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府深深深几许 第二十一章 儒治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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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总是让人心浮气躁,树上蝉声阵阵,直听的耳边嗡鸣。无丝微风,杨枝柳叶亦没了半分生气,直挺了身子垂下去,像个垂暮的老人将要走完生命的尽头。池塘睡莲彼时争艳,此倒也安分起来。
韩墨卿匿于书房练字,却神不在焉于纸上拙了好几处墨迹。皱了眉放下笔,自抽屉间取出一张宣纸,满面洋洋洒洒,竟是那丫头初写的《鹧鸪天》。
时人说字可会心,如此细媚隽秀之体竟是能看出几分心思。此吾忽念起一句歌词:我的书上你的正楷眉清目秀。当时心里动触,突觉这该是怎番的别苦思情,见不到便要遗忘,只忽然看到彼时之字,忽然想起彼时之景,又该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吧。放至此情形,于墨而言,心里亦该是五味杂陈,心绪翻滚不已了。
时林希敲门进来,走上前伸手递了一封函书,方道:“程相来信了。”
“嗯。”韩墨卿依旧揣摩着那满卷诗词,竟是丝毫不在意信上所书。
“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林希试探问道。
“先放那吧。”韩墨卿舒了口气方将宣纸放了回去,复再看自己刚写的字不觉浅笑起来。
“你知什么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韩墨卿握了笔问。
林希皱眉,“君主才能智慧,方可。”
只韩墨卿不言,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儒”字,清秀苍劲,浑厚天成。
“信仰。”放了笔韩墨卿眯眼看向林希,背手绕过书桌,言:“儒道爱人忠恕,修身养性。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故人救不如己救,人尊不如己尊。方时天下动乱,民不聊生,只勇者揭竿而起何为?仅心存一方霸业,独孤求傲,信奉儒治天下方能国泰民安。且厚德者必笃实,笃实者必厚德,圣王之道,我心自足,即为弘毅兼善天下,不可二语。仁,人二也,将心比心,推己及人以待,故诚者,天之道。”
林希蹙眉,顿觉:“嗯,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应言为政以德,宽猛相济,德主刑辅才是。”
韩墨卿点头:“所言甚是,只这君君臣臣,不知是救了百姓还是害了百姓。今朝堂之上父皇问何为君何为臣何为天子何为草芥,程相言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而我却认为不知君子何以为命?万物均等,只心有诚方可做万事,存弘毅方可海阔天空。”
林希听后笑言:“原是程相书函给你讨论这等事。”
韩墨卿默然转身,只撇了那封信淡漠道:“不然,该是为他宝贝女儿吧。”
林希听罢,复又皱了眉头看向韩墨卿,“终是要用他一把,且把王妃搁一搁也好。”
碧澜山庄。
满桌珍馐尽了眉下,只尚凝以却仍盯着看不敢动及半分,心思默念“淡定!矜持!矜持!淡定!”斜睨两位帅哥还在言谈,腹内不禁来了反抗直咕咕乱叫起来。
书玥上完最后一道桂花鱼翅随退到尚凝以身后站着,见其状直扯了嘴角想笑,暗语:“你肚里什么时候吃了个蛤蟆,怎偏现在觅起郎君来?”
尚凝以知在笑话她,翻了眼一记抬脚便狠狠踩下去,正触书玥前跟,瞬时疼的她大叫一声,眼泪呼呼往下冒,倒惹了文言与简司晨的注意,偏头看向她们。
只尚凝以淡定自若,掩了帕子捂住嘴角言:“见笑了,想是这丫头见二位还未动筷着急起来,又适逢简公子言之不尽不好打搅,仅想招呼一声怕菜肴凉剩吧。”
“哦”简司晨扬了一丝微笑看向书玥,“那倒是我的不是喽。”
书玥气结,暗骂丫狠,一石二鸟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愤愤的只想把尚凝以大卸八块方可解恨,只现在却又受不住简司晨的目光,复把头低了又低,自个无颜以对起来。
“几日未见司晨话也多了”文言笑予,“倒是我的不是,想必都饿了,现在就用膳吧。”
尚凝以暗自大笑,斜眼瞥了书玥,脸上满满的自豪,眼神示意道:“谢谢啦,我吃完打包给你带回去哈。”
激动地拿起筷子,尚凝以觉得自己就要幸福的死掉了,只刚要下手开吃,却不想简司晨又说起话来。
“如此用膳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作诗消遣,边聊边吃可好?”
抖……再抖……复抖……
尚凝以想如果世界马上灭亡,那她现在就一个想法了,先活活掐死那厮算完!眼都饿绿了,凭什么不给我吃的!!
文言倒是来了精神,眼神看向尚凝以,暖暖温和,“甚好,如此才有意思。”
尚凝以无法,直瞪眼从脸上狠狠挤出一丝笑来,道:“嗯嗯,甚好呢。”
只简司晨偷笑,见都讲完才又恢复过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言:“那我先作,余下就交与你们二位了。”
文言跟道:“那我出个命题的可好。”
简司晨转身笑言,“公子必是要难为我了,想你满腹才华我又怎能作的出来?!”
“司晨严重了”文言浅笑,“念起春日之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你不妨以它作首吧。”
“嗯”简司晨含眸,顿了一顿,忽又抬首笑起来,“有了。”
只一旁的尚凝以手都颤了,“这么快?!”
“听好啊”简司晨嘴角扬起一记微笑,看向他们。
莺飞草长二月天
歌尽曲终人已远
燕行昔落堂前处
舞弄衣袖泪痕干
鸟雀啼鸣唤春色
语意含透尽辛酸
花败叶残柳绿减
香飘霞散红半边
“好诗!”文言拍案叫起,笑道:“司晨果然不俗,诗头竟是藏了字,儿时就觉你该为文臣之后,却是不假!”
“哈哈”简司晨复笑,“献丑,在文公子面前怎敢当。”
尚凝以看在眼里,不屑的撇了简司晨一眼,暗道:“知道献丑还献,真是跑别人家想丢人了!”
“那我也作首吧。”文言说道,眸子里熠熠闪光,“换一个可好?”
“嗯”简司晨点头,转身看向尚凝以,“那我也要求一下如何,文公子作诗,尚姑娘复作时要依了文诗格式,以姑娘才华,这不算难吧?”
尚凝以大惊,横眉对向简司晨那厮只想灭之,丫的,就算成心也不必这般吧?!
“嗯,好”文言浅笑,看了尚凝以,“丫头可要听好了,不然这菜肴又要晚分吃了。”说罢即言:
花开花落花满天
情来情去情随缘
雁去雁归雁不散
潮起潮落潮无眠
夜深月明梦婵娟
千里难留是红颜
若说人生苦短长
为何相思情难断?
尚凝以要喷血了……
“嗯”简司晨虚眉笑道:“文公子自是才情不凡,道人生说思情,竟是无半分作弄,简某佩服,佩服。”
“哈哈,见笑”文言转身看向尚凝以,目光灼灼,“丫头可是想好了?”
方时真是不怎般会,只尚凝以借了那女人身子,竟是连才情技艺都承了下来,见文言问,略点了眉,随道:
云集云疏云丝牵
魂飞魂绕魂相连
梦里梦外梦不断
风起风涌风欲繁
相思盈眸泪无限
可怜痴情晓月寒
醉看人生缠绵苦
匆匆岁月为谁叹?
“好!”
“好!”
文言与简司晨亦同时惊起,果真不凡,不禁都看了她,满目欣赏。
“丫头真乃才女!”文言笑,眸子里竟是又多出一分喜欢。
简司晨不再言,只深看尚凝以一眼,心底缓缓流过一阵暖流,融化了冰山石阵。
尚凝以暗吐舌头,终于可以吃饭了,丫,这古代人活得简直太璀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