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国 第四十七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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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母盖亚与她的长子乌拉诺斯生育了十二位强大的子女,被称为十二泰坦。乌拉诺斯的统治崩溃之后,他们成为世界新的主宰,如同现在奥林匹斯的十三位主神。十二位泰坦的子女也随之成为泰坦神族的成员。
阿特拉斯,泰坦神爱泼特斯与克吕墨涅之子,伟大的先知普罗米修斯的兄长,他的力量即便是十二位泰坦神也有所不如。然而,力量滋生欲望,欲望孕育野心,年轻的阿特拉斯逐渐产生了取代神王克洛诺斯的想法。可是,命运却并不眷顾这位可怕的野心家,它选择了宙斯,十一位泰坦神也站在了宙斯身边,帮助宙斯获得天国的权柄。这一切都令阿特拉斯感到不公平,于是,在宙斯将可能威胁到他权威的几位强大的泰坦神关进冥渊之后,野心勃勃的阿特拉斯认为机会来了。他积极拉拢仅存的几位泰坦神,并且利用他的号召力让众多的泰坦神族团结在他的四周,悍然发动了叛变宙斯的行动。
但是,十二位泰坦中仅存的几位泰坦神虽然对宙斯充满了愤怒,但他们的理智仍然存在,他们看透了阿特拉斯邪恶的本性,深切地认识到世界在这个恶徒的带领下只会走向毁灭。女泰坦泰西丝——阿特拉斯的外祖母和她的姐妹们在最后毅然放弃支持阿特拉斯的想法,并且帮助宙斯打败了阿特拉斯的泰坦大军。
愤怒的宙斯将反叛的泰坦神族关进了冥渊中,和几位泰坦神一样,永沉黑暗。而阿特拉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被宙斯严厉地惩罚,他被罚在世界的最西处用头和手顶住天。
尽管如此,阿特拉斯仍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无时无刻不在诅咒宙斯,更是对最后关头反戈一击的几位女泰坦神恨之入骨。
“可恨的瑞亚,与自己的儿子合谋推翻丈夫的背叛者,你会受到报复的!尼莫西尼,懦弱的家伙,丢尽了泰坦神的脸!”
“忒弥斯,可耻的荡妇,抛弃了自己的尊严,背叛了泰坦的荣光!”
“菲碧,被后来者赶到地洞的可悲的家伙,愿你永远像蟑螂一样地活着!”
阿特拉斯诅咒着,无穷的岁月让他沉浸在无穷的愤怒中,他邪恶的本性也在这无穷的岁月中变得越来越明显。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夺回泰坦之神的尊严,重新夺回这个本来属于他们的世界。在愤怒的仇恨之下,阿忒拉斯失去了所有的信仰,他变得偏激而富有攻击性。
最终,认为维护世界的秩序是愚蠢的行为,在这黑暗的世界中,邪恶和堕落是绝对的。于是,疯狂吞噬了他最后的勇敢的灵魂,他决定建立起一支不可阻挡的军队将奥林匹斯众神创造的有序的世界毁掉,重新建立起一个混乱、无序、癫狂的世界。
但宙斯的诅咒太强大了,风神艾欧洛斯更是无处不在,他无法从天地的夹缝中脱身而出。罪恶的年头只能死死地困在脑海中,让他变得更加疯狂。
然而,堤丰在地母的帮助下脱困而出给了他机会。神王宙斯的溃败更是使得诅咒变得前所未有地薄弱,风神艾欧洛斯也被赶得四处躲藏,完全顾不上在遥远的极西之地。阿特拉斯敏锐地感到世界的变化,他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于是他用可怕的力量在天空破碎的那一刻成功脱困而出。
孤身一人的阿特拉斯迫切需要他忠实的追随者,于是,他悄悄来到冥渊的入口,沿着堤丰脱困而出的路径进入了冥渊之中,他唤醒了沉睡中的泰坦神族,并且试图将几位更加强大的泰坦神拯救出来。但是冥王哈得斯是睿智的,堤丰的脱困震动了整个冥界,他匆匆来到地狱的最底层——塔尔塔罗斯监狱,及时地发现了阿特拉斯的阴谋。阿特拉斯见唤醒泰坦神的计划失败,恼怒之下与哈得斯发生大战。
阿特拉斯虽然无比强大,实际上,他与可怕的怪物堤丰相比也差不到哪儿去。哈得斯虽然英勇无畏,但也不是敌人的对手,可是,阿特拉斯也无可奈何,因为哈得斯的隐形头盔总在关键时刻让哈得斯消失无踪。一时间,两位强大的神明相持不下,谁也战胜不了谁,无奈之下,阿特拉斯只好呼唤泰坦神族的帮助。与此同时,世界战场上的神使赫尔墨斯敏锐地察觉到了冥界的不同寻常。他拉着火神赫淮斯托斯赶往冥界,在半途中遇到了寻找世界众神的波塞冬。狡猾的赫尔墨斯说服了波塞冬,让波塞冬和赫淮斯托斯前往冥界看个究竟,而他自己则去召集逃跑的众神。
波塞冬与赫淮斯托斯的到来让狼狈的哈得斯松了口气,他奋起全身的神力躲过阿特拉斯的一击,喘了口气,急忙呼叫波塞冬与赫淮斯托斯的帮助。接着,两位主神也跳入了战圈。这一战直打得冥界破碎,冥河倒流,最终强大的泰坦神族仗着人多势众击败了三位主神,成功掌控了冥界。
听了三位主神的诉说,奥林匹斯大殿中一片沉默,气氛沉闷得让众神透不过气来。最终,宙斯冷然发出圣战的宣言。
世界形势的动荡不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并没有影响到奥林匹斯后山的不老泉。此刻,不老泉上飘着七色的彩虹,阵阵悦耳的圣歌从泉水中央巨大的树冠上倾泻而出,令这片美丽的仙境中更增一分祥和。
泉畔站着一位高大的神祇,英俊刚毅的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古铜色的皮肤上更是汗如雨下,健壮有力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战神阿瑞斯双目紧紧地盯着树冠,一刻也不敢放松,那树冠上一片金光,看不清楚其中的情形。
“快了,快了,萨柏,我很快又能见到充满活力的你了!”阿瑞斯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只听“啪啦”一阵乱响,巨大的树冠无风自动,树冠上腾起金银双色的光芒,明亮却不刺眼,接着,树冠一阵抖动,在阿瑞斯期待的目光中逐渐缩小,光芒也急剧收缩,一阵浓烈的芳香溢满了整个空间。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优雅地接住了化为神杖的神树。一个美貌的少年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银色呈半透明的瞳孔中一阵迷惘。
渐渐地,少年的双眸中神光渐聚,最后变得无比灵动。他缓缓看了四周,看见泉畔站着的战神,微微一笑。这一刻,阿瑞斯眼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少年那清丽绝伦的一笑。阿瑞斯的心中忽然溢满了感动,英勇无畏的战神从没有哪一刻像此时一样感谢生命的奇迹,感叹世界的美好!
阿瑞斯向泉水中的少年伸出了手臂,少年微微一笑,缓缓向他走来,顿时,花开花落,生命的奇迹在少年脚下呈现。萨柏将手放进阿瑞斯宽大的手掌中,轻声说道:“辛苦你了,阿瑞斯!”
如泉水叮咚般的声音流进阿瑞斯钢铁般坚毅的心,阿瑞斯顿觉心中装着一个太阳,暖融融的一片,接着,这股暖流流到了双眼中。留下了他石刻般的面庞。
“很抱歉,让你担心了!”少年轻叹一声,抬起胳膊拭去阿瑞斯脸上的泪水。
阿瑞斯再也忍不住,猛地将少年拥进自己的怀中,口中不断呢喃着少年的名字:“萨柏——萨柏——”
许久之后,阿瑞斯的耳畔传来少年的抱怨:“真该死,阿瑞斯,你想勒死我么!你的身体像石头一样硬!”
阿瑞斯被少年的抱怨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低头仔细地看着少年的面容,乃至全身,最终视线落到左手臂上。一条新生的如美玉雕琢的手臂进入了阿瑞斯的视线。
阿瑞斯如同对待世界上最珍贵也是最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捧起少年的左臂,印下深深的一吻。
“别这样,亲爱的阿瑞斯,我已经没事了!”少年安慰道。
“唉,亲爱的萨柏,你永远不会知道看见你受伤的那一刻我心中巨大的痛苦与恐慌,即便世界毁灭也不及世界的万分之一!”阿瑞斯叹道,“假如你不愿看着我在痛苦中死去,那么好好保护自己,哪怕是你的一缕发丝!”
看着渐渐严肃的阿瑞斯,萨柏心中一片复杂,最终低声说道:“我保证,以不老泉的名义!”
听到萨柏的誓言,阿瑞斯终于露出了微笑:“那么,告诉我,你的断臂呢?”尽管阿瑞斯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且毫不在意,但萨柏仍然听出其中的一丝痛苦。
“管它呢!”萨柏微笑道,“丢掉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