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东风依旧,满眼春风百事非  第7章 物是人非3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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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后,钱公馆的大院内音乐不断,一排排桌椅整齐地落在红色地毯的两侧。白色的花架上缀满了鲜红的玫瑰,四周也散落着一团团红色玫瑰装成的花束。
    这天是钱大同招婿的日子。来自上海滩的各个名流大亨都聚到院子里,觥筹交错间相互面带微笑式地寒暄着。
    “你看,这院子里的人都带了多少面具?”夏进辕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宾客,和钱大同说道。
    钱大同只当没有听见,依旧坐在沙发前,抽着烟,他现在满腹的牢骚和怨气也只能消磨在这烟雾缭绕地烟圈中了。
    对于钱大同的沉默,夏进辕也不生气,早在十天前的晚上,他来找钱大同谈判的时候,他就将自己仅存的一点道义丢了。
    那晚,他是靠着爬墙,又越过了一道道钱公馆的暗伏才进入了钱大同的书房。
    这几年来,他没有少帮钱大同,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他名誉扫地,甚至丢了性命。这一切他自然不会就此白白做了,不留下丝毫的证据。
    “钱老板,你觉得还有比我现在的处境更糟糕的吗?”
    “没有!”钱大同深知夏进辕在进狱的时候就是强弩之末了,他为了以防万一曾去他的居所盘查过,却一无所获,甚至为了保险他还下令烧了他的居所,为此住在他四周的邻居也受到了牵连。他没有料到夏进辕还有命出来,更加也没有预料到果然有证据在他手里。
    是,这些年他所干过的勾当随便哪一件都足以令他蹲大狱的。可是,他不怕这些,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利用夏进辕赚的钱够使唤各式鬼来为他服务的。却惟独一件事,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
    这件事,让他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原则。
    “夏进辕,”钱大同站起身来,郑重地问,“我承认自己猪狗不如。现在我作为一名父亲,拜托你能守口如瓶!”
    “作为一名父亲?”夏进辕走到钱大同的面前,讥讽的笑意毫不掩饰地流露着,“在你出卖自己女儿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作为一名父亲的尊严!”
    “你!”钱大同犹如受惊的小鸟,脸上青筋暴起,“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答应把女儿嫁个你就不再提及此事吗?”
    “是啊,但现在不是招婿吗?”
    “那不是曼柔那丫头死活不肯嫁吗?”
    “哦,这世上还有钱大同你办不到的事情吗?”
    钱大同像是被看穿了心思,没有再接话。他是宠溺自己的女儿,但钱曼柔终究都是不敢忤逆他的。他可以停了她所有的消费,禁止她的出行,扣留她的衣服等等,凡事钱曼柔中意的玩意他都在掌握之中,而钱曼柔失去这一些就仿佛失去了生命。他的女儿,他知道怎么控制,但是,夏进辕不同。他从来都是一头脱缰的马,不受任何束缚,就算是之前,也都是在各种利益的驱使下,他才答应替他办事的。他们之间都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夏进辕,我们彼此都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你又何必纠结!”钱大同也不打算再掩饰了,“你我都明白这场婚姻只是交易,再说你本来就没有家,连一个亲戚朋友也没有,你要娶妻,你凭什么?”
    “哼!”听着这刺耳的话,夏进辕也不恼,一则他说的都是事实,二则这些言语上的攻击、胜负都无足轻重,“放心,我再一无所有,我都有起码的做人原则,我会好好对待我的妻子的,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这个称呼就像是针刺一样扎在钱大同的心眼上,他面上没有一丝地流露,眼神中那丝狡谐却出卖了他水平如镜的脸。
    夏进辕和钱曼柔的婚礼就这样在一片热闹非凡的聚会中举行并顺利完毕。婚礼上,夏进辕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不为别的,他都想在这群人里的某个人看到自己幸福的笑脸,哪怕那是假装的幸福!
    晚上,婚宴的尾声,乾佑恩扶着酩酊大醉的秦木兰和夏进辕道别。
    “夏经理,天色不早了,我和木兰就回去了!”乾佑恩向夏进辕身侧的钱曼柔微微点头,就此离去。
    很快,乾佑恩的车就消失在钱家大院。
    钱曼柔愤愤然地跺着脚向楼上走去。夏进辕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懒得说。
    一进房间,钱曼柔就指着沙发上的枕头铺盖,趾高气扬地说:“夏进辕,你别以为这样就能上我的床!”
    夏进辕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一摊床铺,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怎么不明白她喜欢的人是乾佑恩,但她这样的女人,是美,美得令很多男人倾倒,却只能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一个只能在物质威胁下妥协的女人,又有多少男人会放在心里,捧在手心呢?
    “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爱情太廉价!”
    “你说什么?”钱曼柔本就因为嫁不成乾佑恩心怀不满,“这不都是你和我爹的错。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和我爹做的买卖,居然会答应牺牲掉我的一生的幸福嫁给你这个臭痞子!”
    “臭痞子?这个词好!”夏进辕不打算和她争吵下去,他累了。
    见他准备睡觉的样子,她的怒气反而更旺盛了。
    “你要不以为我会喜欢上你!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痞子。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说完,钱曼柔也去睡了。
    书房内,钱大同坐在书桌前望着桌面上的一张地契,所有所思,身侧站着的是跟随了他二十年的胡伟同,钱氏商铺里的人都称他“胡会计”,他帮着钱大同打理商铺里所有的账目,也同时管理着钱大同所有的家财。
    钱大同深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之外,对自己财产一清二楚的人就是这个“老胡”了。
    “老爷,这是你从陈家老爷那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宅子,当真就这样送个人?”胡伟同脑海里竟是那日陈老爷子一家老小是来口人流落街头的情景,这宅在地处交壤之处,清幽安静,宅子又是清朝时就留下来的老房子,里头的房屋建筑真是别致得令人羡慕。钱大同看上了,他就使了些法子将他不花半分半厘地盘了过来。
    胡伟同这个时候哀叹的不是这宅子就此转手他人,而是这背后的代价。
    “老胡,你老了吗?”钱大同怎么就没听出来胡伟同的话外音,他自己又何尝舍不得,但是要想甩掉夏进辕,他不下点本钱怕是难成事了。
    胡伟同也不再吭声,他不清楚夏进辕和钱大同之间定了什么交易,但这不是他第一次见他利用女儿来谋利了。有时候,他作为从小看着钱曼柔长大的长辈,也多少为她有些伤感。
    “老爷,小的不敢!”胡伟同噤声站着,“要是老爷没哟别的吩咐,小的就回去了!”
    胡伟同一说完就转身离去了,没成想钱大同叫住了他,问道:
    “小晴要是还在,她会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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