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国 第二章 月光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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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斯圣山一如既往的热闹,这是众神欢乐的国度。只是此刻,圣殿却反常地保持了安静。诸神的注意力都落在太阳神阿波罗的怀中。
那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年,其美貌丝毫不下于美神阿弗洛蒂忒。此刻,少年沉睡在阿波罗强健宽阔的怀抱中,一头炫目的银发倾泻在地面上,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阵阵异香从少年体内发出,充满了整个大殿。少年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着一根青翠的神杖,神杖顶端闪烁点点金银双色的光芒,繁复精美的花纹如同藤蔓缠绕着整个杖身,显得无比的神秘。
“嗯,我的孩子们,你们都拿定主意了么,谁先说说看,这个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宙斯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众神的思绪。
“我们已经说了好几个名字,你总是不满意,我看,你还是自己拿定主意好了。”赫拉有些不满地说。
“你不要生气,我美丽的妻子。并不是我不满意,而是那些名字和这孩子实在不相配。要知道,自从阿弗洛蒂忒从大海中诞生以来,这是第二个诞生的圣洁之神。那些名字虽然不错,但与这孩子相比,实在有些不相称。”宙斯说完,看了一眼阿波罗怀中的少年,满是慈爱之色。
“赫拉说的对,伟大的父亲,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毫无疑问,这孩子是不老泉所孕育,长久以来,由于众神时常在沐浴之余,栖息在玉石之上,无疑又沾染了众神的神性,可说是天地生成,也可说是您的孩子,这取名之事还是由您亲自来比较合适。”雅典娜向宙斯建议。
“帕拉斯,我的孩子,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也不能独断专行,要知道,当初阿弗洛蒂忒诞生之时,虽然由我取了名,但也是征求大家的意见,最后一致同意的结果。我是个公平仁慈的父亲,可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伤心。”宙斯淡淡说道。
“父亲,您恐怕忘了一点,那时候,我和阿波罗兄妹还没出生呢,况且当时还有海皇波塞冬和冥王哈得斯叔叔在场。”赫尔墨斯好心地提醒道。
“赫尔墨斯说得不错。不过,这孩子出生得太突然了。想当初,阿弗洛蒂忒出生时,风神事先通知了我们,诸神才能聚在一起。现在可有些来不及了。”赫拉点头说道。
“神灵既已诞生,取名之事迫在眉睫,否则神性流失就不妙了。现在通知波塞冬和哈得斯确实来不及,我看这孩子与福玻斯很合得来,不如由福玻斯来取名吧。”沉默许久的农业女神德墨忒耳说道。
诸神一阵沉默,皆不由想起眼前的少年诞生之初的一切。
那果实中的婴儿见诸神都盯着他看,不由呵呵一笑。只听“啪”地一声,果实从树冠上脱落,但奇怪的是,果实并没有掉进泉水中,而是缓缓向岸边诸神飘了过来,落进了阿波罗的怀中。诸神惊讶地发现,那包裹着婴儿的透明果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紧紧缠在婴儿身上的银亮的长发倏地散了开来,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阿波罗的心蓦地变得无比柔软,不由紧了紧怀中的小人。婴儿呵呵一笑,转了转灵动的眼眸,忽的侧过身子,朝宙斯伸出稚嫩的胳臂。
“父亲,父亲。”声音奶声奶气。
宙斯看着朝他伸出手臂的婴孩,什么神王的威严早就抛到了脑后。笑呵呵地从阿波罗怀中抱过婴儿,高高举起。一时间,不老泉畔响起阵阵婴儿的欢笑声。
阿波罗见怀中的小人被父亲抱走,心里一下空落落的,待看到小人被宙斯高举在空中,向他挥着小手,咯咯笑着,心中不由胀得满满地。
嬉闹了好一阵,婴儿渐渐有些累了,从宙斯的怀中挣扎着,向阿波罗伸出了手臂。年轻俊美的太阳神有些激动地接过婴儿,看着怀中渐渐沉睡的小人,心中胀满了莫名的情愫。
“哈哈,还是福玻斯的魅力大呀。”宙斯哈哈一笑,声音充满喜悦,“走吧,我们回圣殿,该给他起个名了。”
就在诸神转身之际,只听“轰”地一声响,不老泉中央那玉石上的神树拔地而起,丝丝电光火舌缠绕其上,一时间,青光大放,晃得众神睁不开眼。不一会儿,青光退去,空中已不见神树的踪影,只有一根青翠欲滴的神杖悬浮不定,缓缓向阿波罗怀中的婴儿飘来,点点光辉闪烁,更显美丽而神秘。
那神杖刚一接触婴儿的身体,就见婴儿周身银光大放,那稚嫩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着。不一会儿,阿波罗怀中就不见了婴儿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清丽无方的赤裸少年。如玉的细腻肌肤,殷红的玫瑰红唇,长及地面的闪亮秀发,无一不昭示着少年的美。众神一时间都看得呆了,这样的美就连爱与美的女神阿弗洛蒂忒也赞叹不已。
“就叫萨柏吧!”阿波罗轻声道,眼神温柔,也打断了众神的回忆。
“萨柏,月光之子。嗯,好名字,诸位有意见么?”宙斯沉吟片刻,对这名字很是满意。
诸神都表示无任何异议。
“嗯,此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恐怕大家都有些明白了。”说到这,宙斯的脸色很严肃,平日的慵懒性感被无上的威严所取代,“不错,正如大家所想,关于第十三位主神。我想大家都明白了,萨柏诞生于不老泉中,由诸神的生命之母所孕育,神力非凡,足以成为第十三位主神。”
诸神一阵沉默,不由望向少年手中的神杖。千百年来,孕育少年的神树一直被诸神用来托放神器。即使是宙斯,在沐浴之时也会将片刻不离身的雷霆之杖放在其上。现在,神树自身化为少年手中的神器,其威能之大,即使比不上宙斯的雷霆之杖,但也足以成为令诸神震颤的存在。
诸神都知晓萨柏成为第十三位主神是不可避免的,是诸神必须承认的。因为他诞生于不老泉之中。否定他的主神地位,无疑就是否定不老泉,否定诸神青春与生命的源泉。在整个宇宙之中,唯有两口泉水是不以诸神的意志而存在的,他们是世界诞生之初,伴随着宇宙之轴一同诞生的。一是奥林匹斯圣山给诸神带来青春与永恒的不老泉,另一个则是分割阴阳两界,芸芸众生无比敬畏的冥河。这两口神泉,蕴含着诸神的印记,是即便是主神也不可亵渎的存在。
诸神都知晓其中的厉害,也无意于在这事上纠缠。主神们所担心的,是在萨柏成为主神之后,世界的格局会有怎样的变化,主神们的权力又该做出怎样的调整?
“万能的父亲,此时谈论此事还为时过早,主神们还没有到齐,萨柏也需要适应宇宙之力,不如将这件事推到下次奥林匹斯圣会上再作讨论。”战神阿瑞斯沉声说道。
“好吧,这件事就下次再说,先等萨柏醒过来吧。”宙斯沉吟片刻,点头同意道。
众神松了一口气,心里都暗暗感激阿瑞斯“仗义执言”,这才让他们有了细细谋划的时间。雅典娜更是在心中嘀咕:一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行动先于思考的阿瑞斯也会破天荒地聪明了一回,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这样,大家就散了吧。”宙斯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萨柏的神殿也要开始建造了,赫淮斯托斯,我的儿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在此期间,萨柏就——”
“伟大的父亲,萨柏就住在我那吧。”不等宙斯说完,阿波罗抢先说道。
“好吧,那萨柏就交给你了,福玻斯。”宙斯点点头同意了阿波罗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