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逃亡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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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开始变得稀薄了,天气渐渐寒冷,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亮万物的时候,我眼前是一片朦胧。看东西的感觉很昏沉,连头也会跟着晕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兰耀给我下药的缘故。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有资格成为皇帝私探的人绝非善类,何况被她下了药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逃跑。
    一路赶往京城,走了好几天,我已经累到浑身酸软,连坐在马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等到她脸上有了一丝倦色,她终于肯留在一个小城里歇脚了。
    洛城,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城,但是看着却很安宁缓和,竟和相逢镇感觉有些相似。只是我此刻心是悬着的,怎么也无法感受这里的安静祥和,有的只是紧张。
    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她将我带到一间房里,拿出一粒药丸强行让我服下,看到我身体渐渐软下来之后,放心地走出门去了。
    我躺在床上叹气。
    要是再想不到办法逃走,等进了京城我就真的完了。
    看到桌上她方才取药丸的小瓶,我突然想起当初跟顾涟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也学过不少治病的方子。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努力在脑子里搜寻着医书上的一些内容,一边等待时机的到来。
    中午的时候有一小厮来敲门,我应声让他进来,身体却躺在床上没动。小厮送了茶水过来放在桌上,看我软软躺在床上似是有些问题,便问道:“这位公子,您没事吧?”
    我转了转头,道:“没事。”
    他将信将疑地离开,还不忘回头看了我几眼。
    而我就在转头的时候,看到窗台前放着的几个花盆,盆里白花开得正盛,白色捧状花瓣,翠绿长茎,好熟悉的花。
    晚些时候兰耀回来了,眉头紧锁,似乎是遇到什么麻烦。
    她走到我跟前,将一个碗送到我面前要将碗里汤汁灌入我口中,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往后压着头不肯靠近。
    她握着我后脖的手突然发劲,我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之后才感觉到疼痛,叫出了声来。
    “不要逼我对你动手,自己乖乖喝下去!”
    我猛然一甩头道:“就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我确实是巴不得你早些死,不过你放心……”她冰冷的声音透出一丝邪魅,“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我还得把你平安送到京城,在那之前我不会对你下手。”
    我咬着牙看着她手中的碗。
    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毒药。你若是敢逃,便是一死。”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逃跟不逃不都一样么,反正都是一死。
    我冷笑一声,她用力将我的头抬起,一碗药就端了过来,还有些温热的药从舌尖开始往里流去,从喉头落下,一缕一缕在体内蔓延。肮脏的毒,开始遍布全身的感觉。
    突然想到,萧寒当初又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服下了皇帝的毒药,亦或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下的毒,一直到最后才被告知真相。似乎后者要更可怕一些。看来兰耀算是善待我了。
    屋外突有疾风起,撞击着窗子发出啪啪声响。她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神竟有些凄冷。之后转眼间便破窗而出,应该是去追外面的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以毒攻毒起了功效的原因,我身上忽然又有了些力气,只是一点点感觉,但还是挪不动身子。
    兰耀出去没多久,我还在屋子里挣扎着,突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公子,小人送茶水来了。”又是先前那店小二。
    “进来吧。”
    他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瓷壶。
    我想了想,道:“放在床边吧。”
    他走过来将瓷壶放在床边柜子上,又看了我一眼,道:“公子您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若是身体不适请尽管说,小人愿为公子效劳。”
    我冲他笑了笑,道:“不必了,你去忙吧。”
    他转身出屋,错觉一般,我听到了叹息声。
    一直在听着脚步声,等到四下都安静了,确定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我将手慢慢抬了起来,还好,还有一点力气。
    砰——
    瓷壶落地的声音。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还好没有声音朝这边靠近,应该是没有被人发现。
    我将身体往床下挪去,力气似乎在一点点增加,腿可以慢慢挪动了。从腿,到腰,到肩,一点点往边上挪。
    最后终于整个身子落在地上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右手手掌被瓷壶碎片刺破,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
    痛。要的就是这种痛,因为痛能让我清醒。我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在顾涟那里好好学习医术,不然如今也不会只能想到这种烂办法了。只是,烂办法总比没有办法好,痛就痛了,只要能回到萧寒身边就好。
    哪怕只能再见一面。
    就是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抓紧了手中的碎片,力气一点点回来了,腿却还不能支撑起来,我抬起手,手臂还在摇晃着。
    嘶地一声,我划开了右腿的裤管,对着小腿,咬牙将手中碎片刺了进去。一股鲜血随之流了出来,将裤子染红了一片。
    我试着撑了撑身子,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刚一激动,腿又是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右手半个手臂落在了瓷壶碎片上。
    “咝——”我轻呼一声将右臂抬了起来,上面还扎着些小碎片,破损的手臂上一点点沁着血。
    我转头不再看,将手搭在床沿,一点一点站起身,果然越是疼痛却是有了奋力。我试着慢慢脱离床沿,靠着自己的力量缓缓拖动脚步,一步比一步成功。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门边,打开门,外面一片黑暗。黑夜好,人们都休息了,方便我逃走。
    客栈后院里系着我们来时乘坐的马,我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一路扶着墙来到了后院。
    在离系马栓还有七八步的地方,因为没有可以扶的东西,突然一阵腿软,我一下跪在了地上,地上石子刺得双膝和双手生疼。
    快到了,就快成功了。
    我几乎是爬着朝那栓子走去,最后解开绳子的时候,发现绳子上也染了些血。不敢看我的手掌,一定已经磨烂了。
    咬着牙爬上马背,找好方向,用力在马身后一击。
    马很快跑了起来,我却俯在马背上没有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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