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 你回来了,我却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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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曼的神色恍惚了片刻,随即窒息般的疼痛从脑子里渗透四肢百骸,有些惊骇的伸出手,指着千影惊恐的开口“灭魂曲,他居然把灭魂曲教给你了。”
千影的脸色苍白若纸,体内传来阵阵虚弱想晕眩感,灵魂中似乎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感,当初,他说过的,这首曲子常人听了无妨,只有特殊种族的人听了才会有感觉,当时不明白,也不喜欢这首曲子的曲调,现在看来,他在很早以前,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打算。
“你支撑不了多久的,你只是一介凡人,没有有灵力,等你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是你变成我的点心时刻。”西曼神色狰狞的看向千影,拼命的抵抗这穿脑的魔音。
“恐怕你的美梦要落空了,她是凡人,只要抵挡你一刻就够了。可我不是,西曼,你可以瞑目了。”乔尼戏谑一笑,整个人气势大变,丝丝缕缕的银芒从指尖萦绕而出,如幽灵般萦绕在西曼的周身。
西曼一咬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萦绕在周身,只要银芒碰在上面,血雾就会淡上一分,可是银芒也会消失一条,乔尼皱皱眉,伸手,一条银色的鞭子出现在手中,连挥了十几下,才打破血雾,乔尼的脸色愈发的冷峻,没想到这个西曼的实力还挺强的。
“笨蛋孙子,收拾区区一个男爵还这么费力,你爷爷我这些年怎么教你的,你是怎么学的?”一声咆哮从西曼的身边响起,西曼本就已经苍白的脸色一变,来的人很强,起码,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眼下,自己被灭魂曲形成的牢笼困住,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只能拼了。
“你若伤了我,我就杀了她!”西曼咬咬牙,一拉绳子,吊着的兰萱晃动一下,一块地板滑开,露出尖锐的地刺,地刺冒出幽蓝的色泽,正对着兰萱所在的位置,乔尼脸色微变,沉声道“是血族的血魔毒。”
“弹吉他的小丫头,乖乖的把信物交出来,否则,她就死了。”西曼的鼻孔,眼睛流出血液,满脸凶狠的怒喝。
千影恍如没有听见一般,体内血液翻滚的厉害,伊斯维尔,若是死了,能否在地狱里在见到你呢?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等你了,等不到你回来了……
就在西曼准备割断绳子的瞬间,一阵尖锐窒息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弯弯的刀刃一闪而过,带着西曼不可置信的眼神,乔尼腾空跃起,新月刃已经割断了绳子,兰萱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落下来。乔尼一把接住,在空中微微转身,跃过布满毒刺的地面。
“小丫头,别弹了,人已经救到了。”查理看着千影恍惚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安慰着开口。
千影恍若未闻,机械着弹着吉它,查理微微闭眼,掩饰眼中的不忍,如此坚韧的心性,真是少见啊!
“爷爷,她怎么了?”乔尼抱着兰萱走过来,满是焦急的询问。
“没得救了,灭魂曲吞噬魂魄,她的灵魂已经被吞噬进去了,所以,只剩下躯壳在这里了。等到灵魂完全被吞噬掉,估计也不会再弹了吧!”查理有些惆怅的感概,鬼谷月,我在她身上,似乎隐约看见了你的身影,看见当初你坐在屋顶上,背后一轮上弦月,从容不迫的弹奏着灭魂曲,那鬼门大开时从地狱里逃逸出来的万千恶鬼,在你的白皙的手指间,弹奏的曲子间,灰飞烟灭的场景,如此的从容,带着王者的霸气,和高高在上的傲气。
“什么……”乔尼还没有说完就被查理狠狠的推向一边。
“贝尔蒙家族的猎人,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死吗?太天真。”西曼从地上爬起来,瞳孔变成了血红色,嗜血的气息散发开来,尖锐的獠牙从嘴里长出来,一步步的走过来。
“不好,他用了秘术。”查理瞳孔微微收缩,此刻的西曼完全是狂化状态,不畏惧任何伤痛,灵魂已然有魔化的趋势;很是棘手。
“臭丫头,你去死吧!”西曼怒喝一声,一招手,千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他飞去,西曼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边在她耳边阴森森的开口“臭丫头,你就看着我怎么把信物拿到手,你是保不住它的。哈哈哈哈哈……”
千影机械的转动眼珠,空洞的眼神冷冷的看着西曼,艰难的开口“你放心,你是不可能得到它的。”说着,举起吉它,狠狠的向地面摔去。
“你找死。”西曼怒喝一声,一把把她扔的老远,狠狠的撞在地面,千影一阵晕眩阵阵窒息般的疼痛袭来,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伊斯维尔,再见了……
惯性作用下,吉它飞的老远,还没落下来,就被一个白皙的手掌握住,淡淡的月光洒在来人的身上,看见墙角昏迷的人影那一刻,温和的男子带着抑制不住的杀气看向西曼,蓝钻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精光,冷冷的开口“说,你想怎么死。”
西曼微微一愣,看向来人时嘲讽一笑道“伊斯维尔,你居然没死,就算你没死也没什么可怕的,若是你父亲来或许会有这个权力问我怎么死,就凭你?”
伊斯维尔不说话,白皙纤细的手掌微微一握,隔空掐着西曼的脖子,冷冽如冰的声音在周围响起“西曼,若是几年前或许你还有废话的资本,可现在,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本了。”说着,手一用力,扭断了他的脖子,微一抓,西曼全身的血液破体而出,化作一团血雾,被他隔空一拍,消散在空气中。西曼惊恐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间“不可能,你明明是个混血的杂种,怎么可能发挥纯种血统都比拟不了的术法威力……”话没说完,一团紫色的火焰仿佛凭空出现,剧烈的燃烧着他的躯体,只一瞬间就连灰都没有留下。
伊斯维尔急步走到千影身边,小心的捧起她犹如破碎的娃娃般的身体,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千影,千影你怎么了,千影,我回来了,我是伊斯维尔,你快醒醒啊!”却看见自己手上染上的鲜血,一种未知的恐惧紧紧的抓住了他。
乔尼抱着兰萱,几步跑了过去,看着千影浑身的血液从毛孔里渗透出来,染了一地的殷红,呼吸几乎停止,焦急的开口“爷爷,你快来看看,她是怎么了?”
查理探了探她的脉搏,无奈的摇摇头“怕是不行了,灭魂曲本来是身怀灵力的人才能弹奏的,她既非通灵,又不是修行之人,强行弹奏了这么久,怕是救不活了。”
伊斯维尔一听,脸色苍白若雪,不,不会这样的,千影你不能死,我拼了命的想要回来,若是你不在了,我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办法了吗?”乔尼惶然的看向查理,生怕他说出一个‘没有’。
看着乔尼的神色,查理无奈的摇摇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用。”
“前辈快说,什么办法?不管用什么办法,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她活过来。”伊斯维尔搂着千影惊恐的询问,她的血液染红了他的手,他的衣服,血液的芬芳刺激着他的嗅觉,殷红的颜色刺激着他的视觉,好怕下一刻,她就这样离去,若是,他连对她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若我师傅还在,自然是有办法的,可惜她不在了;不过,你可以试着找找我师傅的同门,有一个叫樱心雨的,擅长制作傀儡,把她的魂魄保存下来,做成傀儡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不过,皓月国常人是进不去的,怕是没有希望了。”查理想了半天,才道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前辈的师傅是何人?住在何处?”伊斯维尔不死心的询问。千影,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绝对不允许你的离开。
“她叫鬼谷月,住在北纬37°的皓月国,不过,她已经不在了。”查理颇为感慨的开口。
伊斯维尔的脸色变得相当古怪,喃喃开口“母亲大人……”
声音虽然很低,可还是被查理听到,查理脸色微变,猛然回头看着伊斯维尔道“你,你刚刚说什么?”目光瞟过他手中的吉它,看着上面的蓝钻恍然道“是了,这个是伊特希斯的信物。”再看了看伊斯维尔的脸,苦笑一声“果然,你长的很像你父亲。”
查理一挥手,布下传送阵法,对一边的伊斯维尔道“小家伙,你带上那个丫头,去皓月国找你母亲的师傅,只要她出手,就一定能救活这个丫头,若说世上还有谁能救活她,只有你母亲的师傅了,一定要快,阵法只能送到皓月国外,要进去,就要靠你了,好自为之。”
乔尼怀里的兰萱悠悠的转醒,看着即将踏入阵法内的伊斯维尔低低的唤了一声“伊斯维尔哥哥……”软软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可是在场诸人无一不是敏锐之人,伊斯维尔回头,看着兰萱清澈如水的眸子,缓缓露出一个温暖笑容,温和的开口“兰萱。”
一道泪痕从兰萱的眼角滑落,跌落在地面,隐入其中,兰萱看着伊斯维尔怀里的千影哽咽的开口“伊斯维尔哥哥,兰萱喜欢你,可是,兰萱更加喜欢千影,在兰萱的记忆中,一直都是从前的千影,她曾经像个精灵般那么快乐,自从你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正真的开心过了,这么多年,我见过她的真难过,真悲伤,却没有了快乐的痕迹,伊斯维尔哥哥,千影就拜托你了,你一定,一定要把从前的千影带回来,好吗?”身体传来的虚弱感让她不敢睡去,生怕睡去,听不到伊斯维尔的回答。
伊斯维尔眼眶微红,此刻的兰萱,就像小时候一样,只要有事拜托他,一定会怯生生的询问他‘好吗?’伊斯维尔点点头,温和的回答“兰萱,我答应你,一定把从前的千影带回来。”
“这样真好……”软软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兰萱慢慢的合上眼睛,千影,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你是否已经回来了呢?真期待啊!
千影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泪水落入地面,发出一声细微的声音,开出一地的悲伤哀愁和无尽的思念还有此生的记忆。
泪水滑落的声音,就像崩溃一般回荡在伊斯维尔的脑海里,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女子,气息已然全无,无边的恐惧和害怕弥漫在周遭,搂紧千影的身体,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呼喊着“千影,千影醒醒啊,我回来了,你快点醒过来啊!”
无法避过轮回,岁月没有等我,就像手中的纹路一样,短暂的相逢后越走越远。
千影:我左手是那栋公寓里短暂的因果,右手是岁月里漫长的孤独寂寞,伊斯维尔,我们此生,就此别过,若有来生,千影一定不要再遇到你,如此便可不伤你我的心,此生,尹千影不悔……
耀眼的金光闪过,带走了满身满心伤痕的千影和伊斯维尔,乔尼看了看阵法消失的方向,侧头看向查理道“爷爷,他们还会回来吗?”
查理叹了口气,摇摇头,疲惫的开口“我不知道。”鬼谷月,看着他们,我就像看到了当初你的伊特希斯亲王,你当年陨落之际,是否已经知道,不管是黄泉碧落,伊特希斯都会在你身边陪伴着你呢?阵法即将发动的那一刻,那个女娃的生机已然全无,可是,看伊斯维尔的样子,就如同当年的伊特希斯一样。碧落黄泉,永相随,Tzimisce族果然出尽了情种,伊特希斯如此,他的孩子亦是如此吧……