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恭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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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有点出人意料。
事情似乎有点复杂,怎么真的会和恭王爷有关?
不仅黑虎不相信,连相信谁都是可疑之人的皇太子,拿着手中的证据也不敢置信。
“会不会是有人模仿恭王爷的笔迹进行嫁祸?”黑虎很自然地为恭王爷开脱。
因为沉浸于享乐中的恭王爷是个“好人”,他从没算计过谁,也没奸诈过谁。而且,很多人还接受过恭王爷很“粉”的招待,有美眉又有乐妓助兴,热闹非凡的招待。被恭王府送往迎来的客人,都夸耀自己是恭王爷的朋友,说恭王爷待他很好。
皇太子自己也常常往恭王府里走动,在几个皇叔里,他和他二皇叔最亲厚,甚至有点偏心。他皇爷爷为此还担心,常提醒他说“亲二叔,远三叔和四叔”的感情倾向不可取。
做帝王的连感情都要平衡,不然,就会遭嫉妒之人的猜忌。有些道理听得懂,但做不到,皇太子一再表示“孙儿知道了”、“孙儿会改进”,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叛变”了。
他二皇叔人缘好,是公认的。一个不问政事,只谈风月的人。
而就是因为如此不计较、无大志的一个人,却会被人嫁祸!?
……如果说是栽赃嫁祸的话,为什么偏偏要牵连他?难道真的遭人嫉妒了?
皇太子也不愿相信,但,很不幸!经过仔细辨认后,他无力地说:“可以肯定,这确实是二皇叔亲笔所写。”
“事发速逃”这四个字太值得推敲了。什么事发了?被发的事与南瓜有关吗?速逃为什么还会吊死?谁把她吊死的?是不是他二皇叔?……应该不是,因为是他二皇叔让她速逃的。那么他二皇叔和她又有什么隐情呢?
许多疑问必须要通过他二皇叔才能解答。
皇太子急匆匆去往恭王府。
他二皇叔经常会找来一大堆歌妓,大奏丝竹之音,高唱靡靡之歌,聒噪异常。今天也不例外,皇太子跨进院门就听到丝竹之声,且有女子在唱淫歌艳词,酥媚得不得了。进到殿内,见他二皇叔正怀抱着小可爱在饮酒作乐。
那个小可爱见到皇太子,立刻扭头传信给搂着他的人——恭王爷。
恭王爷仰头喝掉一杯酒,挥手叫那些歌妓都退下,然后亲了亲怀里人,说:“小宝贝,你先下去。”
皇太子静静地看着。
以前只注意他二皇叔颓废的一面,现在他用另一面看他二皇叔,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发现他二皇叔好像真的不是表里如一的只知道享受取乐。“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瞧,他那看似悠闲的二皇叔,眼里透着的是清明,哪有半分糊涂样。
既然不是糊涂人,皇太子朝对他走来的二皇叔,略施一礼后,就开门见山地说:“二皇叔一定知道皇侄的来意了?”
“恕二皇叔愚昧,确实不知,不过……看你兴师问罪的样子,来者不善呐。”恭王爷很淡然地反问:“有事?”
……是吗?他又把情绪写在脸上了。要沉稳,遇事要冷静,他怎么能把他皇爷爷教他的这些话遗弃在脑后呢!
皇太子扯开嘴角,微笑说:“以往侄儿来二皇叔的府邸,二皇叔多以女乐招待,今天怎么……把那些歌妓都撤了?是二皇叔改性了?”
“因为皇侄今天来,和以往的脸色都不对,气势汹汹的,你二皇叔我可不是笨拙之人。”松散着衣服的恭王爷懒懒散散地边走回座位,边说。
“哈哈哈……”皇太子只能笑对。
皇太子跟着他二皇叔走到座位上,于是叔侄俩开始了对饮笑谈,把酒言欢。
笑谈不可能是“终日”,皇太子是带有目的而来的,他笑饮几杯,言欢片刻,就已心急得不想再敷衍他二皇叔了。
终于,皇太子把话题引到了来意上。“皇城内外的青楼花街二皇叔都进去过,想必二皇叔也认识很多红颜知己吧。”
“过奖过奖,……还有很多小妓馆不曾拜访。”
“呵呵呵,二皇叔谦虚了。……二皇叔可曾记得一个叫~春红的女妓?”
“什么春红柳绿的?名字不记得,看见人或许会想起。……我从不记那些人的名字。……怎么,想要二皇叔推荐此人给皇侄?”
皇太子从衣兜里掏出那张纸,说:“二皇叔不记得那个女妓的名字,总该记得自己写的东西吧?”
恭王爷拿起来随便瞧上一眼,满不在乎地说:“记得,我写的当然记得。有问题?”
皇太子半眯着眼问:“那么二皇叔,你不想跟侄儿解释一下为何要写这四个字?你不想说说‘事发速逃’是什么意思吗?”
“不想。”恭王爷很干脆地回答。
这样的回答,让皇太子意外,他没想到他二皇叔承认得快,拒绝得更快。这让皇太子无措地呆滞了那么一两秒。随后皇太子又紧逼重点,拿着‘事发速逃’问:“侄儿还想请问二皇叔,为什么这张纸会在那个女妓的包袱里?”
“哈哈哈,这个嘛,二皇叔我还真回答不了,你应该去问问那个女妓,问她为何要收藏我的墨宝。”
“二皇叔真会开玩笑,可惜那个收藏你墨宝的人已经归西了。”
“是吗?那倒真是可惜了。”
“二皇叔可惜什么?可惜没速逃?可惜事发了?还是可惜……”皇太子故意不说下文,等着他二皇叔接口。
“可惜又多了一个冤魂。”恭王爷接道。
……但不是皇太子要点答案。
“那个冤魂难道不是因为二皇叔的缘故而屈死的?”
“是不是屈死的也就一个女妓而已,何必皇侄费心,要特来此兴师问罪。”恭王爷很无所谓地瞥一眼皇太子。
“人命关天,侄儿今天特地赶来,难道二皇叔就不想给个答案?”
恭王爷沉默片刻,盯着皇太子的眼睛说:“……因为我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承儿,你重视的朋友~他失踪了,你焦急,所有盯着你看的人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为何要弄出这张东西来对我栽赃?”
恭王爷微仰头,又悠悠地、轻声地说:“……都过去好几年了。”
皇太子没注意到恭王爷的情绪变化,他步步紧逼地问:“哼,二皇叔此话又怎讲?谁对你栽的赃?你不是承认这是你的亲笔吗?”
“是我写的不假,可那是我几年前所写。……你没发觉吗?新写不久的纸张是这样的吗?你看,纸边老旧,又被揉皱过。……那是我写好后揉成团的原因。”恭王爷长叹一口气,颇伤感。“……唉,这张是我丢给九公子的东西,所以我不想提。”
皇太子大为吃惊:“九公子?那个皇爷爷喜爱的名伶?后来被你强迫,皇爷爷知道后被……被赶出宫去的那个。”
“我强迫他是假,他喜欢我是真。……我们背着父皇偷情,父皇知道后,觉得面子上……下不来,那时母后也得知了消息,认为父子俩争一个戏子不成体统,也对他心生怨恨。……那天,母后邀他进宫唱戏,我不想他因我而死,就在御苑的路上堵住他,假意调戏,趁机塞给他这张东西。……最后,最后~他还是死了。……父皇比母后先下的手。”恭王爷眼睛微红,泛潮,回忆有点揪心。“……可能父皇对他是有点真感情的,不然,不然也不会赶在母后之前先动手。……唉,我只是后悔,……没在他死前说一句,说一句~我喜欢他的话。”
没探听到有关南瓜的事,皇太子意外听到了这个故事。这件事虽然和他知道的有所不同,但他相信他二皇叔所讲的是事实,因为他依稀记得,他二皇叔是在跟他皇爷爷大吵一架后才变本加厉地变成现在这副德行的。
敢跟他皇爷爷吵架的也就是他二皇叔一个,皇太子想起那年遥见他们对吵的情景,好奇地问:“那天,二皇叔和皇爷爷在争执什么?吵得不可开交。”
吵什么?恭王爷哑然失笑,如果不吵那一架,他恭王爷已是太子了。
他父皇一直期望于他,对他寄予厚望,曾有意要把皇位传给他的。……不过现在他父皇也对他“另眼相看”着。那天吵了什么他有点记忆模糊了,他只记得当时很气愤,说了很多气话。可他的父皇却一直记着他说的那些气话,至死不渝。
“父子俩吵架记他干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恭王爷说。
皇太子也就突然想起来才问,他二皇叔不回答,他也不感兴趣。他心里焦急的是南瓜的下落。如果他二皇叔真是被人栽赃的,那么,在那个女妓的遗物中放进这张纸栽赃给二皇叔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想不透个中原因的皇太子问道:“二皇叔,那你说这张纸除了九公子外,还有谁能拿到?”
“那可太多了。太监、宫女、侍卫,当年近过他身的人都有可能。……还有父皇和母后。”
“……有谁会这么有心一直藏着这张纸呢?”
“呃?是有点费解。……是啊,谁这么有心会去做这种事呢?”恭王爷回答着皇太子,但,更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恭王爷陷入沉思。
皇太子还是不能理解,他实在是猜不透,问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对二皇叔你栽赃?他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恭王爷推测着,说出自己的观点:“……这张纸的来龙去脉和这件事的关系,你也只能查到这儿了。既然叫你无从查起,那么目的也许是……”
“什么?!”皇太子如看到一线希望似的。
“叫你罢手,不要查了。”
皇太子焦急地说:“……死一个女妓当然可以罢手,可是还有无辜的南瓜和他们一家人,我不会就此罢手的。我倒想知道……谁这么有本事做得不留痕迹?”
“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不,不会!”皇太子坚决否定他二皇叔的猜测。虽说南瓜一家是离奇失踪,但他总觉得他们还活着,而且是近在咫尺。
“一直纠缠于此事,对你无益,做大事的人,当断则断。”恭王爷赞成皇太子罢手,并极力规劝:“你还是罢手吧。”
当然,皇太子是不听劝的。
皇太子还以为会在他二皇叔这里找到突破口,没想到却是死胡同。所有线索都断了,所有被他怀疑的人似乎都是清白的。只有那个女妓死得不明不白,只有南瓜他们一家失踪得不明不白。
虽然不会放弃追查,但一直没有新的线索,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过去了一年。
一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