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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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林酒,东湖柳,妇人手。
    这赞的是凤翔县柳林镇特产的西凤酒。西凤酒,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协调,尾净悠长。被列为酒中珍品。
    而江宁最大的酒肆叫做畅欢,畅欢是江宁唯一一个能提供西凤酒的酒肆。所以这里便也总是聚集着各地爱酒之人。
    正午的阳光热烈得惊人,太阳像要晒毁掉什么印记一般地照耀着。酒肆的小厮一边吆喝着送上未开坛的女儿红,一边偷瞄着对面布庄里的姑娘。举着糖葫芦的老人身边照旧围着一群手里捏着爹娘给的铜板的孩子,木签上的糖层像要化了一般鲜艳欲滴,馋煞了围着的孩子们。
    畅欢的小厮忽然愣住,继而又展开笑颜鞠躬谄媚:“温……”却被那刚进来之人身侧的护卫给挡住了下面的词。于是哑然,踌躇了下又垂手喏喏。
    “公子,您今儿个怎么有空亲自来了?”
    那人一袭淡蓝色衣衫,举手投足安静沉稳,从面容上看去却也不过双十年华。他身侧那人一脸肃清,一身黑衣。再一次伸手挡住了继续想要搭讪的小厮。
    那人面色不动冷声道:“按惯常,别的少问。”
    小厮愣了愣,又点头:“是是是,公子您稍等。”
    说着回头冲着里面扯着嗓子喊“西凤酒”。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西凤酒少,所以想喝的人多,能喝的人却也少得紧。这一喊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那蓝衣年轻人懒懒散散靠在身侧墙上,白净的扶唇打了个呵欠,狭长眼睛往他身侧人一挑,语气轻浮挑逗:“喂,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快活?”
    于是一干人等都收回了目光,不过是有两个钱的富家公子哥,倒也无甚特别。
    倒是那人身侧的黑衣护卫有些微的不自然,微微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幸好此时小厮拎着西凤酒上来了。蓝衣人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厮手里继续用轻浮的声调懒洋洋道:“低调啊,低调。”
    小厮捏了银子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忙点头哈腰道着明白明白。
    蓝衣人轻轻一笑。最大的酒肆又怎样,还不是见了钱眼就开了。这世界,哪里都一样。
    着手打开酒后那黑衣护卫低头轻声问:“主子想知道什么让属下们来就是了,又何必亲自跑一趟。这太阳毒得很,晒伤了主子……”
    “习沉,不要影响我喝酒的心情。”
    “……是。”
    温栾极爱畅欢的西凤酒,所谓食髓知味,一次之后便对其他酒都无甚兴趣了,所以便日日教人送酒去温宅。好在温栾虽喜喝,却总能把持住这个度,所以送进的酒虽多,却几乎有一半则是被他给收藏了。
    平日里都是让人直接送,而今儿个他说到去个地方,于是习沉便跟着来了,没想却是来了这个畅欢酒肆。于是习沉不明,想问,结果反惹了主子。于是只有站在一旁缄默着。
    酒肆算不得极华丽堂皇,是个三层的小楼。而温栾他们就坐在一楼的角落里,不时有一两句谈话飘进耳朵。
    “你知道锐队吧?”
    “那当然了,锐队怎么能会有人不知道,怎么啦?”
    “嘘……那你知道不知道上一任锐队队长的事情?”
    “知道啊,不是个姓楚的,听说还很有能力,结果似乎败在无尘楼主手里了。然后……然后应该是自杀了吧……”
    “我告诉你吧,你知道的这个是众所周知的老版本。听说啊,那姓楚的根本没有死。”
    “啊?此话怎讲?”
    “我听说啊……”
    温栾放下空了的酒杯,忽然勾唇笑笑问道:“阿沉,你觉得呢?”
    习沉方才也在听,所以瞬间便明白主子所问:“回主子,属下不敢妄加推断。但依属下看来……楚扬,的确不会就这样死了。”
    “哦?为何?”
    “属下跟楚扬曾有过浅交,此人有胆有谋,又有恰到好处的心高气傲。属下见过他亲口承认自己的失败和不如人,所以如外界所传楚扬因败在无尘楼主手下而惭愧自尽之事……属下认为,不可能。”
    温栾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又道:“那若是因着其他的原因呢?”
    习沉微愣,继而诚实低头:“属下……不知。”
    温栾低笑出声来,搁下杯子站起身:“看来这有用的信息不是来一次就能得到的啊。罢了,我们回去,改日再来。”
    “是,主子。”
    与畅欢酒肆相比,无尘楼里的客人们可是不敢乱谈这些的。且不说那心狠手辣的无尘楼主,就是楼里无处不在的暗卫也够让人噤若寒蝉了。
    林寄凉再次无声躲开门外的暗卫来到树下,意料之外地,席兼已经在等着了。
    见到林寄凉过来,席兼面上明显一喜。
    “林公子,你来了。”
    “让阁下久等了。”
    席兼尴尬笑着:“林公子不必客气,叫我席兼就可以了。”
    席兼,林寄凉在心底默念了两遍,唇角浮起飘渺的笑意。他当日和周家将军周宽亲近其实便是同着现在一样的目的,不过那时尚不知该如何下手,却已经让周宽给跑了。现在这个席兼,性子反倒和周宽不误异样呢。
    “席公子是京城人?”
    “是的,但是我在江宁的温宅当差。这几日是回家探亲的。”
    温宅。
    林寄凉眸光闪了闪,继而冲席兼微笑,眼角微微弯着给人一种真诚无害的感觉。而席兼却似乎比当时的周宽更加无措,喉结翻动了两下,声音干涩道:“林公子,昨儿个我问了楼里的人。我照着你的暗示问他有没有更好的服务,他便问我……是要哪家的情报还是要哪家的命。”
    情报,杀手。和林寄凉所裁7无二,可是这么容易就问到也太奇怪。于是问他:“你问的人叫什么?”
    席兼情绪总算平复了些:“安禾。”
    原来是安禾,刚进楼的新人,那也就难怪了。
    林寄凉冲席兼鞠了一躬轻声道:“让席公子冒着危险帮我,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这个席公子暂且收着。”说着又放了一锭银子在席兼手里,席兼却拒绝了。
    “我当日接下林公子的银子是出于爱财,可我后来去问,却只是因为我想帮林公子你的忙。所以这些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林寄凉做出惊愕表情,许久又笑:“那听席公子方才所说,是要今天下午就回江宁吗?”
    席兼点头,眸间流出不舍:“是的,这一去再回来就是一年后了。”
    林寄凉隔着席兼的袖子握住他的腕,眯着眼笑道:“我会想办法联系席公子的。”
    不理会席兼的愕然和羞赧,林寄凉抽回手瞬间消失在拐角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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