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神秘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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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府。
夏侯桐果然又去了那间神秘的“戊”字号药房。
隔间里的长条案上一溜排开摆着五只小瓷罐,分别为白、黄、绿、红、黑五种颜色,瓷罐的样子看上去颇有些像茶壶,壶盖、壶嘴、壶把俱全,只是要比茶壶小很多,约有孩童的拳头大小,而且壶嘴上还塞着塞子,
夏侯桐正站在案旁,目光却紧盯着地上那只木桶般大小的黑色大陶罐,此时那罐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物事,正左摇右摆晃动得厉害,还发出噗噗的闷响,若非封着盖子,就好像里面的东西要一冲而出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大罐子里面不再有声音发出,晃动也越来越轻微,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又等了一会儿,夏侯桐俯下身把耳朵贴在陶罐盖子上仔细听着……然后他直起身,将封盖上的木塞拔开,露出一个仅有小指粗细的孔,接着他从条案上取过白色小壶,拔开塞子,将壶嘴对准那小孔,里面的液体一点一点注入大陶罐里。随着他的动作,大陶罐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却没有声音传出……
等到陶罐静止不动,夏侯桐再取过黄色小壶……
如此周而复始,每一次他将小壶里的液体注入大陶罐,都会引发一阵剧烈的晃动。直到最后,黑色小壶里面的液体注入后,又是一阵晃动,但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短,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夏侯桐仍旧盯着那已经一动不动的黑色大罐子,不知在等待着什么,当他看到一缕青烟从封盖上的小孔中袅袅升起的时候,好像如释重负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又聋又哑的阿呆照例去戊字号药房收拾打扫的时候,被里面一股极怪异的味道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只是他也习惯了,偶尔夏侯桐在这间药房里烧什么东西,都会留下刺鼻的味道,只不过这次的味道更加强烈罢了。收拾到里面一件屋子,阿呆站在案头停住手脚,因为他发现这里不用打扫,到处都已经很干净了,之前摆在案子上的瓶瓶罐罐都不见了,地上的一只大罐子也不见了。阿呆四处看看,发现有两本书册被随意丢在靠墙下首的小阁子里,他过去拿起来,小心翼翼对齐,码放在高处可以伸手取到的阁子里,然后转身离开。
夏侯桐从药房出来,走在半路上,看到府里的管事丫鬟茯苓正挎了布兜在园子里摘金橘,旁边还有个女孩子帮忙,仔细看原来是凤蝶身边的蕊香,两人在一处说说笑笑,十分投契,想是近来凤蝶经常到这里寻林北涯说话玩笑,连带着底下人也越发熟络起来。
茯苓和蕊香也看见了夏侯桐,忙行礼,夏侯桐略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问明凤蝶果然又过来府里,夏侯桐当晚难得没有应酬,便吩咐下去,在正厅摆下家宴,让小辈们都过来一起用饭,结果只有凤蝶同林北涯相携而来,却说凡尘外出会朋友去了。席上,夏侯桐对凤蝶道,“之前你过来的时候,你母亲让你问老夫这里寻几味罕见的药材,老夫陆陆续续果然都替她寻到了,除了前两次嘱你带回去的,今儿还有最后一味,在房里收着,等用毕了饭,你随老夫去房里取吧,还有此药的用处、用法,老夫也都明白写在一张纸上,你一并拿去。”
凤蝶忙笑着答应。
饭毕,凤蝶果然随夏侯桐去后面书房,林北涯则回了自己院子。
凡尘并没有外出,他只是越来越不愿去敷衍夏侯桐,所以能躲就躲了。就在他百无聊赖地靠在榻上看书的时候,窗户突然开了。凡尘撂下书本一跃而到窗边,探头向外张望,脸上一扫刚才那慵懒的神情,院子里没有人,也没什么动静,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只是当他重新回到刚才自己坐的地方,就看到放在几案上的书旁边多了一个纸团。
纸团里只写着几个字,“今夜子时,梨香院”。
听说王春海押镖在璐州出了事,柳河不得不暂且放下自己的私事,与刚到金陵城没两天的师兄韩九重一起,带着四海镖局的几个人匆匆赶去璐州。到了璐州,见到重伤躺在客栈里的王春海,一问之下才发觉,这次的事情透着怪异。原来王春海本来早已和璐州地面上黑白两道人物打好招呼,在当地武林中也并没有结下怨的人,不知怎么,就在他们压了镖银到达璐州当天,却突然冒出一伙蒙面人,这伙人个个身手了得,且完全不顾道上规矩,不仅将镖银全部劫走,还将王春海打成重伤。
随后柳河在客栈照料王春海,韩九重则找到天龙帮璐州分舵,发动上下人手帮忙查找犯案之人,只盼能将镖银夺回。因此趟镖关系重大,否则王春海也不会亲自出马了。查来查去,却得不到任何消息,好像这伙蒙面人并非本地人士,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就算找回镖银无望,他们也只有等王春海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才能动身回转京城,一来二去,就拖到了年后。
当柳河、韩九重与王春海回到金陵,已是正月十三的晌午了。
四海镖局里一片忙乱,王春海则独自在房间里发愁,此次丢失的镖银数额颇为可观,按照事先约定的章程来赔偿的话,他除非把经年积蓄拿出来,可那样一来四海镖局的正常运作如何维持?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还要吃饭啊!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柳河的声音,“海叔?”
王春海应声过去打开房门,见门外站着的不仅柳河,还有韩九重。
二人来到房中,韩九重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放在桌上,“海叔,小侄出来得匆忙,身上也没带太多银子,这里只有五万两,海叔先拿去应急,如若不够,小侄再想法子让大哥凑些过来。”
“哎呀,这如何使得!”王春海拿起银票往韩九重手里塞,“我王春海若连这点子事都应付不过去,还在天子脚下开什么镖局?贤侄的心意我领了,银子快收好了!”
韩九重哪肯收回,“海叔,之前师妹的事多亏海叔帮忙,如今镖局有事,我等又岂能袖手旁观,无论用不用得上,只当我兄妹的一点儿心。”
柳河也在一旁帮腔,“海叔,先前我从您这里支借银子的时候也没半点犹豫,我们拿您当自家人,您又何必同我们见外!”
几番推脱,王春海还是收下了银票,有了这五万两,也算解了他燃眉之急。
从王春海房里出来,韩九重小声问柳河,“师妹,海叔那里我们自然是不能不帮,但你的事……苍流的银子不是还欠着?没有银子,他们如何肯将仇家姓名告知?我原说留一万给你……”
“师哥,海叔这里急用,帮人就帮到底,我么……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等也没什么……”
这时有人走到跟前,“柳公子,有人送了封信与你。”柳河一直都做男装打扮,这里上下人等竟无人看出,便都喊她“柳公子”。
柳河打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页纸,纸上短短两句话,“仇家已查明,今晚戌时,梨香院。”落款是“苍流”。柳河把信纸递给韩九重,面上有些犯愁,“师哥,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去的话,那顾小虫本就不是好相与之人,我拿不出银子,他自然不会把谜底给我;可是若不去,我又不甘心!”
“去!干嘛不去?我陪你一起去!到了之后先礼后兵,讲明情况,哪怕立下字据给他,日后再差人送银子过来罢了,若他执意刁难,哼,我倒要看看这大名鼎鼎的笑面郎君有多扎手!”
有了师兄在一旁打气,柳河果然觉得好像有了主心骨,不由得感激地看了眼韩九重。
用过晚饭,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柳河与韩九重走出了四海镖局。
梨香院,听名字也知道是个什么地方,站在那灯笼高挑、朱阁绮户的大门前,韩九重庆幸自己没有让柳河自己来,外表再打扮成男子,柳河到底也是个姑娘,独自跑来青楼总是不妥。
门口迎客的鸨母见到二人,正扭着腰肢迎上来,内里却走出个年轻人,不动声色地将女人挡在了身后,对着柳河、韩九重一抱拳,“柳公子,韩帮主,主子在楼上等候两位呢,两位请随我来。”
柳河却面带狐疑地停住脚步,“阁下是……”
“在下肖云,二位是顾公子请来的客人,不是么?”小云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了进去。柳河听他一说,也不再怀疑,与韩九重一起跟着上到了二楼。
原以为等在房中的人是顾小虫,或许还有梨香院的姑娘陪着,不料进门之后,才发现屋中极为安静,除了一位身材挺拔的锦衣公子负手立在窗前,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