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第6章 情深缘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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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水路,终于来到方平镇。
秦木兰跟着其他船客一起上了岸。耳边传来熟悉的家乡话,迎面是熟悉的街道、商铺,顿时,心头的烦恼也轻松了几分。
站在石桥上,回想起那晚偷偷溜出家的情景,似乎还在昨夜,却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再回到镇上,她除了深深的思念,还有对秦老大的无尽愧疚。
“木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秦木兰回身看去,没有错是辛寡妇,茶楼的老板娘。刚巧,她带着伙计将茶叶运向码头,准备出货。
她跑上前去,投进辛寡妇的怀中:“辛姑姑!”
“死丫头,这两年怎么一个音讯都没有啊,不知道让人着急啊!”话里头满是无尽的关爱,辛寡妇疼惜地抚摸着秦木兰的背脊。
“木兰?”这时,又一个声音的响起,是她始料不及的。
“小进哥哥?”
秦木兰睁大了眼睛,从辛寡妇的怀中抬起头,看着茶叶车旁的夏进辕。
“是啊,你看看你啊。我就想着,连你朝思暮想的小进哥哥都回来了,你总该回来了吧!”辛寡妇半打趣半责备地说道。
秦木兰虽然和乾佑恩说是打听到了夏进辕的消息才回来的,但事实上她只是找个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回来而已,她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
而此时,当她再看见夏进辕的时候,她依然很欣喜,也很兴奋,却少了那么一点幸福感。
她也还是和像当初的小女孩一样,投进了大哥哥的怀抱,但这一次,是因为夏进辕先张开了双臂,她就像一个妹妹一般,只有亲人的情谊,没有了爱慕的少女之情。
然,夏进辕却没有察觉到这丝丝的变化。他回到这里也不过半月的光景。而在这半月的时间里,他无数次在盼着她的回来。他在结束了上海的事情后,他在外头徘徊了很久,想过去很多地方,但是最终还是来了方平镇。
从秦木兰的口中,他知道,这里,有他儿时的恩人秦老大,还有一个令他又畏惧又憎恨的养父、柴老二。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关键是,这里是秦木兰离开秦寨后的第二个家乡,是她长大的地方。
他相信,她会回来!
而这半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在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他想过她可能要过很长很长的时间才会回来,他也想过再回来的时候,她的身边或许还会有乾佑恩,甚至他也想过很多年后她才会回来,带着她的小孩一起回来……
他设想过很多的情景,却没有想过这么突然,这么意外地,她就出现了!
晚上,秦老大家的裁缝铺里,灯火通明。
秦老大、秦木兰、夏进辕还有辛寡妇、柴老二五人一起饮酒欢庆。
“阿爹,木兰不孝,私自离家不说,还一去这么久,害您担心了!”
“你这丫头,回来了就好,平安就好!”
“木兰,大哥可记挂你呢!”柴二老也难得地说起了热络话。
“是啊,木兰,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你爹就放心了。”辛寡妇挽着秦老大手腕,想要放下,又被他抓住了。
“木兰,阿爹想,”秦老大也不是扭捏之人,既然他决定接受辛寡妇了,那他就想把这事赶紧和秦木兰说了,但是这话他还真是不好说。
秦木兰瞄了一眼两人的手,笑着说:
“阿爹,木兰一回来就多了个娘,可高兴了!来,木兰敬阿爹、阿娘一杯!”
辛寡妇和秦老大两人,没想到秦木兰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赶紧高兴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夏进辕在饭桌上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一种亲切感慢慢爬上心头。
现在的看着眼前的木兰,那份熟悉一如当初,他的心里似乎宽慰不少。但此时,他又想到了乾佑恩,一丝说不出的闷涌向心头,还没等他细细想个究竟,秦木兰突然把举起的酒杯凑到了他的面前:
“小进哥哥,木兰也进你一杯!你能平安无事,真好!”
说着,秦木兰一仰头,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时的她已有几分醉意,但仍然没有停止喝酒的意思。秦老大想着是高兴,也不阻拦;辛寡妇约莫觉着有些不对头。直到后来,秦木兰真的喝醉了。
在她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她就醉了。
第二天醒来,她只觉得头疼厉害,一股连她自己都觉得恶臭的酒气弥漫在房间。她皱着眉起了床,来到外头的客厅里,只见饭桌上摆放白粥和包子。她拿起桌角的纸:锅里有醒酒汤,喝了顺顺肠胃。落款处:进!
秦木兰倒了碗汤,清了清有些浑浊的肚子,再把桌上的早点吃完。
“辛大嫂,这些酒搬完,我想请个假!”夏进辕扛着最后几坛酒,和辛寡妇说着。
“是担心木兰吧!那你就赶紧去吧,这几坛子酒我看着办就好。”辛寡妇一边放下手头的算盘,一边从柜台后走出来,取了一罐子,“给,这是我给木兰熬的汤。昨晚喝那么多该是多难受啊,她起了就让她喝了,顺顺肠胃。”
夏进辕也不提自己一早给木兰准备醒酒汤的事,接过罐子,谢过,就回去了。
他没走多远就看见了秦木兰的身影,不及多思,便喊:“木兰!”
却一连两声,秦木兰都没有抬起头,一副魂不舍守的样子。夏进辕停止了叫喊,就这么站着,注视着秦木兰一步步地走来,又一步步都从自己的身边经过。本以为,至少走到了跟前总该瞧见了吧,哪里想都从身边插肩而过了也浑然不识眼前人。
夏进辕深呼了口气,一个转身疾步走上前拉过秦木兰,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木兰,你怎么了?”
夏进辕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在他脸上慢慢化开。
河面水波荡漾,一艘艘的乌篷船从河面陆续经过。两河边的水阶上,妇女们忙绿着洗衣的洗衣、洗菜的洗菜。
秦木兰光着脚丫坐在河边,玩弄着河水,一旁的夏进辕也坐在河边,却没有拖鞋。
“木兰,还记得小时候在寨子里,你最喜欢做什么吗?”
紧随着,秦木兰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小时候在寨子里的画面。但更多的还是和夏进辕在一起的多。
“好像,我的小时候都是你跟屁虫!”
“什么小时候啊,你长大了就不是吗?”夏进辕掩饰着心底的不安,故作轻松地摸摸秦木兰的头,“我在上海,你也在上海;我在方平镇,你也在方平镇。我看啊,你想一辈子做我的跟屁虫了吧!”
听着夏进辕的话,秦木兰的脸有些沉了。或许,开始的时候她是因为夏进辕去的上海,上海就等同于夏进辕。可是,现在,一提到上海,她想到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乾佑恩。
而此刻,她想到的不止是和乾佑恩之间开心的事情,还有她再也见不到他的现实。这如一根刺一样扎痛着她的心,令她心口难受。
“木兰?”夏进辕知道秦木兰在想什么,可是,他又似乎有所期待:“还想做我的跟屁虫吗?”
“呵呵,小进哥哥!”秦木兰笑了,她没有读懂夏进辕此时的弦外之音,她以为他又在逗她了,憨憨一笑,“我已经长大了,才不要做跟屁虫呢!”
夏进辕也笑了,他的眼睛迷城一条线,将眼底的伤心藏得好好的。
如果说,之前他不曾明白自己对秦木兰是何种感情,那么经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大起大落,他不再困惑了。
同时,他也明白她的身边有了乾佑恩。
这次她的回来,虽然她没有多说什么,可是他多少也能从她失落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异样。再加上昨晚,秦木兰借着酒疯说的话,更是证明了她和乾佑恩之间出现了问题。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鼓足了勇气,做此挽留。
然而,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没有预料的,但真的来临的时候,还真的是那么的难受,难受得比任何一次的刀伤、枪伤更厉害。
“傻丫头,长大了就不听话了,是吧!”说着,夏进辕脱了鞋,把脚伸进了河水,用脚向秦木兰泼水。
秦木兰没想到夏进辕居然也脱了鞋,没有防备好。随即,她也恣、意用脚向他泼水。
清风微荡的中午,两人坐在河边玩得满、身、湿、露、露的,又像儿时一样,一玩就忘记了时间。夏进辕眼中满是秦木兰的一颦一笑,仿佛时间又到会到了他们孩提时代。
然而,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明白:佳人依旧,却只是东风难却。
他和她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