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侯门一入深如海  第一百零三章 查证身份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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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府书房中,灯火通明,明镜一身风尘仆仆的等在外头,待房中议事之人一一离去,这才上前轻敲房门,低唤了声公子,正欲闭目养神的慕容清听到他的声音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步亲自前去开门,明镜见到开门的是他,不由的一愣,慕容清伸手一把将他拽了进来,关上门急问道:“打探出了什么?”
    见惯了云淡风轻的他,初见他这副焦急的样子,明镜不敢怠慢,忙回禀道:“十四年前,自在道人确实从玉璃国皇宫带回来一个女娃,据探子回报,正是玉璃国的长公主玉曼舞,就在几日后,双刀侠女刘蓉夫妇遭仇家追杀,逃至自在天,幸得自在道人搭救,刘蓉夫妇伤势过重,不治而亡,临死前将自己年幼的女儿托付给了自在道人,自在道人让她与玉曼舞为伴,玉曼舞自被救后一直郁郁寡欢,半年后也夭折了。”
    慕容清手一松,走到了书桌边,右手食指无意识的叩着桌边,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怎知夭折的那位是玉曼舞,而不是刘蓉的女儿?”
    明镜道:“属下也曾猜测过或许当年自在道人行的调包之计,用刘蓉之女的身份来替玉曼舞作掩饰,关于玉曼舞暂时无法派人一探究竟,所以特意派了探子去查刘蓉之女,终于得知,刘蓉的女儿左手臂上有一粒黄豆大小的黑痣,是公主还是平民,公子一查便知。”
    一查便知!
    慕容清苦笑,说得多么轻巧,若她真是玉璃国长公主,那两人间便是世仇,是灭族的不共戴天之仇,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杀了她,或者被她杀,如此残酷的真相,叫他怎敢去查?
    明镜见他久久不作声,静默了半会,踌躇开口:“关于玉姑娘与蛇王的关系,属下无能,派出去的人不是打听不到半分的消息,便是无故身亡,至今半分消息都查不到。”
    半分消息都查不到?慕容清这才察觉到他似乎小看了蛇王,原本以为蛇王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就算呆在楚天珏身边出谋划策也不足为惧,如今看来,蛇王能如此迅速的对他的查探作出反击,确实不简单,这样的人所想要的,绝非只是一个江湖,楚天珏怕是在为他人作嫁衣罢。
    慕容清眯着眼睛冷问:“关于蛇王,也就是无功而返?”
    明镜低下了头道:“无功而返,请公子降罪。”
    慕容清微微阖眼,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明镜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的走了出去,慕容清慢慢的绕到书桌前坐下,无力的伏在书桌上,双眼盯着墨砚出神,她与蛇王的关系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在他眼中,她与任何人的关系都不重要,她可以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叫花子的女儿都可以,遇上了他,便是幸福的开始,他一定会让她享尽这世上无上的荣华,尽他所能千百般的呵护疼爱她,只要她不是玉曼舞,只要她不是!
    手指搭上门栓,却迟迟没有动作,他想去看她,可是他害怕,他想去求证,可正是这份想要确认的心,却让他更加的害怕,他害怕不能回头,他害怕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失去,眼前又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笑容,那样的纯净和可爱,他害怕这样的笑容再也见不到,他最害怕的是面对一双充满着仇恨和杀意的眼睛,属于她的,面对他的。
    由爱生恨容易,可是由恨生爱,却是比登天还要难。他可以消灭一个人,却无法消除人心中根深蒂固的仇恨,在这一刻,他别无所求,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他们之间不是那无可开解的死结!
    反反复复犹犹豫豫间,只听得门外远远传来惊呼:“候爷,不好了……”
    认得是金韵的声音,莫非她出了什么事?他连忙拉开了门,示意护卫放她过来,金韵脸色苍白连滚带爬的扑到了他的脚下,泣不成声:“候爷,玉姑娘她……”
    听到她的名字,慕容清紧张的大力抓起她的肩膀,问道:“她怎么啦?”
    金韵被他这样子有些吓住,一思及玉轻歌,壮着胆子道:“玉姑娘被打破的酒坛了割伤了手,流了好多的血——”
    话还没说完,慕容清将她扔在了地上,怒道:“受伤了为何不去叫大夫?你怎么服侍的,居然会让她被酒坛割破手,没用的奴婢,要你何用!”
    几名护卫上来就要将她拖下去,金韵慌得一把攥住慕容清的衣摆,哭着道:“候爷饶命,玉姑娘又哭又闹,不肯让人近身,连大夫都被她一掌打了出来,奴婢无法,只能来请候爷,奴婢对候爷忠心耿耿,请候爷看在奴婢这几日事事向候爷禀报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慕容清脸色一冷:“奴婢向主子尽忠是本份,怎么在你眼中反倒成了功绩么?”
    不再理会她,慕容清扯开衣摆,大步向芙蓉院走去,脚步急促得恨不得飞起来,转过一条林道,已隐隐可见院角,慕容清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只听得从芙蓉院中传来一阵美妙的琴音,琴音清脆,似风过竹林,叶奏天音;又似云荡青空,拔雾见日,听得人心情舒展,心旷神怡,慕容清燥动的心绪突然间平静了下来,闭目任凭琴音带领着自己,一步一步往院门处走去。
    走到院门处,琴音嘎然而止,慕容清睁开眼,正要推门进去,又听得一声低沉的琴音响起,只一下,却是听得人心头猛的一跳,像是有人拿着一面鼓在脑中狂敲,嗡嗡声不止,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隔绝开来,脑中只余下那一声琴音不断的回荡。
    他双手推开门,嗡嗡声消失,第二声琴音响起,如厚重冰层下的呜咽泉水,缓缓流淌,雪泉过处,涤去这世间一切污秽。
    当他踏进院门之时,第三声琴音响起,一扬音,便是沙场战鼓般的急促,琴音尖锐刺耳,一声比一声要高,听得人心烦意乱,直想远远的逃离开来。
    慕容清站在院门口寻望向琴声传来的方向,金韵口中又哭又闹,不肯让人近身的人此刻正端坐在院中,闲情逸志的拔动着眼前的古琴,带着笑意的双眸盈盈的望着他,慕容清也回了她一笑,缓缓向她走去,道:“你可知你方才的举动害死了一个人?”
    轻歌手中的琴音渐缓,带着无限的柔情,看着向她走来的他道:“那又如何?我的身边不需要出卖者。”
    慕容清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关心你。”
    轻歌依旧神色淡然:“是关心还是监视,候爷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我面前说这些好听的话呢,这样可是会让我觉得你很虚伪哦。”
    早就查觉金韵不对劲,一口一个候爷,谈及慕容清时脸上的神色任是谁都能看出来,想靠着出卖她来获得他的垂帘,那就莫怪她不留情,她讨厌被出卖,非常非常讨厌。
    见她笑吟吟的说着这些看似开玩笑的话,慕容情只觉得心里更加的苦涩,低头眼角一瞟,却是惊见琴弦上点点血迹,目光投到她的右手,却见包扎好的右手上更是源源的渗出鲜血来,指尖处已被细小的伤口密布,他顿时既心疼又恼怒,伸手去抓她的手:“受伤了还弹琴,你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么?”
    轻歌将手往身后一藏,起身退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仍是笑道:“一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自己都不觉得,候爷在急什么?莫非你想告诉我,伤在我身,痛在你心吗?可千万别这么说,那会让我觉得你更虚伪哦。”
    见她一句接一句平静的冷嘲,却又笑得极为无辜,慕容清只觉得心头不安,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轻歌笑道:“方才这一曲你觉得如何,好听吗?”
    殷殷的目光看向他,慕容清点头,轻歌笑得极为开心,叫他看了差点就真的认为她很开心,因为他的一句认可而开心。
    “方才这一曲是特意为你而弹的,这几日你待我如此好,事事准备周全,样样让我称心,我实在感动极了,可惜我只是一介江湖女子,而你又是位高权重,家财殷实,我想来想去,实在是无以为报,只有琴艺倒还拿得出手,便弹奏一曲送给你,就当作是报答你这几日以来的款待之恩,你满意便好了。”
    听着她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说着,慕容清突然一阵心慌,报答款待之恩,她这是要走了么?
    “你的手受伤了,进房去,我替你包扎。”
    他装作没有听到,上前去抓她,轻歌躲不及防,被他抓住肩膀,慕容清抓得很紧,她挣扎大力往后一退,只听得一声轻纱撕裂,她早已逃到一步之外,左臂上的轻纱被他扯了下来,露出一片冰肌玉肤,慕容清呆愣一下,松开手上的轻纱,抬头向她望去,裸露的左臂处,没有黑痣,只有一朵描绘得极妖艳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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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淡风清,一轮明月廊照人家,时蓬中秋,三杯美酒,绕膝亲情。今天是中秋节,祝各位中秋快乐,恩,多多吃点美味的月饼,每天都快快快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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