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筠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孟舒海在后面喊道“我真是来提供线索的。芮城死的那人，很像我小时候一起上钢琴的人，他比我大。”
    孟文筠停下脚步，回头撇向他，心想：还有这么巧的事。他小时候确实在钢琴班学习，直到过了钢琴十级，还在练习。可是过了这么多年，那个钢琴师还画了妆，他会不会认错。
    “他叫什么？”
    “叫什么我早就忘了，钢琴班又不是学校，大家都不同年龄，不同性别，又不同学校。能有那么一个两个脸熟就不错了。”
    孟文筠收回目光，没在理会身后的孟舒海，插兜走近警队。
    院子里只留下孟舒海和顺子，夜幕下，顺子眼神里带着攻击，拱起后背，炸毛，靠近他。
    他低下眼睛，不屑地扫一眼顺子，猛得上脚踢开“滚开。”
    顺子被重重摔到水泥地面，这是它被朗怀霆收养以来第一次挨打。顺子从来不进办公区，一直都乖巧地在院子里活动，平时睡在朗怀霆车顶，或者墙头。所以它挨打后本能的跑到朗怀霆车地下，趴在黑暗中，舔舐热辣辣的后背。不敢发出声音。
    孟舒海轻哼一声“你跟你的主人一样让人讨厌！”
    他头也不回，上车，扬长而去。
    寂静的马路，迎面过来一串警车，那是回队里的警员。老陆认出孟舒海的车，礼貌得按了按喇叭。
    孟舒海脸上挂起一副职业假笑，回应。
    车队刚一过去，他的笑容立刻收回来。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经过路边的一处老小区，他慢慢减速，停下来，思绪横飞。回到小时候。
    那年他和妹妹跟着母亲舒兰，住进孟长盛家，在隽永院小区里什么都好，可有一件事，是他最反感的，那就是隔壁朗家。
    孟长盛和朗贺林是多年好友，一有时间就一起下棋。棋间朗贺林有意无意总是提到孟文筠，他话里话外对孟文筠的喜爱甚至超过自己儿子朗怀霆。几次孟长盛都被他说的陷入回忆中，那种眼神对于孟舒海来说，简直要命。在他看来，朗家就是狗皮膏药，而朗怀霆就是那块狗皮。
    几次孟文筠偷偷跑回来找他和孟舒洋玩，朗怀霆就好像能闻到味道一样找过来。最后三个人变成四个人。这让孟舒海很反感，尤其孟文筠和朗怀霆之间的关系。他们彼此了解对方，信任对方，孟文筠一个眼神，朗怀霆就知道什么意思。这种感觉让孟舒海不爽透了。
    他记得有一次，他们四个出去玩，回来的路上他舞动孟长盛给他买的金箍棒，孟文筠为了躲他不小心崴伤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朗怀霆心疼地蹲下身，让他坐到自己腿上，轻柔地脱下孟文筠的鞋子，捧着他的脚仔细检查。
    孟文筠蹙着眉，抿着嘴唇不吭声。朗怀霆急得满头大汗，撕破自己的裤子，用他在警校学的包扎手法，把孟文筠的脚裹得严严实实。
    孟舒海只觉得这一坨类似粽子的物体，格外碍眼“崴脚而已，至于吗？”
    “你不懂，崴脚会引起关节问题，必须重视。”朗怀霆头都不抬，全神贯注地捧着孟文筠的脚。
    孟舒海咬着牙，盯着朗怀霆，恨不得用手里的金箍棒打破他的脑袋。
    “文筠我一会背你回家，你的脚不要占地了。”朗怀霆焦急地说道。
    “嗯……回家？我不能回以前的家，那是舒海和舒洋的家，我现在不住那里……我爸看见会不高兴的。”孟文筠越说声音越小。
    “你都受伤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就是，文筠哥哥，爸爸这几天在警队忙，他不回家。”
    孟舒洋话一出，孟舒海偷偷捅了捅她。狠狠瞪她一眼。
    “那也不行，反正我不回那里。”他紧紧抓着朗怀霆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