我的意思,“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我深知轻重,“我要怎么帮你们?”
流殇云胸有成竹:“要想安然渡过此劫,须得两个人相助”
“谁?”
流殇云伸出手,在我耳边一抓,入眼时只见他手中多了一锭银子。
“只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亲身所信。”
我了然,“另一个呢?”
流殇云看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暧昧:“此人,怕也只有师妹你请得动了。”说罢在我耳边这般说了,我心中一动,“此事与他何干?”
“事关重大,若没有他,怕是要功亏一篑啊!”
我点点头:“好,我尽力而为。”
牢头来催,我不能再呆,便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流殇云淡笑:“替我多谢詹台贤弟!”
“与他又有何关系?”我满脸不忿。
“你我今日见面如此顺利,你道是谁的安排?”流殇云又在我耳边说了句,便转身在那破旧的板床上躺了:“妹妹好走,恕哥哥我不远送了!”
我心中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有所思离开了司刑监。
夜色已深,我一女子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只觉得周身阴气森森,多少有些害怕,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别跟了,出来吧!”
身后拐角处闻声走出一年轻少年,我转头:“詹台宿,这深更半夜的,不去伺候你家少爷,跟着我干什么?”
詹台宿自小与詹台玦衡一同读书练武,是他最为亲近的仆从,,想起刚刚流殇云在我耳边说的话:“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看看你身后,自然就明白了。”不免心中复杂莫名。
詹台宿见我发问,立时跪下:“小姐,少爷只说小姐想出去走走,不让我坏了小姐兴致,只让我跟在暗处保护着小姐,却还是被小姐发现了,小姐恕罪。”
“算了,不碍事,回府吧。”我心中五味陈杂,由詹台宿跟了。
直到进府都没有异常情况发生,我总算松了口气,对詹台宿道:“去跟你家公子复命吧,就说我代某人谢过了。”
詹台宿闻言也不多话,只是行礼退下。
来到我所居的洛悦阁,只见屋中皆是一片漆黑,却不见若芙等一干在外守护,心中不免疑惑,遂蹑手蹑脚进了屋中,轻声唤道:“若芙是我,快点灯!”
话音刚落,刹那间房中灯火通明,我暗道不好,长吸口气,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