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国 第五十四章 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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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位美丽的妇人,她头戴象征天空、大地和海洋的三色冠,手中托着一只青翠的宝瓶。
“尼克斯,我的姐姐,强大的卡俄斯之女,你的妹妹前来拜访,可不应当避而不见!”妇人对着黑暗的虚空说道。
虚空中一阵沉默,仿佛原本就是这样,黑暗,空无一物。妇人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宝瓶微微倾斜,顿时,一股晶亮剔透的水流从中流出,水流中闪烁着美妙的绿光,星星点点。纤细的水流离开了宝瓶立刻变成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流中闪烁着绿光的生命种子立刻变成大片的植物,托起妇人娇弱的身体。
“你不应当在属于我的黑暗中施展你的神力,我的妹妹!作为大地之母,天空、大地与海洋的缔造者,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黑暗中传来一阵轻柔的叹息。
“真是无理的指责,尼克斯,你的话犹如凡间罪恶的暴徒,面对最后的审判却指责法官对于自由的亵渎!”地母盖亚皱着眉说道,“我亲爱的姐姐,我想弄明白一件事,实际上我的思想已经被你搅得一团乱,因为你的意图就像你本身一样充满未知与不可捉摸!”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夜之女神尼克斯说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你所不知道的么?”
“尼克斯,地狱的缔造者,告诉我,为什么要打开冥渊中的封印之门,让充满仇恨的泰坦神族获得自由,为什么又让巨人们从冥渊中爬了出来,给世界带来可怕的灾难!”盖亚问道。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呀,你的子女泰坦神重获自由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倘若我没有记错,正是因为宙斯将你的子女关进无底的深渊中才召来你的怒火。你怎能对此作出指责呢!”尼克斯说道。
“尽管不愿意承认,尼克斯,但是宙斯毫无疑问是一位英明的神主,从我体内诞生的暴躁的血脉在奥林匹斯神族身上得到了很好的改变,这对于我们所创造的世界来说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盖亚叹了口气。
“可是你仍然将堤丰从冥渊之中放出,并将宙斯的权威之杖偷走,给世界带来了战争!”尼克斯指责道。
“你说得对,我的姐姐,尽管我对宙斯的统治感到满意,但这并不能打消我对他无礼的愤怒。就像凡间不听话的孩子,尽管父母心中疼惜,但仍然要作出适当的惩罚!”盖亚说道。
“冠冕堂皇的理由!”尼克斯说道,“不过这成功说服了我,我不会在此事上指责你!”
“那么尼克斯,告诉我,为什么你趁机将我生育的暴躁的子女们放出,并让他们获得巨人们的力量?”盖亚斥责道,“代表世界黑暗面的你难道希望将世界毁灭么?”
虚空中一阵沉默,许久之后,无穷无尽的黑暗翻滚起来,渐渐变成一位美丽的女神,白皙的肌肤,浑身黑袍,实际上无穷无尽的黑暗就是她身上的长袍。
黑眸的尼克斯看着地母盖亚:“你打扰了我的沉睡,我的妹妹,你应该还记得我的誓言,我不希望世界遭受毁灭,但混乱是我的天性,压抑自己的天性是愚蠢的!同样,长时间平静的世界需要一点小小的混乱来平衡!”
“一个无法令我信服的理由!尼克斯,与黑暗一样,谎言也是你的天性!我无意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你想怎么做随你的便吧,不过奥林匹斯众神可不是好惹的,小视他们会让你狼狈不堪!”盖亚提出警告。
“多谢你的提醒,亲爱的妹妹!那你将我从永恒的睡眠中唤醒到底想知道什么呢?”尼克斯微笑着说道。
对尼克斯话,盖亚冷笑一声,也不拆穿:“尼克斯,我想知道奥林匹斯圣山诞生的第十三位主神,那个美丽的少年,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尼克斯微微一愣,沉思半天,说道:“宇宙中充满未知,盖亚,神明的诞生并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即便我们是世界的缔造者!”
“不老泉中生命之水孕育的神祇,众神神性的结合,代表了世界万物的生死,真是奇妙的存在!”盖亚赞叹道,接着语气一变,严肃地说道,“世界万物都不会是偶然的产物,即便是强大的主神,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出现!”
“盖亚,世界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有始有终,意外也会孕育奇迹!”尼克斯急忙说道。
“你说得对,尼克斯,我不应该过于追究其中的奥秘,也许那并不是我能知晓的!”盖亚看了尼克斯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奥林匹斯圣殿。
“唉,可怜的福玻斯,他的忏悔似乎并没有获得你的原谅,我的孩子!”众神之王宙斯对坐在身边的生命之神说道。
“不,尊敬的父亲,我并没有责怪福玻斯,如果说我过去的恼怒与不甘让您误会的话,那么他们已经随着冥河之水流到世界之外了!”萨柏说道。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可是,我的孩子,为什么光芒万丈的福玻斯仍然闷闷不乐呢?”宙斯好奇地问道。
“因为海洋女神克吕墨涅让福玻斯难以割舍,可怜的福玻斯毫无疑问正处于两难的境地!”萨柏说道,显得毫不在意。
“要我说,亲爱的萨柏,你可误会福玻斯了!因为在我看来福玻斯的爱情只有你拥有,可怜的克吕墨涅除了每日仰望天上的情人之外——”宙斯看着萨柏蹙起的眉头,急忙说道,“姑且这么说!毫无所得!”
“真是残忍的言语,亲爱的父亲,如果我没记错,福玻斯的烦恼与您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原因!”萨柏似笑非笑。
萨柏的话让宙斯一阵脸红,毕竟当初是宙斯怂恿阿波罗与克吕墨涅约会。
“我的孩子,美丽的生命之神,你要知道,即使身为神王也有不能办到的事情,比如消灭自己的好奇心!”宙斯尴尬地一笑,“我只是想知道福玻斯能否真的如他表现得那样忠于爱情!当然波塞冬的诡计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永恒的生命让您产生了新的恶趣!”萨柏高声叫道,惊散了四周翩翩起舞的精灵,“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子女们的烦恼上!”
宙斯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半天轻声说道:“好吧,我的孩子,假如我的行为让你感到不快,那么我道歉,以永不停歇的冥河之水发誓,决不会再做出令你不高兴的事!”
见儿子的脸色有所缓和,宙斯慌忙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实际上,众神都在看着你们,当然还有阿瑞斯,嗯,有趣的三角恋情!”
萨柏狠狠瞪了宙斯一眼:“多么可恨呀,我们的烦恼在你们眼中显得有趣。要知道,我可从来不觉得您与赫拉的吵吵闹闹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噢,我很抱歉!”面对萨柏的谴责,宙斯无奈地说道,“那么,告诉我,福玻斯与阿瑞斯,你选择哪个?”
面对宙斯的一脸好奇,萨柏不满地说道:“高贵的赫拉与美丽的欧罗巴您会选择哪个?我听多嘴的赫尔墨斯说,欧罗巴为您生了三个英俊强大的儿子!”
“什么?狡猾的赫尔墨斯,为什么不先将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难道他不知道赫拉的嫉妒之火足以让恢复平静的世界再度掀起新的波澜么!”宙斯也顾不上萨柏的嘲笑,大声咒骂着,迅速离开了奥林匹斯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