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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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成美美的病房内,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破损,就连那张特制的束缚病床,也扭曲着几乎成为两截。
撕裂的枕头、床单,以及托盘、针剂、药物等等的残片散落满地,混合着大量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因为小苏只是轻微的肌肉拉伤,因此,韶佳暂时将小苏安排到了一间休息室里,目的更多的只是让小苏平静下来。
目睹并经历了刚才一切的小苏被吓坏了,哪怕她平日里是出了名的大大咧咧粗神经,
小苏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死亡,那名医护人员还是个高壮的小伙子,竟然被看起来娇小的成美美直接扭扯开了手臂,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十来分钟前,医护人员的惨叫声,鲜血飞溅的场景……
小苏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要不是她还有点儿身手,反应不慢,要不是韶佳及时的带人赶了过来,或许,她与那名医护人员都将……
明明她来这里的时候,成美美还神志清醒的好好躺在病床上,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
小苏努力回想,她与成美美简单的聊了几句,虽然多半都是她在自问自答,但小苏肯定,她绝对没有触及到令成美美感觉敏感的话题,并没有什么地方刺激到了成美美,可是,成美美忽然就……
面部的肌肉剧烈的抽搐着,紧接着,成美美痛苦的嘶叫着,全身都大力的抽搐了起来,守在成美美身边的医护人员还来不及查看情况,一条手臂便被扭曲拉长了病床束缚的成美美扯在了手里……
其实,病房内有两种血迹的,那大量的殷红鲜血,很容易将另一种粘稠的黑褐色血迹掩盖,但小苏却记忆深刻,那是她更深的恐惧来源。
成美美抓住那条手臂大口啃咬的时候,那种粘稠的满是腥臭的黑褐色液体,也不断的从她嘴里流出。
那是血液,腐败的失去了活性的血液,混合着黑褐色血液流出的,小苏甚至看到了腐烂的内脏组织……
那……那真的……还是活人吗……
小苏感觉自己的常识,似乎与目睹的一切产生了偏移。
……
“患者已进入中级初期感染阶段,免疫系统,包括我们的药物,都无法再与患者体内的R病毒抗衡。
患者体内出现了大量坏死组织,大脑也受到了病毒的侵蚀,接下来,人类在患者的眼中,恐怕已经单纯的成为了获取足够养分,加快身体修复与进化的食物……”
看着感染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急剧恶化的成美美,秦悦然叹了口气吩咐道。
“宣布患者死亡吧,将它带到地下实验室去。”
这话一出口,从下一刻开始,这世上就再没有成美美这个人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被秘密观察、研究,等待着被销毁的基因变异的未知生物。
“老师,这一例的患者病情恶化得很特别,与我们以前接触的,或者是资料中记载的病例,都不相同。
事发之前,小苏还在与患者聊天,患者的身体状况、情绪等等都比较稳定,并没受什么刺激,可是,就在刹那间,患者体内的病毒,就忽然大量的爆发了……”
前往地下实验室的秘密电梯里,韶佳一边按下长串的密码,一边总结着自己的想法。
“患者给我的感觉,嗯,就像是……就像是在一栋大厦里埋下一个个炸弹,然后,在某一个时间里,忽然按下了遥控器……”
话到这里,韶佳就打住了,若是连病毒的爆发都能够控制的话,那么,他们研发的抑制药物,就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了,这个推测真是可怕。
“对了老师,小苏说,她与患者最后提到的,是常亦。”
秦悦然微微一顿,便听韶佳继续说道。
“小苏不敢直接刺激到患者,就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开始无论小苏说什么,患者都只是愣着不开口,不过后来,小苏想到了住院的常亦,考虑到患者应该算是认识的,就把常亦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患者竟然主动向小苏询问起了常亦的近况。
自牧场出事之后,患者就再也没有提到过家人、朋友之类的,因此,小苏见患者愿意开口,就趁机让患者讲讲常亦的事,结果,就在那时,患者忽然……”
“你的意思是……”
秦悦然的语气中,有着隐晦的复杂,正在思索的韶佳倒是没有发觉,听见秦悦然的问话,就直接回答道。
“患者那般阴沉孤僻的人,居然会主动关心常亦,可见患者与常亦的关系似乎不错,我们当时没在意这个,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无法从患者那里得到什么线索了,或许,我们可以询问一下常亦,问问他是否知道患者在出事前的一段时间内,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人事物的……”
“嗯,这个也许可行,等会儿我去问问他。”
不动声色的回应了一句,但在心里,秦悦然不得不承认,当发现韶佳所指的仅仅是询问常亦线索之时,他竟然暗暗松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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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常亦打开了小布包,对着里面灰溜溜的小铃铛发呆。
常有安在中午过后,千叮万嘱了常亦一番,便离开了医院。
自从镇上小学退了休,常有安就成为了村里的义务老师,在常亦这里耽误了将近三天,已经不能再多待了,因为村里还有很多的孩子在等着呢。
常亦也不知道他那个血缘上的哥哥,究竟对他名义上的爷爷说了些什么,总之,爷爷在离开前,耳提面命、苦口婆心对他吩咐、告诫最多的,就是一定要听秦先生的话,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报答秦先生。
那些交代怎么听,都有一种爷爷将他完全托付给了秦悦然的意思。
不过,对于这两人私底下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常亦虽然被瞒着,却并不抵触,因为他也的确喜欢跟着秦悦然。
不得不说,血脉至亲之于常亦,真是个神奇的羁绊。
哪怕常亦才见过秦悦然几次,但彼此间相似的眉眼,相似的令常亦感觉舒服安心的味道,都使得常亦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这与常有安是不同的,从小就觉察到与普通人不同的常亦,即使和常有安生活了二十年,常亦感激、孝顺那个善良慈祥的老人,却依旧生不出亲近来,因为从一开始,常亦就明白,他们是不同的。
当然,面对秦悦然忽然变得亲切的态度,特别是当常有安拿出了这个小铃铛,准备与常亦商量着为他寻找亲人的时候,常亦还是被吓了一跳的,连忙追问这个小铃铛有没有被其他人看到,直到常有安肯定的摇头时,常亦才松了口气。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常亦现在还不清楚,但由自身的经历来看,那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因此,常亦不敢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特别是面对秦悦然……
摇了摇已经发不出声响的灰色小铃铛,常亦将它再次牢牢的包裹起来,塞到了自己的背包内层,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由自己放在身边保管的好。
费了不少口舌,才说动爷爷,将这件事儿交给自己来处理,常亦还真怕他爷爷会跑到秦悦然那里去,请求秦悦然帮忙什么的。
只是,常亦不知道,包括常有安自己也根本不会记得,在他曾经情绪不稳、昏昏沉沉的时候,真的有当着秦悦然的面,拿出了那个小铃铛。
……
闭上眼睛,躺在病床上的常亦却睡不着,脑子里还装着很多事。
先前,偶然遇到了秦悦然,沉浸在寻得血亲的喜悦与激动里,常亦的心思都放到了如何接近秦悦然之上,现在目的差不多也达到了……
对了,还有成美美。
那个孤僻、阴沉的,几乎被所有人讨厌的女人,虽然对自己也总是不理不睬,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但常亦能感觉到成美美对他的善意。
可是,那个女人突然就出了事……似乎还是……
原本,常亦是不会去关心留意那些古怪的,就算闹得天翻地覆,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呢,只是现在不同了,他遇到了秦悦然,他的哥哥似乎正在调查着那些事,而刚好,这次出事的,又是曾经向他表示出善意、帮助过他的大姐姐……
‘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常亦的思绪,刚从床上坐起身,便看到秦悦然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常亦动了动唇,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与秦悦然打招呼。
秦先生?
这样好像太过生疏了。
秦悦然?
这位大自己七岁呢,这么叫又显得不太礼貌。
爷爷和秦悦然都告诉过他,以后要叫秦悦然哥哥的。
可是,哥哥这样的称呼,似乎又太过亲近了,常亦想这样称呼,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别扭,没办法,近乡情怯嘛。
“小亦在想什么呢?”
秦悦然走到床边,顿了半秒后,抬手抚上了常亦的脑袋。
亲昵的语气和动作,吓得常亦有些犯傻。
偏向深棕色的头发,微微的自来卷,这一点应该像母亲吧,抚上去松松软软的,感觉不错,秦悦然的表情越发柔和,这几天的疲惫似乎也减轻了不少,笑着问道。
“是在考虑,要如何称呼我么?”
你怎么知道的?
常亦往靠枕上缩了缩,该不会心理感应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吧……
“常有安应该告诉小亦了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因此,你得叫我哥哥。”
弯下腰,秦悦然平视着常亦,郑重的告知。
是的,是告知,不是商量。
‘以后,你的名字会出现在秦家的户口、族谱上,哪怕是以父亲养子的身份……’
后半句话,秦悦然没有直接说出口。
常亦毕竟被常有安抚养了二十年,他们的感情就算比不上亲爷孙,也肯定不会浅,秦悦然也担心自己的话会刺激到常亦,引起他的反弹。
而常亦呢,此时正有些傻眼的望着秦悦然。
温和的表情及语气,却偏偏透着强势、自信、不容置疑,能够有这种水平的人还真是不多,看看那个小红毛就知道了,龇牙咧嘴、动手动脚、大呼小叫,似乎只有那样才能使他表现的有气势一点。
“好了,小亦,腿伤恢复的不错,只需要定期来医院检查换药就好,没必要一直待在医院里,耽误了好几天,小亦也该回学校上课,而我们现在也可以回家了。”
直起身,秦悦然依旧温和的告知着常亦,反正哥哥这个称呼,常亦是叫定了的,他也不急于一时。
“啊?回……回家?我……我们……”
常亦真的有些认栽的冲动了,为什么面对秦悦然,他那聪明的能够计算好一切的大脑,好像就有些不够用了呢?
当然,表面上阳光、开朗,实际上性格很恶劣很糟糕的常亦,在这多短暂的接触中,尚且没有深刻的体会到何为一物降一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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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了一下睡眠时间,偶貌似真的不头晕头疼没精神啦,偶以惨痛滴实践得出结论,熬夜真滴是要不得啊,亲们千万别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