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清远旧案 第03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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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景行再次拉过陶不言的手臂,一边继续为他涂药,一边缓缓地开口:“死者身上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你的表字「明松」,且匕首上涂有剧毒。”
这一句话,就让陶不言确认自己确实是被陷害的。匕首他是用来防身的,而且那柄匕首是路景行送他的十八岁生日贺礼,「明松」二字是他亲自刻上去的,他自然知道匕首上没有毒。还有,他说的是「死者身上的匕首」而不是「杀死死者的匕首」,身为大理寺丞的路景行向来谨言,他这么叙述很明显死因不是因为匕首。如此看来,自己确实是被真凶嫁祸,在尚未明了真凶意图时冒将他留在这牢房之中却是最安全的。
“你可曾验尸?案发地点在哪儿?”陶不言将心中所疑一口气问出。
“我不便过早暴露身份,因此在确认身份上花费了点时间。仵作验尸说死因是中毒系匕首上的毒药所致。”路景行说着一脸歉意,陶不言反手拍了拍他,以示宽慰。
路景行继续开口:“死者是清远县最大的赌坊老板杜必赢。根据金捕头供词,案发当日他去后山巡逻归来,见有人影掠进村外破庙心中生疑便跟了过去,结果看到你用匕首刺死死者,将你当场抓获。因你反抗拒捕,被他打伤。当日巡逻至破庙的衙役连初一正好目睹金捕头抓住你的瞬间,于是他上前协助将昏迷的你绑缚,一同押往衙门。不过,金捕头一口咬定你是恶名在外的江湖人士玉面书生赵明松,证据就是匕首上刻的明松二字。
“案发地点是村外的一处破庙,荒废多年,近几年来更有些闹鬼的传闻,平时本村几乎无人前往。因此死者杜必赢为何前去那里,去那里做些什么,其家人伙计并不知晓。杜必赢虽经营赌坊生意,但名声不错,没听说与何人交恶。他家中只娶了一妻,夫妻和睦。与他共同经营赌坊,还有他的胞弟杜必胜,兄弟二人感情深厚,也没听说有何嫌系。案发当天,他一直都在赌坊中并未离开过,坊中活计和赌客均可做证。”
陶不言:“很明显金捕头在说谎。但你至今没有抓捕他,恐怕是怀疑他与你所查之案有所关联吧。”
路景行看向他,这位名满天下的探花郎,有一张漂亮得让人侧目的脸,虽说是男子,但是那眉眼之间,却能流转出媚人的风采,黑亮如星的眼睛远没有沾染任何世间的俗气,此时这眼中散发出的是灼人心神的执着与坚定,这是他的所熟悉的追求真相与事实的眼神。似乎这眸子太过耀眼,路景行垂下眼睑,缓缓开口,“是的,还请明松见谅。”
“你我的交情,这话未免有些生疏了。”陶不言抽出被路景行握在手里的胳膊,拍拍他的手臂表示理解,手里一空的路景行,一瞬之间有点失落。
“我已知会吴县令,请你协助我调查此案,但恐其涉及大理寺案件,所以还需请你听从我的安排。”
“不该看的我不看,不该问的我不问。”说着陶不言做了一个将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末了还冲他可爱地眨了眨眼。
“嗯,”这个样子让路景行一愣,接着急忙挪开眼神,心跳却依旧快得过分,“今夜还得委屈你在这牢中过上一夜。放心,我定会在暗中保护你。”
“我当然知道致远的用意。在这牢中过夜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陶不言露出灿烂的笑容,恣意又明朗,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艳丽夺目却又纯洁无暇,透着勃勃生机。
今夜他在牢中闹出这么大动静,虽不知路景行在此用的是什么身份,但王城里的官这个身份就足以是一种威慑。金捕头那边不会不知,就是不知他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还有,你的伤……”路景行欲言又止,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心与心疼。
“涂了药之后好多了。”陶不言活动着四肢,他本就不是什么娇贵的人,起初的疼痛在路景行刚才的按摩下已经好多了。而且他觉得只要是和路景行一起查案就瞬间精神百倍,“至于头上的伤嘛,也许很快就会想起来。即使想不起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只有这么小小的一段,根本不影响破案!即使想不起经过,我也能破解此案,自证清白!”语气中的那份自信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样的陶不言即使身处这牢房之中,依旧耀眼无比。
路景行看着他微笑着点点头,道:“话虽如此,这伤你可要小心养着,不能抓,不可沾水,别留下疤。”他伸手轻轻抚过他额头的疤,接着手指似不经意地从他的脸庞滑过,细滑软嫩的触感让他心神微荡。
“我想,我的身份名牌可能在金捕头那里,”匕首已经找到,“他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我说成一个凭空捏造的人,可见他对此有十足的把握。”
路景行略微一沉思,“当天我让十五去搜查过破庙,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夜里他也去过金捕头的家宅,但是他异常警觉,所以也没有什么发现。我会让十五继续找机会去探查。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有办法证明你的身份。”
“这个我从未担心,我只是在想,金捕头为什么敢这么大胆得诬陷我是另一个人呢?除非他有把握,我活不到查明身份的那一刻。他……”
“就是给你下毒的人。”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应该是他在打伤时你就对你下了毒。我入夜来时,看到连初一刚刚离开,接着就发现你已中毒。当时我以为是他下的毒,所以今晚格外关注他,不让他单独与你接触。”路景行说道,“现在看来,这应是金捕头的计谋。他下毒之后,估算着毒发的时间,让连初一去看你。如你毒发身亡,调查起来就把责任推到连初一身上。”
“确实如此,”陶不言说着打了个呵欠,他刚解了毒,身体还有些虚弱,刚才又是一阵折腾,这时不由地困意上来。
路景行看他这样,立刻说道:“你还是先睡吧。”
“嗯。”陶不言也是真困了,揉揉眼睛,找了一个角落躺下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虽出身官宦家,性子却是极其豁达,如今离家游历天下,也曾风餐露宿。如今即使在这牢房里,但身边守着路景行自是无比放心。
路景行看着蜷缩在角落处像只小猫的陶不言,那眼睛简直就像是注视着恋人一般藏着热情。他脱下了身上的长衫,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锁了牢门后离开。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个矫健的身影潜入大牢之中。这人看了看安稳地睡在墙角处的陶不言,便没有任何动作,隐于角落之中。
此时,外面传来了二更的更声。远离衙门的一处宅里,突地从院墙里一前一后飞出一瘦一胖的两个身影。跑在的身影虽然圆滚滚的,却动作敏捷,脚下生风,一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几个停跃,便轻易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月光下,清晰可见落在后面那个清瘦的人影正是清远县衙的金捕头,此时正盯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一脸狠厉。
作者闲话:
有轻微的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