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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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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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想到什么,宫匀人止住笑,表情恢复严肃。「不是才刚回去?怎么又来了?」
秦瓦特深深的看他。「匀人是想问我,这个时间,我和婉灵人应该在法国餐厅里吃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
他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才答非所问地说:「我知道婉灵是秦先生的未婚妻,既然是未婚妻,那么─」
「那么─我就该时时刻刻陪着她?任她予取予求?」秦瓦特截断他的话,声调平静。「老实告诉匀人,我办不到,因为我不是圣人,我跟匀人一样,也只是个脾气差劲的男人而已─」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是个脾气─差劲的男人?
他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尴尬。
秦瓦特似笑非笑。「好了,这个问题就留给我自己来烦脑就好。现在让「我们」来聊点别的─」
宫匀人的脸色僵了一下。
「秦先生想要聊什么?」
秦瓦特看他的眸色变得深沉。「让我想一下─」过了会儿,他勾起嘴角笑了。「就聊匀人怎么样?」
忽然,他想起,今早徐医师才刚说过的话。
“我一直希望你能狠一点,无情一点,然后不顾小妹,也不顾世俗眼光,更不顾你家那老古板,直接带着─?偷偷爱了十五年的人双宿双飞─”
十五年?好漫长的岁月,不知道他是怎么逼自己不去关爱他爱的那个人?
他勉强扯开笑容。「聊我?秦先生想我聊什么?」
秦瓦特注视他几秒。之后,笑的很无害。「我想知道匀人平常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最讨厌吃的又是什么?嗯─还有,我也想知道,匀人最常去哪里散步?去哪喝下午茶什么的?反正只要是我不知道的,今晚我们就聊这些。ok?」
他敛下眼,沉默不语。
「我不想聊这个,换个话题吧!」他抬眼看他,眼神超乎平常冷静。
秦瓦特脸上的笑容冻结了。
因为这句话,两人间突然陷入沉默。
「匀人早餐最想吃什么?」秦瓦特看他,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他瞪他,眉心深锁。「我说了,我不想聊这个─」
「匀人早餐最想吃什么?」秦瓦特又问了一次。
他站起来,脸色发白。
「匀人?」秦瓦特脸色阴沉。
「秦先生该关心的人是婉灵,而不是我─」他扬眉瞪着他。
「婉灵比匀人还会照顾她自己,所以我从不担心婉灵她会虐待自己,倒是匀人,常常忘了自己该用餐时间,要不然就是没胃口就干脆不吃了。因此,我认为匀人比婉灵更需要我的关心。」秦瓦特瞇着眼说。
他转开脸,咬着唇,没有说话。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秦瓦特站起来,走向他,站在离他只有一步的距离看着他,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沉默快有两分钟之久,才突然开口:「我下楼买杯喝的,匀人想喝什么?」
像是得到特赦,他从内心深处松了口气,他转头看他。「冰咖啡,带糖的。」
又是甜的冰咖啡?
秦瓦特愣了愣,蹙起眉头。「不喝点别的?」
他笑了,不过秀气的脸蛋依然带着苍白。「不想,我只想喝冰咖啡。」
秦瓦特深深地看他,然后他也笑了。「ok,咖啡就咖啡,但是─我只买热咖啡,不买冰咖啡─」说完,秦瓦特哈哈大笑的开门下楼。
瞪着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大门,宫匀人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只买热咖啡,不买冰咖啡”这几个字像黑天使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
他不懂,秦先生干嘛连他喝个冰咖啡他都要干涉?热的?一想到他要替他买热的上来,他的嘴角就微微抽蓄。算了,就随他高兴,只要能让他闭嘴,喝点热的,他还是可以将就点喝的。
二十分钟过后─
他开始有点担心了,怎么会下去这么久?照理说,十分钟就够让他买一推东西回来了,可是他却用了两倍的时间?
不安与恐惧逐渐在他心里慢慢扩散,他无法在等了,他要下楼去找他。
他随便捉了件披在沙发上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后打开门,快步下楼去寻人。
楼下的商店,他全找过了,里头有人,唯独─就是没有他。
他发生什么事了吗?宫匀人双手抱胸的站全家角落边,他在发抖。
他发抖并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他在害怕,他怕他会和陆扬一样。
生离死别的恐惧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面如死灰。
此刻的他,眼前是黑,除了黑,还是黑,他看不见周遭的一切,也看不见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瓦特的黑色跑车从暗夜的街道朝全家便利商店开过来。
停好车后,秦瓦特没马上熄掉引擎,而是抬头看后视镜,然后问了坐在后座的男人
「怎么突然想见他?」
后座的男人抬眼与镜中的男人目光接触。「不是突然,是一直都很想见他─」
不是突然,是一直都很想见他?什么意思?难道─
秦瓦特的眸色变得深沉。「到了─」
「到了?便利商店?」后座的男人显然不是很满意这里的环境。
夜深人静,月色迷离,除了前、后、左三家商店的灯是亮着外,四周只能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
「嗯,下车吧!」说完,秦瓦特下车,然后他站在车边等车内的男人下车。
下车后的李国森,他的目光并没有停在车门边的男人身上,而是被站在商店角落的人影给吸引住。
如果他没看错,是他,宫匀人─
「JAY?他在等你吗?」李国森的视线依然没有移动。
「谁?」秦瓦特转头,然后寻着李国森的目光望过去。
匀人?该死的,天这么冷,他下来干什么?
忽然,秦瓦特抬起手,他瞪着自己腕上的表,他想起,下楼前,他只跟匀人说,他下楼是要买杯喝的,却没跟匀人说实话,其实,他今天之所以去而复返,是因为李国森想见他,李国森希望他也在场─
至于李国森为什么希望他在场?是个问号?因为他也猜不出李国森心里真正的想法。
手表里的时间,11点45分,而他下楼时的时间,是10点23分。
猛地,他抬眼瞪向用双手圈住自己的匀人,他在担心他,因为很担心,所以他不顾自己才刚发过烧的虚弱身子,冒着冷风飕飕,就为了找他,而站在哪里等他?
匀人是个傻瓜─
秦瓦特很想冲过去用自己温热的身子抱住他,但他不能,不是因为李国森在,而是─他必须顾虑的人,实在是太多。更何况,这里又是公共场所─
所以尽管自己有多心疼他,他还是得咬牙强忍。
「JAY?他,对你好像有点特别喔?」这绝对是个忌妒的口吻。
闻言,秦瓦特缓缓转头看他,所有情绪都在他转头的那剎那,回复到风平浪静。
「你想太多了─」秦瓦特语气淡淡地对旁边的李国森说。
李国森也看他,不过却没再说话。
见李国森不再说话,秦瓦特脸色突然变的冷肃。「天气很冷,你要不要带匀人先上楼?」他以为李国森会说好,没想到李国森竟然摇头。
然后没多久,他就听见李国森的声音。「不用,一起上去就好。」
因为考虑到匀人的身体,秦瓦特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先带匀人上楼。
「嗯,那走吧!」说完,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向他。
由于刚刚背光的关系,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宫匀人的异样。
如今,他们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他却像看不见他们两似的,神情呆滞,任凭秦瓦特怎么叫唤他,他仍然没有半点反应。
突然,李国森伸手按住秦瓦特的肩。「JAY?先上楼。」
李国森说的对,匀人的脸都被冻红了。
秦瓦特转头看李国森,之后点点头,然后伸出一臂拦在匀人的肩上,打算让他跟着自己的步伐走回去。
「JAY打算这样带他上楼?」
闻言,秦瓦特拦在宫匀人肩上的手臂,突然放下来。「不然,我该怎么带他上楼?」
李国森笑了。「如果是我,我比较想─用抱的抱他上楼。」说完,李国森走过去,伸手就要抱宫匀人。
秦瓦特皱眉,想都没想直接就用自己身体挡在匀人面前。
「JAY?」李国森瞇眼看他。
「我用我的方式带他上楼就好。」秦瓦特沉下眼,态度强硬
原本抬起的手缓缓垂下。「嗯,那匀人就拜托你了。」
拜托?他不喜欢李国森用这两个字来阻隔他和匀人,因为这两字,就像一道无形枷锁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呼吸困难。
他沉默片刻,最终选择用点头来响应李国森,就这样,他像捧着易碎宝贝,一步步慢慢走回匀人住处「花都」。
进门后,秦瓦特让匀人坐在自己身旁。
为了怕他冷,秦瓦特还特地脱下留有自己余温的外套,轻轻盖在匀人身上。
「JAY你觉不觉的,匀人他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李国森没想到自己苦等这么多年,见到的宫匀人竟然还是五年前那个木头娃娃,想征服他的强烈欲望,瞬间消失归零。「他的病还没完全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秦瓦特开口了。「根据张医师的说法,他说,只要不让匀人再受到相同的刺激,那么,匀人应该是不会在发病才对─」
「相同的刺激?」李国森忽然垂眼,像在思考什么。没多久,他的目光移到宫匀人失去焦距的瞳孔。「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把你当成陆扬的替身了。」
李国森的话,让秦瓦特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
他瞪他,然后重复李国森说的话。「陆扬的替身─」
「对,陆扬的替身。」李国森的指尖轻点沙发。
「不可能,他知道我有未婚妻─」他眉心深锁。
「未婚妻?哼,知道你有未婚妻那又怎样?内敛的人,是不可能会让你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更何况,你刚不是自己也说,他知道你有未婚妻?所以喽,他现在会变成这样,我猜,绝定是跟你下楼太久脱不了关系─」李国森说的很冷淡,但每一个字却像刀锋一样锐利。
秦瓦特闭上眼睛,头靠着沙发上。
李国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他能轻易看出自己在匀人心目中所扮演的角色?
秦瓦特倏地睁开眼。「国森,认识你这么久了,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跟匀人是这么认识的?还有,你手上明明就有匀人住处的钥匙,但为何─你给我的感觉却是你好像不曾来过这里?」
对于这两个问题,李国森只回答他其中一个。「那把钥匙,其实不是我的,而是我哥的。」
李国森有哥哥?记忆中,李国森应该是独子才对?
「你有哥哥?」秦瓦特一愣,进一步询问:「你哥是─?」
李国森突然说。「先想办法让那个木头娃娃认的我们比较重要吧!」
秦瓦特瞪他,不过他却不能反驳他的话,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JAY,是你要叫醒他?还是我来?」
「我来就好─」语毕,秦瓦特不管李国森怎么想,伸手就抚上匀人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温柔。「匀人?是我,我回来了,匀人?」
“是我?我回来了?”
李国森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