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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追魂绕着冰棺转个不停,想要把躺在里面的丁丁肉身抠挖出来一样,只是不敢轻举妄动。此刻丁丁的肉身是万不能离开这口冰棺的,一旦离开肉身会在瞬间腐烂,三日内她赖依生存的就是冰棺的万年寒气延缓毒气的蔓延,三日后毒遍布全身,肉身腐烂,骨头酥化,人若触碰,立时会与她同样下场,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不敢断言,可否化解。孟追魂将冰棺盖上,为防万一,又在冰棺上放下贴身法宝八卦乾坤镜,手指聚力在镜面上划出镇灵符,镜身按八卦方位射出八道肉眼看不见的黄光,似蛛网般紧密织就在冰棺之上,随后又下了两道结界,方才略微放心的离去。
    出得望乡东,孟追魂心急如焚,急急运用土遁术,瞬息来到十三殿下府宅外的酒肆内,要了一壶酒,两碟小菜,自斟自饮起来,鬼域的鬼族们,自来悠闲无事,常有人点一壶酒在酒肆内混个三四日,故此孟追魂一壶酒喝上一天也算不得奇事。
    孟追魂自怀中将中玉魂瓶拿出,拔掉瓶塞,丁丁睡的昏天黑地,双眼懵懂,晃晃悠悠的从瓶中飘出,孟追魂与她对视一秒,也不理她,端了酒杯,微抿了一口,丁丁不禁有点看呆了,什么样的男人连抿嘴的样子都让人看着心内冒去汩汩的动情之水,丁丁伸出虚无的手,想去替他把唇边的酒渍擦拭,却发现手在他脸上穿过。
    “嗤”一声,孟追魂唇边勾起了一抹讥笑:“我能摸到你的魂,但你却摸不到我的人,知道为什么?”丁丁茫然的摇摇头,看不见的红晕笼在脸上,丁丁手足无措的慌乱的摸了摸额头处的流海,掩饰自己对孟追魂的那点小心思。
    “因为我是你的主人,在主人面前,仆人只有服从,明白了吗?”孟追魂这个不是解释的解释,根本没道出什么原委,可是丁丁只顾着遮掩自己的难堪,也不及细想,心内连声称是,算做回应。
    孟追魂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的给了她一个微笑,孟追魂自知这个来自阳间替魂主早已臣服在自己深为自傲的外貌下,女人啊女人,好色之心并不亚于男人,不过比男人更懂得伪装罢了。夜临近,酒肆内已开始上客,孟追魂在丁丁耳边轻轻的说道:“回玉魂瓶去,我舍不得让别人窥视你。”丁丁愣怔了一下,这算是对自己的表白吗?当下不疑有她,老老实实的又飘回瓶中,任孟追魂盖了瓶塞,在黑暗中再次深眠。
    夤夜,四处磷火闪动,星星点点,鬼族的夜晚如同满天星斗缀满的人间夜市,来来往往的鬼们,在四通八达的鬼域中走动,打着招呼,或买或卖,空前的繁华热闹,孟追魂早已习惯这种晨昏颠倒的生活,起身摆了一张纸币在桌上,转身混在来往的鬼中,及至一个僻静的巷道附近,一个矮身,钻入地面,再露出身体时,已在十三殿下府的内宅中。
    府内灯笼高挂,没有阴司地府的阴凉寒潮晦暗,却有着与之不匹配的奢华通明与不该有的暖香萦绕。十三殿下共有妾二十二房,未立正室。其中最为宠爱的是第十三房,不知是不是和自己排序相同还是真的被其独特的气韵所迷惑,十三殿下一月中倒有大半月待在第十三妾房中。孟追魂也亲见过此美人,圆润丰韵,眼神带着几分迷离和警觉,在这妻妾成群的王府中,争风吃醋也免不了的,不多点防范只怕早已成了他人口中之食,又岂会有今日的风光。十三妾生前是河神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爱之如珠似宝,死后河神千方百计找到阎君,乞求留在地府重修仙体,既不投胎也不转世,在地府中重建了座别院,名为“撷玉居”是地府中一处花枝叶繁的难得所在,有四世不谢之景,春兰秋菊,夏荷冬梅,亭台楼阁,水榭长廊,也不知河伯花费了多少的气力,才为自己的爱女在地府中寻了这处所在,说动了阎君为女儿大开方便之门。
    十三妾闺名撷玉,在‘撷玉居’中早晚修行,似鬼非鬼,似仙非仙的一个名份,怕招人非议,只每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走动。十三殿下遇见她时,已先娶了十二房妾,当时和新贵十二房妾你浓我浓,听闻地府中有此等所在,非带了过来要赏花怡景。看园的花奴早飞报禀了撷玉,撷玉为免节外生枝,只淡应了,让婢女下去端茶递水,等候差遣,自己回了绣房练字去了。
    十三殿下,是个知其然必要知其所以然的驴脾气,眼间偌大的园子,只遣了奴仆,未见主人,不由的脸色一沉,不悦道:“怎么,在地府住着是修身养性还是养脾修气的,很是有些脾气,我来了,都不出来招呼吗?”阎十三手中端了白玉茶盅,在手中重放了下来,玉盅与亭中的石桌相撞击,‘咚’的一声,把立在下首的奴仆吓的脖子连缩两下,互换了眼神,推了个胆大的上前答话:“禀十三殿下,小姐身体近日偶感风寒,有恙在身,不便出来款待,请殿下见谅。”奴仆几句话回的不多,身上的汗倒淌的不少,一身的冷汗顺着后脊背淌了下去。
    “偶感风寒,偏巧这两日,感到的倒有些意思,我也不为难你们,等七日后我再来探望,希望你家小姐能亲自款待。今日没有主人陪同赏花,缺了兴致,来人,备辇回府。”阎十三是风流中的翘楚,这撷玉居的主人到底何许人也,在他心中激起了巨大的好奇。
    接下来的事情也是很好猜测的,再次登门时,阎十三一人一扇一奴仆,一袭白色竹纹长衫,束发上箍了一块鹅卵玉,光划过玉面,折出潋滟般七彩光晕。手上一柄白面折扇,姗姗而来,越发的长身玉立,面如冠玉。阎十三附庸风雅的没从大门进去,倒是用了些法术,悄悄隐进撷玉居,恰巧看见撷香一人在园中赏花,脸贴着一株盛开的粉色牡丹一脸沉醉,是花衬人,还是人凭花娇嫩,反正那会阎十三是两眼发直,如被雷击,天灵盖上‘嗖’的一声被灌入了万缕春风,周身四肢百骸暖意融融,不由自主站在撷玉身后拿了扇柄轻挑了撷玉耳边垂下的一缕秀发,俯下身贴于鼻边轻轻嗅了,撷玉猛然惊觉,回身与阎十三打了个照面,鼻与鼻之间气息窜流。
    撷玉眉头一皱,怒斥:“哪里来的登徒子,放肆,来人,捉下送与阎君处置。”隐于四处的奴仆们,听到呼唤,倾巢而出,呼啦啦站了一园子的,内中也有那日服侍过十三殿下的几名奴仆,中有一名婢女,悄悄立于撷玉身后,轻言几句,阎十三满面得色的看着撷玉,怡然自得的打开折扇,扇了几下,身上熏的龙涎香气在撷边面前淡飘而过。
    撷玉欠了欠身,脸有愠色,已知面前是阎君十三子,颇有些敢怒不敢言的隐怒,不卑不亢道:“见过十三殿下,恕小女有眼无珠,不知阎君十三殿下倒有些偷玉窃香的爱好,真是让小女眼界大开。”
    阎十三也不动气,依旧笑的不阴阳,向一旁的奴仆道:“我想和小姐单独待会,你们且退下。”仆人们眼见二人气场不对,想退却没听到小姐的号令,个个踟蹰不前,面面相觑,转而又望向撷玉。
    “怎么,本殿下说话做不得数吗?”阎十三脸色放沉,众奴仆噤若寒蝉,却又死撑着等着自家主子发话。
    撷玉略一沉喑,暗道自己不过是托父亲宠爱,在地府暂居的一个外人,何敢以卵击石,用手挥了挥,下人们如逢大赦,眨眼间跑了个精光。
    至于后来阎十三用了何等手段抱的美人归,就不得而知,有种版本说的十三殿下如色中恶鬼,于园中就强要了撷玉,不知廉耻,白日宣淫,即使在鬼界也是有伤风化,百鬼敢怒不敢言。或一说太子温情款款,琴词书画,天文地理无一不知,把个撷玉哄逗的娇笑不止,园内常听到那阵阵珠落玉盘的小女儿的笑声,更让地府女子们常仰空长叹,自叹时运不济,无缘与十三殿下有交颈之份,哪怕露水一场也好做一生炫耀之资。或言,撷玉不过是故端姿态,明明早对十三殿下埋下情种,不过是欲擒故纵的耍些小女子的计谋,却能掳获常年在花丛中游弋的阎十三,不过是天雷勾动地火,一拍即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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