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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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冰和老者一同到了老者的家,这是盛冰人生第一次走进如此豪华的家里,换成以前,他可能会感到很震撼,但此刻,兴许是身份改变了,又或者是他此时还处在今天这件事的影响当中,对外界的事物并没有多大感觉,此时的他并没有感到多大的不同,或许在他眼里,这也仅仅是自己的家而已,尽管他对这个角色的转变还没完全的适应过来。
两人聊了很多,但多半是老者问,盛冰答,老者迫切的想知道盛冰的一切事情,孩提时的,在柳家的,在日本的,对于老者来说,这或许是他迟来的关心,他想尽量知道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任何情况,好在今后好好弥补以前的遗憾。
老者问了很多,盛冰也答了很多,直到最后,盛冰已不再迷糊,逐渐的平静下来,盛冰这时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而且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老者跟他说了这么久,却没跟他说过自己身世,自己为什么会被养父母领养,而这恰恰是最想知道的事情!
相比此刻有了老者这么一位权势通天的爸爸的欣喜,盛冰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在来的路上有听中年男子说过一些事情,知道老者孤身一人,每年还都会有好几次会去祭拜自己养父母,但他为何会与老者失散,被别人所抚养,一别就是二十六年,中年男子却是丝毫不知。
“小冰,想问什么就问吧。”老者看到盛冰数次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他心里也知道盛冰想要问什么。
不是他不想主动提起,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主动和自己的儿子说这件事情,那是他心底深处永远的痛,他说不出口,他也无法原谅自己,他甚至都无颜面对已经死去的妻子,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时间也可以带走哀伤,但时间却带不走他心中的痛,就如同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的越来越深的皱纹,那痛也越来越不可磨灭,那是缠在他心中的梦魇,魂牵梦绕。他老了,对权力看淡了,对亲情看重了,他又怎么有脸面去主动跟自己的儿子提起这样的伤心往事!
“爸……爸!”盛冰情绪有些激动:“我想知道你为何会与我失散?”
盛冰问完,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老者的表情他看在眼里,但这一问,他非问不可,他不问出来,他心里就不痛快,他就没法打开心中这个结,再有什么隐情,他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是他最起码的权利。
面对着盛冰那迫切想知道事情真相的眼神,老者的思绪也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回到了那对他来说可以称地上是人生最黯淡的一年。回到了那对他来说同样是人生最悲痛的一年。那一年,他经历了身边的下属一个个死去的悲痛。那一年,他又经历了人生最大地悲痛,妻子死去,儿子不得不送给远方的一个亲戚抚养,那一刻,他感到了天旋地转,整个天,那一霎那,仿佛就塌了,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那是二十六年前,那时我是东城一个小县城的公安局长,因一件案子与三大家族之一的陈家拉上了关系,也怨那时的我年轻气盛,不肯放手,最后虽然原凶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我和一些下属却被停职,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就在我们停职之后,那陈家开始报复,那些下属一个个被陈家派人杀害,而我也不得不带着刚生完孩子的你的妈妈远走他乡,但在途中,还是被陈家追上,你妈妈为了救我和你,惨死在杀手的枪下,而我为了你的安全,不得不将你送到你养父母那。这些年来,为了报仇,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可是,虽然是让当年的那些凶手受到了惩罚,却还是拿陈家没有丝毫办法!”
三大家族的强大,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瓦解的。
老者声音哽咽,颤抖的双唇已经再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要不是因为我的年轻气盛……”这一刻,老人嚎啕大哭:“我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啊!”
“爸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盛冰此时已泪流满面,他满腔的感情已化作这短短的两个字,这是他今天所有感情的宣泄,而此刻,没有什么话语,比这声爸爸更能安慰老者脆弱的心。
“小冰,你说,你恨爸爸嘛,你恨我当年的决定吗?”老者依旧很执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盛冰,生怕盛冰会为了让他高兴而说出言不由衷的话,他只想听到盛冰的真心话。
“爸爸,你没有错!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盛冰激动的说道,他能理解老者当时的决定,若是时光倒退,让他回到二十六年前,他可能会做出一样的决定,所以他能理解自己爸爸的当时决定!
其实,那何尝又不是一次赌博!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在拿青春赌着明天!
盛冰和自己父亲的一番长谈勾起了其父亲尘封多年的伤心往事,盛冰也了解了自己的身世,父子俩都沉浸在一股悲伤的气氛当中……
但终究最是不可磨灭的亲情,盛冰虽然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但看到坐在他面前已年过七十的父亲因为回忆起了往事而陷入悲伤之中,还是率先恢复过来,安慰起了自己父亲。
父子俩的重逢胜过了一切,看到已经长大成人的盛冰,盛根东逐渐目露欣慰的目光,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有儿如此,夫复何求!
…………
东大的东角,是一个圆形的人工湖,湖虽不大,但经过精心的修饰,碧绿的湖水与环绕着它的葱郁的树木相映成趣。湖水轻漾着涟漪,将阵阵凉风吹送。
湖不远有一位女子正在荡秋千,桃红的衣裙,像朵娇艳无比的花,笑着,笑声清脆,宛如珠落玉盘,叩动人的心弦,听得人心恍惚。一张脸,艳若桃李,桃红的衣衫遮不住一身的风情妩媚,就如初绽的牡丹,带露的芙蓉,正是梅子。
梅子坐在秋千上,随着秋千的晃动,偏着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付鑫。
看着看着,梅子的心突然跳啊跳,像个小鼓在敲。付鑫那邪邪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她所有的保护,看得她忍不住红了脸,微微闭上了眼。
“宝宝,累了吗?”付鑫见梅子闭上了眼,轻柔的附在梅子耳旁问道。
宝宝,是付鑫对梅子的爱称。
“鑫……”梅子慢慢开目,举起十只葱白的手指,慢声问,“你看看,我刚买的指甲油漂不漂亮?”
那是一层淡银色的指甲油,晶亮的银粉像碎钻般闪闪发光。
付鑫微笑道:“漂亮呀!宝宝的手那么美,无论怎样打扮都是最漂亮的。”
“真的?”梅子仔细地将双手重新品味一番,笑道,“你敷衍我呢,我的手哪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才没有,梅子的手是最最漂亮的!”付鑫端详一阵,又突然皱眉道,“不过,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梅子顿时紧张地问:“还缺什么了?”
“缺一只戒指呀。”付鑫牵起她的手说:“漂亮的手指再配上漂亮的钻戒,那么,宝宝就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女孩了!”
梅子被哄得心花怒放,假嗔道:“什么呀,你的对白太老土啦!现在早不兴这一套了!”
说着,朝付鑫做了个鬼脸。
“哈哈!好肉麻啊!”一道女子笑声便是传进了俩人耳中,一道红色影子快速地扑了过来,最后笑嘻嘻的一把搂住梅子,手掌在梅子柳腰上摸了一把,戏谑的调笑道:“让本小姐摸摸,看看长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