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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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的轻身功夫一直是极好的,平日里他独自出门,定是踩着佩剑。因着御剑较之腾云,要快上许多。但今日师傅却是腾着云带我前往后山的,怕是因为那佩剑过于狭小,怕我摔着。不过瞬间的功夫,我们便已然在那后山之上,我抬眸望去,果真如雷子昕他们所说的那般,迷雾层层,看不清前方是何景致。
师傅在山顶之上稍稍顿了足,而后却是伸出右掌覆在我的眼眸之上,不过片刻,我的身子便轻了起来,我知师傅已然腾起了云,只是我心中却是有些好奇,为何要覆住我的双眼,不让我瞧呢?可是这云雾之中有什么蹊跷?师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我的心中闪了一下,因为师傅定是不会做什么对我有害的事情,我大可以不用去在意。
待我再度睁开眼时,却见一处霍大的庭院屹立在眼前,皎洁灿烂如白玉般的阶梯顺延直上,便是那精致的琉璃宫墙。在淡淡薄雾的笼罩之下,隐约可见墙内宫阙,砖瓦皆是与太阳光辉相似的金色,耀眼至极,如梦似幻,吸引着我。
我遥遥的瞧着,竟是转不开眼。然而,这种感觉又是这般熟悉,仿佛千万年之前,我便是这般遥遥望着这座宫殿,而那边也隐隐有着一白衣男子与我对望,俱是深情至极,而我的心中却隐隐透出一股悲哀,伤痛像是沐浴了春风春水一般的种子,在我心中生了根,长了芽。
“这里便是为师的住宅了,可还看得过眼?”立在我身侧的他,忽地扬唇淡雅地笑着,白皙的肤色在和暖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耐看。
我赶紧点头,脚步却是没有停住,径自向那宫殿中行去。一步一步踏着阶梯,我心中的那种熟悉之感愈加深切,我定是来过这里,一定是来过这里的!
待入了庭院之中,那景物却又有着一番不同,之前只是远远地看着,如今近处一瞧,才发现,金殿的环廊之上,雕刻精美绝伦,高而远的山,清而缓的水,草木虫鱼,飞禽走兽,皆是雕刻得栩栩如生,那高山仿佛就在眼前,那流水仿若要流出壁柱,那草木仿似散发着清香,那吃鱼防似要游出环廊……而环廊外更有一簇簇的珊瑚玉树,拥饶在那环廊的周遭,而玉白的珍珠,银红的玛瑙荧荧闪光。
“槿儿,不进去么?”师傅带着好笑的神情瞧着我,我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竟看呆了。
他迈着步子走在前方,殿内,虽不是富丽堂皇,却是别有一番幽静的风味,恰恰与师傅的气韵很是合称。殿阁之内,却亦是十分古朴,朱红案几,红漆小凳,皆是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似乎都被摆在了最适当的位置,稍一分挪移都让人觉得别扭。
师傅并未在大堂停留,而是进入左侧的一间房内,我赶紧跟了进去,房内极其清雅朴素,迎门摆放着两个朱红色的书架,架上皆是齐整的书简,靠窗的书桌之上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细颈花瓶,竟是我房内的那只瓶子,瓶内插着几支白汀花,娇娇嫩嫩的模样,定是新鲜采摘来的。难怪我房内的瓶子不见了,原是跑这来了。
师傅伸手拉过我,坐于书桌之前,随手从一旁的丝绢之中扯过一片,置于桌前,而后望着我道:“你在前一年内,花在修行之上的功夫颇多,倒是误了这习字的时日。我虽是让玄珏教你习字,但他是天界的太子,平日里琐事亦是多,定是也没有教会你什么吧?”
我赶紧打着哈哈道:“还是学了一些,学了一些的!”其实,哪是玄珏太忙,根本就是我不太愿意去学而已。他平素虽是忙碌,却是从不占用我习字的时间,反而是我,总是拉东扯西的,不肯去学。
“呵,最近习了些什么字?为师近日都没有检查你的课业!”他轻笑着,眸中闪过一抹明了的神色,显是识破了我心中所想。
“额……”我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想了片刻,方道:“似乎是学了人字!”
他叹了声,从书桌前方的笔架之上拿起一支笔,沾了墨,望着丝绢,仿若在自问那般,轻轻道:“让你跟着锦华上仙习字确实难为了你。你那些师兄们不过是跟着她学习字的笔风而已,你尚且不识几个字,怎能跟上进度呢?从今日起,还是为师亲自教你吧!”
他伸出修长的白指抚平了丝绢,提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他垂头写字的时候,样子很好看,修长的指尖握着毛笔,眼神微垂,氲出淡淡柔和的光。
“槿儿!”他一字一顿地喊着我的名字,我不明所以地瞧着他,他扬唇一笑,却是指着那丝绢之上的字:“这便是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我不由得有些激动,以前跟着玄珏习字的时候,只是完成任务了事,却是没有想过要去学会自己的名字。如今,我望着纯白丝绢之上的两个墨黑的字,却是颤抖着手指,不知如何下笔。他却是伸过一臂,绕过我的身后,温暖的掌心握住我的纤长的五指,在那两字下面,缓慢却又工整地写出来。我赶紧在心中默记着,而后握着笔,十分紧张地学着他的样子勾写着。
平日里跟着玄珏学的那些一二三四之类的数字,笔画极少,很是简单,今日这槿字却是笔画极多。我竟是写了他两个字的空间,才写完那个槿字。他拿过丝绢,好笑地瞧着我那不堪入目的字,无奈地道:“女孩子的字如此不秀气,该如何是好?”
我有些羞赧,微微垂下脑袋,暗自吐了吐舌头。
他无奈,只得握着我的手,教了我数遍,我方才能把那字写得像个模样。如此这般,却亦是过去了大半日,他抬头望了望窗外,眉角却是微蹙起来,我赶紧跟着抬头,却见窗外不知何时竟是一片血红,照理说,此时应该是晌午刚过,为何会这般景象?
师傅闭目掐指一算,脸上神色却是慌张起来,却是回头嘱咐我:“你呆在此处别动,我出去瞧瞧!”
语毕,他防似仍旧不放心,几步走至我跟前,广袖一拂,便在我的周遭布了个结界,我伸手撮了撮,却是极富弹性的,软绵绵,却不易破。我好笑地玩了半晌,抬头却见白袍飘动,师傅已然向那殿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