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寒住在萧戈那儿的第三天，萧戈睡完午觉便悠闲地靠在电脑前，上网斗地主。
    感觉好多了的少寒不想整天躺床上休息，于是坐在旁边看萧戈玩牌。
    玩牌神马的萧戈向来懒得动脑筋，基本靠运气。少寒原本还静静旁观，眼瞅着几盘下来萧戈输多赢少，少寒忍不住出声提醒：“这张不能出，会死的！”“走这张准赢！”……
    萧戈开头还嫌他烦，但真按他说的出牌之后却发现没错儿，于是在“军师”的指点下一鼓作气连扳几局，反败为胜。
    萧戈随口问少寒：“你算牌很厉害啊，经常玩？”
    少寒笑答：“没呢，家里不让玩说会影响学习。这种斗地主的玩法，我今天头一次见。”
    萧戈不由瞥了他一眼：“那你咋知道打什么会赢？”
    “看前面的牌就知道啊。”说罢少寒就把刚才每一轮谁谁谁分别出了什么牌，手上还剩什么牌，一五一十地分析了一遍。
    这一下萧戈有点吃惊，没想到季少寒的记忆力这么好，难怪小小年纪就读研究生。
    玩牌玩累了，萧戈去冰箱拿出两罐可乐，随手丢给少寒一罐。
    两人边喝可乐边聊，少寒忽然想起在卧室角落里瞧见过一把旧吉他，便去拿过来：“萧大哥，弹首曲子听听吧？”
    萧戈把喝空的可乐罐往桌上一扔：“很久没弹，手生了。”
    “没事的，随便弹弹就好，我特爱听这个。”少寒满怀期待地坚持。
    萧戈看他一眼，接过吉他试了试音准：“那我弹，你唱。”
    少寒失笑：“我五音不全，怕把你吓跑了。“
    萧戈作势要放下吉他，少寒连忙拦住他：“好好，我唱！”
    萧戈勾起嘴角摆好架势，想了想：“来个简单点的，《童年》会唱吧？”
    少寒点点头，又摇摇头：“帮我起个调？”
    萧戈便开始唱：“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和着萧戈轻快的吉他伴奏，少寒跟着唱了起来。第一句还像那么回事，第二句一开腔就直接走音到爪哇国去了，虽然少寒一板一眼地唱得很认真，可惜始终不在调上。萧戈忍着笑听到最后，感慨道：“我说你纯粹是再创作啊。”
    少寒也笑了：“我就说了不是唱歌的料，天生没艺术细胞。”
    萧戈不再逼少寒，自弹自唱起来，唱的是《你的样子》。他的声音带了点金属质感的沙哑，风味独具。之后又弹唱了《十年》、《再见》，少寒入神地盯着他，听得津津有味。此时的萧大哥和台上的魅惑舞男真是判若两人。但无论他是哪一种样子，都令自己深深着迷！
    几首歌唱完少寒央求他再来，萧戈正在兴头上，便说：“你去卧室抽屉帮我把乐谱本拿来，太久没弹有点忘了。”
    没一会儿少寒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萧大哥，是哪个抽屉啊？”
    “中间那个！”
    萧戈等了两分钟没见他出来，便问：“干嘛呢？找到没有？”
    “找着了，马上就来！”
    见少寒终于现身，萧戈瞟一眼他包着纱布的脑袋：“我还以为你晕在里面了。”
    少寒只是咧嘴笑。
    那天傍晚萧戈出门的时候，少寒忽然问他：“萧大哥，你晚上几点下班？”
    “干嘛？”萧戈挑了挑眉。以为住了几个晚上，就可以管哥的事了？
    少寒笑答：“没什么，随便问问。”
    ……
    那天晚上当萧戈出了GoGoClub大门乘上的士，零时已过。
    下车之后，萧戈点上根烟，沿着昏黄的路灯慢慢地在巷子里走。Club里的欢腾喧闹犹在耳畔，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冷清。
    虽然同很多个夜晚一样，下了舞台便与看对眼的陌生人找了个地儿爽上一把，发泄过盛的欲望。但此刻，精神上的空虚却似黑洞般被无限放大。
    四周居民楼里还有零星的一两间房亮着灯。萧戈眯着眼看那灯光，属于别人的灯光，心头的寂寞越发滋长。曾经以为早已习惯了孤独，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最害怕的，还是这份孤独。
    在家门口掐掉了烟头，萧戈用钥匙打开门正要开灯，却发现大厅墙角边围着一排蜡烛，明亮的烛光摇曳。
    搞什么？！
    萧戈正疑惑中，忽然听到有人唱起了生日歌。少寒捧着个大蛋糕从卧室出来了，蛋糕上还插着不少蜡烛。
    “萧大哥，20岁生日快乐！”烛光下，少寒的笑容灿烂，“相信我是今天第一个祝贺你的人了！”
    萧戈愣了半晌：“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你的身份证上写着啊！我拿乐谱的时候在你抽屉里看到的，原来你也就大我半岁。”少寒把蛋糕放到餐桌上，随即拉着萧戈坐下，“好了，寿星哥，许愿吹蜡烛吧！”
    萧戈终于缓过神来：“我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好多年没过了。”
    “你家人不给你过生日吗？”少寒有些惊讶。
    “我爸妈早离婚了，谁管我啊。”
    第一次听萧戈提起自己的事，少寒很是意外。
    片刻的静默后，少寒大声说道：“现在有我在了，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
    萧戈眉头一挑正要开口，少寒忙提议：“先吹蜡烛，我还等着吃蛋糕呢！”
    萧戈一口气吹灭了二十枝蜡烛，少寒立马动手切蛋糕，一人分了一大块，美美地吃了起来。
    萧戈却不动叉子，双手抱胸坐那儿看他吃。
    “这水果蛋糕是我特地挑的，味道可好了，不信你尝尝！”少寒满嘴奶油，笑眯眯地说着。
    萧戈拿了叉子在蛋糕上划来划去，终于开口道：“你真把自己当我什么人了？别忘了，我随时可以叫你搬出去。”
    “是啊，我知道。”少寒笑着把蛋糕咽了下去，“所以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萧戈挑眉。
    “对！”镜片后少寒的大眼睛煜煜发光，“从今天算起让我在这儿住满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如果你对我还是没感觉，我就走人再不来烦你，但如果你喜欢上我了，就让我做你男朋友！”
    萧戈还在脑补中，少寒又补充道：“平时你睡床我睡沙发，我整理房间抵房租，如果要我付房租也没问题。怎么样，你敢打这个赌吗？”
    反应过来的萧戈嗤之以鼻：“切，有什么不敢的！”心下寻思不就三个月嘛，还怕对付不了这傻小子，正好让他彻底死心。
    “那好，一言为定！”
    看着少寒绽放的笑颜，萧戈忽然有点不放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许干涉哥的私生活，否则你趁早搬走！”
    “知道啦！”
    即便如此，萧戈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子其实很聪明的，会不会设了什么陷阱让自己跳？心里居然有点后悔答应得太快了。或许这季少寒真没有原先以为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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