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府深深深几许  第五十七章 无端别恨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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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目间的清秀点点,早已蹉跎了岁月,沉淀了风尘。室内唯香烛高绕,袭袭熏媣,木鱼声声响,直敲断世间悲苦情仇,化作一缕魄魂,追渡前世今生。
    一月时光。
    曾闻正月鞭炮敕响,曾听耳边燕语呢喃,无若人事,顾自尘洗静心,旁骛杂念。
    尚凝以望着祠堂供桌前沈娘的排位,眼角微微湿润,多少个日子,她恍若还记得沈娘给自己盖被,熬汤,诉语的模样,只是,恍如隔世的记忆,让尚凝以忽然觉得,她的路还有好长,遥遥无期。
    掷重燃上最后一柱念香,尚凝以踱步上前,抚摸了沈娘牌位,放于胸前,如若这般反复,她才将其放回,转身,颔首微正衣襟,踏出祠堂。
    二月的阳光,格外的明媚。
    尚凝以看着王府草木变化不禁莞尔,草嫩嫩的芽儿竟是摇首弄姿起来,那般扎眼。杨柳皆以含绿,清风吹过漫天飘摇了枝干,细叶如眉,乔乔楚姿,二月春风似剪刀,果是不假。
    一路风光无限,尚凝以心许,倒也配得上春的生机。
    沿了径路,尚凝以看着曾经走过一遍又一遍的蜿蜒不觉浅笑,好久的事了,现在的她焕然一新,不在意了,甚至那份情思,也是不在意了。
    却是,该告别了。
    尚凝以叩响书房门,笃笃之声恍似又让她想起自己初在王府当丫鬟时的情景,亦是这般请示,然后亲自斟上自己为他泡的清茶,香韵悠然,那份缭绕,独属于二人意蕴。
    “进。”
    一声,依旧那般清雅,尚凝以顿了一顿,便也抬脚入内。
    彼此相见,总是要相互直视,诉说千百情愫,眼眸暗转,只无一言。
    “我……”尚凝以抿唇,“我要走了。”
    只见得他眉心淡淡皱起,还未开口却见林希踏进,半躬腰身递进自手间的一封信函,汗珠自额间垂落,尚凝以看的清然。
    那封信笺,尚凝以亦看的仔细,着太子亲书。
    尚凝以从没见过林希如此紧张的神态,淡若如他,她亦想不到,有一日,随了王爷自若的林希也会有这般表情。想罢不禁浅浅蹙眉,抬目看向韩墨卿。
    并无其他神色,原是,他才是真正的淡定自若。
    “下去吧。”
    韩墨卿招手嘱咐,不再言。
    看着林希退下,尚凝以再次抬目,只还未开口复又见一丫鬟喘气来报。
    “王爷,王妃要生了,王妃要生了……”
    尚凝以惊,急促看向韩墨卿,只他依然淡淡无颜,吩咐丫鬟。
    “去请接生婆来。”
    终于要生了,尚凝以心里安寂,该来的,逃都逃不掉。
    只是,尚凝以复又皱起眉心,不是还差一个月吗?怎么现在就要生了?
    半个时辰,尚凝以听得到正室程若兰那歇斯底里的喊叫,连自己手心都要冒出汗来,焦虑的看向正室方向,眉间淡淡担忧之色。
    不多时,丫鬟复报。只听得尚凝以心头猛地震颤。
    “王妃……孩子……”因了那丫鬟胆怯,泪眼婆娑着完整着句子,“大夫说只能保一。”
    保一?!
    尚凝以急速捂了胸口,难不成这又是个局?!
    抬目看向韩墨卿,看不出喜乐,只自他口间轻吐出二字,便立时让尚凝以毛孔喷张起来。
    “保子。”
    尚凝以不可置信的看向韩墨卿,不是不想要子吗?怎么到这时,王妃性命,还不如一个孩子?!
    “韩墨卿。”尚凝以看向他,眼神矍铄,“保了程若兰你们还可以再有,如若保子你怎向程相交代?!”
    只见得那丫鬟也不可置信,定定站那等着尚凝以说服韩墨卿后再去交予大夫。
    “去,保子。”
    韩墨卿示意,看着那丫鬟目光灼灼,威严自现。
    “是……是。”丫鬟轻抖了身子,慢吞吞向房外走去,临转身还不忘看尚凝以一眼。
    “慢着。”尚凝以拦手阻住丫鬟去路,复向前走近韩墨卿,眼神清凛。
    “保王妃!”
    韩墨卿低首看书,不再看她。傲贵如他,决定的事,不会如此容易变更。
    “保王妃!”尚凝以狠狠咬紧牙关,“如若你不做,我立时死给你看!”
    程若兰嘶叫声不绝于耳,如不再做决定两者均要保不住,尚凝以心急,狠狠看向韩墨卿,便回身拉了丫鬟道,“跟我走。”
    一路小跑,尚凝以大口喘着气终是走近正室,嘱咐了丫鬟后便在房外踱步,手心微微攥起亦阻不住沁沁汗珠,尚凝以心急,没想到程若兰生个孩子搞的自己比她都要紧张?!
    “哟,这不是尚凝以吗?”
    月萌满目轻蔑之色,围着尚凝以啧啧称赞起来,“一月不见,竟是又标致了。”
    尚凝以瞥了一记月萌,听着内室的声响,不想与她纠缠。
    “怎么,还心疼她们母子?”月萌抬目看了看内室,不禁又冷笑起来,“死全了才好。”
    “月萌。”尚凝以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想到竟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好歹是你十几年的主子,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哼,我赶尽杀绝?!”月萌不屑看向尚凝以干笑,“没有她,我妾就是最大,怎样?没有她,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样?没有她,韩墨卿就是我一人的夫,怎样?!”
    只尚凝以亦轻蔑的回她一记白眼,侧身与她耳轻道:“你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女人。”
    傲慢轻视,尚凝以在她面前,根本不屑去演,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混账!”月萌咬牙切齿,狠狠怒向,“等程若兰死了,我看咱们谁蠢!”
    “哦?那么确定王妃会死?”尚凝以轻轻一斜睨,抱胸于月萌前站着,“我跟你打赌,程若兰活着。”
    “你!”月萌恶狠狠指着尚凝以大骂,“王爷的话你也敢抗吗?”
    “有什么不敢?”
    尚凝以说的淡定,别说王爷的话敢抗,离了王府,她连天子都要违抗过去。
    “我问你。”尚凝以复看向月萌,“是不是你害的王妃早产?”
    “是又怎样?”月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兀自摆弄着指甲道。
    “好一个是又怎样。”尚凝以看着不可一世的月萌心内悲愤,一把扯了她胳膊狠道,“若是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休想活过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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