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当Ascar在化妆室里遇上萧戈，突然一把摁住他的肩，直勾勾地盯着他瞧：“Sam，你寂寞吗？”
    “干嘛，想勾引我？”萧戈挑了挑眉，立刻拉开安全距离，“我有没有说过你不是我的菜？”
    Ascar乐了，半晌又说：“Sam，我觉得，那孩子挺不错的。”
    萧戈斜他一眼：“你说哪个啊？”
    “就是对你一片痴心的小季同学啦！别跟我装傻啊！”Ascar拿食指戳着萧戈的鼻子，“甭以为我什么都没瞧见，昨晚我跟他坐一块儿的时候，你老是偷看我们！”
    萧戈挡开他的手，不以为然地靠在化妆镜前：“老兄，你出现幻觉了吧。再说那种人我又不是没见识过，言情片看多了，闲得无聊出来找乐子，花父母的钱不当回事的阔家子弟罢了。”在Club一杯苏打水就要36元，还是学生的季少寒天天晚上泡Club，每晚至少消费个两三杯，没有一定经济实力怎么承受得起？
    “我觉得他不像你说的那样，依我看，他对你是认真的。”
    “认真？”萧戈低声重复着，哈哈大笑，“那种人早一百年前就灭绝了。”
    “没准你走狗屎运，又遇上了一个呗！”
    “算了吧你，他认真，我还不敢要呢。”萧戈嗤之以鼻，打开化妆包给自己上起舞台妆。什么情啊爱啊全都是骗人的鬼话，自己会再上一次当，那真是无可救药的白痴了。
    Ascar沉默了一会儿：“Sam，人这一生值得珍惜的不多，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什么叫后悔？我不认识那词儿！”萧戈无所谓地笑。这不是风头浪尖的自己会考虑的事，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挥霍青春，玩个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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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岁的钢管舞男Sam只信奉毫无负担的Sex，寻求新鲜和刺激是他眼下的唯一热衷。日复一日，诱惑与被诱惑，征服与被征服，萧戈在夜场中上演着对手不同的戏码，短短时间之内成为沁海市Gay圈炙手可热的红人，谁不晓得他是玩儿一夜/情的高手，想要什么样人没有？
    昏暗的酒吧角落里，萧戈肆意和不同的男人调笑亲热，全然忽视了一双始终盯着自己的清澈黑亮的双眼。对他来说，季少寒已经成了同空气无异的存在。
    日子一晃而过，终于有一天晚上，萧戈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半分钟之后萧戈醒悟过来，那个习惯待在角落的身影今天不在。
    目光在酒吧中搜寻了一遍，季少寒真的没来。
    哈哈，小屁孩终于死心了吧！
    萧戈想笑，嘴角却抽了抽，今天该死的老胃病又犯了。长期生活无规律，不加节制地抽烟喝酒导致很早就落下了胃病。手指攫紧冰冷的金属椅背，原本隐隐作痛的胃更加难受。
    向现场经理请过假，萧戈谢绝了Ascar送自己回家的好意，独自出了Club后门。
    额上冒着冷汗，手捂胃部没走出多远，萧戈发现有人在跟着自己，那种感觉……很熟悉。
    萧戈干脆靠在墙上，哑着嗓子道：“出来吧，小子。”
    季少寒果然现身在迷蒙的夜色中，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身后还背了个银灰色单肩包。
    “萧大哥！”
    听到那声低唤，萧戈的胸口莫名其妙地暖了下，闭上了眼睛。
    季少寒快步走过来，声音里满是关切：“晚上学校有点事来迟了，刚进酒吧就看到你出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萧戈摇了摇头，转过身想继续走：“没啥，老胃病犯了。”
    “还说没事，看你脸都青了！”少寒心疼坏了，“我扶你走吧！”
    下一分钟萧戈的胳膊就被架在了少寒肩上，萧戈低声咕哝：“喂别搞得我跟老弱病残似的……”
    “你不就是生病了吗！去不去医院？”
    “……不用，胃药家里有。”
    少寒足足矮了萧戈半个头，不过有人架着确实省力不少，萧戈勉强勾起嘴角：“看不出来你还挺壮实的。”
    少寒笑：“那当然，每天起床后我都要绕着旭阳湖跑两圈的，不管刮风下雨。”
    萧戈没吱声。从他住的地方到旭阳湖再环湖两圈至少得十公里吧？这小子果然有毅力。
    季少寒在路口拦了辆的士，直奔绿苑花园。在车上少寒总算知道了萧戈就住在绿苑花园后面巷子里的老式居民楼中。
    被少寒搀着上到3楼，萧戈掏出钥匙开了门。
    灯光一亮现出房内的凌乱不堪。
    客厅里没挂窗帘的两扇窗子大开着，衣服和杂志丢的到处都是，桌子上堆着吃剩的桔子皮、零食包装袋，墙角地板上扔着几个猫罐头，没一会儿居然还踱过来一只懒洋洋的白猫蹭着萧戈的腿撒娇。
    少寒快速清理掉卧室床上堆着的衣服，让萧戈躺下。
    “药在电视柜抽屉第二格……”萧戈蜷成一团，疼得浑身哆嗦。
    少寒找到了胃药又去厨房找热水瓶，白猫始终在少寒的脚边转悠，猫眼幽亮。
    一掂量那热水瓶是空的，再一看开水壶锈迹斑斑，估计N久没用过了。少寒冲到楼下的食杂店买了瓶没冰过的矿泉水上来，让萧戈就着水把药吃了，再扶他躺好。
    折腾大半天的萧戈总算安静了。少寒关了卧室灯退到客厅，拣了本过期的《时尚》心不在焉地翻起来。白猫悄无声息地跳上了皮沙发，窝在他身旁。少寒伸手摸了摸猫头，白猫讨好地喵呜两声。
    卧室内，萧戈闭了眼眸侧身躺着，胃痛舒缓之余意识在睡梦的边缘沉浮，虽然疲累，心情却难得地安定。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这种感觉，好怀念……
    隔一会儿少寒轻手轻脚进到卧室，发现萧戈呼吸平稳地睡着了，不由舒了口气。
    看了看乱七八糟的住所，少寒皱起眉头，找了块旧毛巾当抹布开始打扫卫生。长期在外求学，少寒虽然住的是父母在沁海买的房子，但毕竟是独自生活。除了不会做饭，少寒向来都是自己整理家务。
    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杂志分类整理归位，为白猫更换了猫砂，又清扫出了两大袋生活垃圾……等到少寒把湿衣服全都晾上阳台，时间已过零时。
    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少寒蜷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困又累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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