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再谈一些关于自B的其他事，比如说……”付清回忆着在自B中的异常事件，提问到“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上车的吗。”
    苏生疑惑地看向付清，不就是走上来的吗？车一来，门一开，人一上，门一关，走起？
    “我当时是在路上等车，我就坐在大马路中间，”付清用左右手虚空划拉了一个大马路，又用手臂做圆摆在了马路中间，“但是那辆车突然就出现在我前面，而且是车尾对着我的，所以他要不然就是从我身上穿过去了，要不然就是突然出现的。”
    车上的人听到付清说的之后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上车前的情景，大多数人都迷茫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车是怎么来的，他们只是正好在马路旁边，一看到有车来就急匆匆地上车了。不过还有几个人是目睹了大巴车从虚空中突然出现，然后行驶了一段距离才骤然停下。
    “啊不对，我说的有点太多了，虽然车是怎么来的也很重要，但是我本来想问的重点是，车来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他们都在公路附近。
    在车上的所有人都是。
    “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正是因为我们正好在公路旁边，所以才有机会上车，而离公路远的人就没有机会上车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一开始你是被传送到了自B的哪个位置？我是在公路上。”
    正巧，车上的所有人都是被传送到了公路上。
    “但是我们都是被捕获的标本，并不能代表整体啊，可能就是因为我们被传送到了公路上所以才有了上车的机会，那些被传送很远的位置的人根本没有上车的机会。”
    “所以你要说什么？”苏生问道。
    “那按正常的概率来说，我们这些正好在公路旁边并且上车了的人是小概率标本，其实大多数人在自B里离公路都没那么近，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自B到底有多大，所以，我们既不能确定自B只有一个人，也不能确定自B都不同。”付清问出话的时候时候一直在盯着苏生的反应，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看出什么。
    “那我现在需要问几个问题。”苏生看向的不是付清而是早已上车的其他人。“除了上一次，还发生过车门开了而没人上车的情况吗。”
    众人左右看了看其他人，然后摇了摇头。
    “或者是车停了却没开门？”苏生追问。
    “也没有过，从我上车到现在一直都在重复停车，开门，上车，关门，开车这一套流程。”红发女孩回复道。
    “好，那假如说真的有人离公路特别远，那A1会进入他的自B么？如果会进入的话那A1会停车打开车门吗？如你所见，如他们所说，现在既然没有出现大巴车停靠但没有载人上车的情况，就可以先当做，我们就是全部标本，所有人都在公路上，所有人都会上车。”
    付清嘴唇开开合合地好像是想说什么，但却久久没有回话，最终他眼神一定，拽着苏生的袖子把苏生的头拽偏过来，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到：“那你怎么会和我一起上车。”
    当时付清登上大巴车之后，车子并没有启动，反而是苏生登上之后两人才被加速度弄了一个趔趄。
    但刚才付清有注意到苏生填写在笔记本上的自B，和自己的并不相同。
    车上的人突然之间全都一脸懵，包括苏生。
    一个不解于有什么话要悄悄说，另一个不解于付清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生一脸疑惑地指了指付清，又指了指自己，付清只一脸期待地点着头，丝毫不顾及自己给苏生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我以为……”苏生讲话都开始支支吾吾磕磕绊绊，“但是？”“所以为什么？”
    付清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但是付清直觉这种事不能乱说，毕竟特例总是伴随危险。
    不过如果接下来还有两个人在同一站登车的特例出现的话，这件事倒是可以重新找个由头拿出来提一提。
    “下一站什么时候才能到啊！”付清朝天长叹了一声，欲想生硬地转移话题。
    “呲—嘎—”
    付清二人用手指牢牢抠住后排的座椅才没能栽倒在过道上。
    “言灵啊言灵。”红发女孩双手合十闭眼吐槽道。
    外面依旧是荒漠，一堆人拥挤地趴在后车窗望向外面，尤又祺一手扯着麻绳，另一只手在空气中好像在扯着什么，连上半身都在向前倾斜。
    付清拿袖子蹭了蹭后车窗上的灰，想要看清尤又祺说了些什么，但是窗上的灰大部分都落在外面，付清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
    “什么你不能上车……什么什么……后备箱……”
    然后大家就看到尤又祺把后备箱打开，搬进去了一团空气……
    “后备箱可以的吗……”红发女孩弱弱问道。
    “应该……不可以的吧。”苏生弱弱地回答。
    “阿祺！后备箱也不行的啊！！！”付清大声地朝着尤又祺喊，之前在红发女孩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又开始一副灵魂出窍默默念经的模样。
    尤又祺好像是听到了付清的喊声，一脸灿烂地向付清伸手比了一个OK，又十分顺手地把手落在后备箱盖上大力一扣，后备箱轰然落下。
    整个大巴车内都能听到铁皮与铁皮相撞的声音。
    正在灵魂出窍得那个男人，脸都吓白了。
    时间差不多了，前门传来因为铰链缺少润滑油所产生的异响，门嘎吱一声关上，但是失去灵魂的男人并没能失去自己的身体。
    要问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上天突然很离谱地眷顾了他们，他们看到尤又祺的身后拽了一个脚被藤蔓固定在滑板上的小姑娘。
    至于后备箱……里面装了什么目前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根十分粗壮的还挂着翠绿叶子的藤蔓在大巴车后面被一路拖行，这些人心里也有几分了然了。
    “怎么她们都是带着工具来这儿的？”苏生问。
    “鬼知道怎么这么巧。”付清翻了个白眼。
    “这下我们有绳子了。”苏生指了指在后面卷起翻滚着的尘土的藤蔓。
    “对，下一站我下去看看。”
    “可是下面已经没有位置了。”苏生顺口回怼道，随后才意识到付清说的话有多疯狂，“什么？你要下去？”惊得他人都跪直了。
    付清没有理会苏生的震惊，“可以让尤又祺爬到车顶，然后把我拉上去。”说得就好像在现实世界里爬墙头一样轻易。
    苏生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随后又和付清一起趴在后窗台上，“可是你走不到那一步，你连车门都出不去。”
    那个红发女孩说过的，在有人上来之前，根本没办法下车。但是如果让下一站的人上车，那个男人就会消失，那现在还算和谐的车友关系就要变得岌岌可危了。
    “试试呗，万一呢？”
    “你想从哪儿试？”
    付清趴在椅背上，歪着头，看向苏生，手握拳轻扣在后车窗下的台子上，“听起来还挺薄的。”听起来甚至不像是金属的。
    “试试？”苏生一挑眉毛，抡起虚弱的拳头就砸向了那个空隙。
    突然挥舞的拳头和塑料板折断的声音把旁边的付清吓了一跳，“你这……明明看着那么虚弱……”
    “都说了，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苏生擦了擦手背上的灰，也没在乎上面皴擦般的红痕，只站起来让旁边看呆了的众人靠边儿站站，随后站在椅子上狂踹那处已经被打出了一个洞的塑料板。
    付清看着狼藉的隔板，赞赏地点了点头“嗯，高三毕业生，体格子还是蛮健壮的。”语气里是止不住的酸楚与羡慕，怎么他自己就拿了一个弱鸡剧本啊！他也想没事儿装个逼什么的！
    “主要也没想到居然就只是塑料壳，”苏生的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失落，像是在遗憾板子不够结实一样，“咱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