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指成拳，两手攥的紧紧的。
    谢醒迟：“比如骨架，骨干，脊椽。”
    “当”的一声，是江醉双拳被敲开的声音，钢笔圆润光滑的盖头蜿蜒在他手背血管之上，他听道低缓的声音，“以泉水为血脉。”
    钢笔攀上他的胸膛，此时已经渐渐染上他道体温的东西和手指何其相像，在他的胸膛，肚皮上肆意蔓延，挑起他的衣角，似乎将他内脏也暴露出来，谢醒迟说，“以土地为皮肉，以屋舍为衣服。”
    他看着江醉柔顺的头发，空无一物的头顶，像是找到了栖息地，继续说道：“以门户为冠带，可是这位同学头顶空空的。”
    江醉每一根汗毛都在努力隐忍，他拍过他的头，划过他的胸膛，皮肉，游走过他的血脉，又指点着胳膊上并不显眼的毛毛呼噜了一把，如同呼噜了一把爱犬，说道：“以草木为毛。”
    最后收尾道：“以形势为身体。”
    谢醒迟最后将钢笔送给了江醉，“希望你以后都记得这节课。”
    对方那双清秀明媚又像蛇类一样狭长上弯的眼睛盛着细碎玩味的笑意，想要打碎江醉这只呲牙咧嘴的小狗的防御姿态。
    他是故意的！江醉磨的后槽牙都咯吱响了。
    但谢醒迟仿佛毫无所觉，反而在下课铃声响起后从容道：“希望诸位也能记得我所说一二，大家下课吧。”
    一同回宿舍的三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江醉的低气压，一个个噤若寒蝉，丢在后面挤眉弄眼。最后李泽初被推出去阻挡火力，“小醉醉啊，你这是怎么了？”
    江醉看了眼手里的钢笔，面无表情道：“在想吃蛇羹。”
    李泽初：“啊？”
    “江同学，真巧啊。”谢醒迟从加长版保姆车中下来，一同出来还有几个黑衣保镖，一个个肌肉结实，看来是不能趁机套他麻袋了，江醉不无遗憾的想。
    其他三人乖巧叫老师，谢醒迟微微笑着看向江醉，似乎在等他的那句老师。
    江醉：……
    江醉：“你也不缺人叫你老师吧。”他又转头和其他三个憨憨说道：“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
    这谢醒迟，不能说笑里藏刀，但来的也是莫名其妙。不过在学校里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加上刚上完课，李泽初三人对谢醒迟还停留在学校老师的滤镜下，走的也是很放心了。
    谢醒迟笑着点头，“不缺，但唯独缺你这一声。说起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想叫我老师，叫我父亲也可以。”
    江醉：……无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呢。
    江醉：“说这些不可能的事有意思吗？”
    谢醒迟伸手，点在别在江醉胸口的钢笔上，墨黑冰凉的钢笔盖，修长白皙的手指，像是某种华贵又冰冷的饰物。
    “我就喜欢你这看不惯我又干不了我的表情。”他愉悦道：“这钢笔还是我把行星经营的走上正轨后，我妈送我的礼物。你可要好好保管。”
    他凑到江醉耳边，丝丝缕缕的温热伴着微量的夜风轻拂耳垂细小的绒毛。像细小的蛇鳞攀爬在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