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香临天下 第16章 香过无影,落落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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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烟柳花廊桥。
旅途已尽奈何憔?
强把倦眼付夜潮。
莫将皓月遮夏朝——《过城东》
苍都自古繁华,此言果真不虚,一路走来,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车如流水,人声鼎沸,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妖娆的胡姬当卢卖酒,漠北的商人往来穿梭。难怪世人都道:到了苍都,方知这人间花开似锦。
玄武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辆马车缓缓从城门口驶入,窗帘的一角被悄然掀起,暗影里有双美瞳静静的注视着琳琅的风筝前伫立的一双年轻男女,男如朝阳,女如皓月,笑的那般开怀……当真如此幸福吗?
握着窗帘的手,指甲透过厚厚的帘布陷进掌心,松开后摊开手掌,掌心处四个弯弯的月牙,猩红的妖媚。
不知为何连瑾鸿总觉得似乎有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回望四周来往的人群并无异常,只有一辆马车从眼前经过,只是——那车经过的一瞬他似乎闻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异香”,还来不及仔细分辨,那香气便随着马车的走远渐渐消失了。
“姝儿,方才你可有嗅到一阵异香?”
“异香?没有啊!”专心挑选风筝的少女,含糊的说道。
“没有吗?是他恍惚了?可是方才明明有真切的嗅到啊!”锦衣男子望着人头攒动的远方,灿若星辰的眸子,里丝丝疑惑。
他总是一袭银色锦衣,衣冠楚楚,风雨中那个锦衣翩然的男子还清晰的一如昨日,都说苍都乃天下三大都城之一,方圆十万人家,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竟会在刚进城就见到熟悉的人,原来这世上还真有“缘分”一说。
马车悄然行进至一个偏僻的胡同,繁华喧嚣不见,终于可以安静一会。
“绿衣姑娘,到地方了,请下车吧。”这声音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突兀。
良久,马车里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飘渺悠然。
帘布被挑开,一双绿色的丝履纤细如风中杨柳,不似大家闺秀那般柔弱小巧,也不弱乡野村妇那样粗大笨重,落地轻盈仿若踩在云端。
清亮的眼睛透过细碎的刘海望着胡同的尽头,地上人影斑驳。
“绿依姑娘,走吧,湄老板在等你呢。”
日后真的要在这莺红柳绿之地,堕落浮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